9、討好(1 / 2)

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9020 字 4個月前

#009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小宋今天加班來晚了,進門就抱歉地說:“今天楊舅爺家占地的賠款下來,他硬說是少給了,扯到現在。”

司越珩一邊左手攪著鍋裡的麵條,一邊盯著穆從白切蒜,同時回答小宋,“你也沒吃吧?我都煮了。”

小宋走進廚房猛然驚住雙眼,半天不見,司越珩和穆從白的關係變好了,甚至穆從白都變得溫馴乖巧起來,司越珩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記得最開始見到穆從白,為了趕他們走,甚至對他們提起了菜刀,把他和支書都嚇得不輕。

廚房飄滿了香味,小宋的注意從穆從白身上移開,才注意到像戰場一樣的灶台。

司越珩做的大概是雜醬麵,雜醬炒得很香,但大概一隻手很不好操作,整個灶台弄得亂七八糟。

小宋不禁說:“要不剩下的我來吧。”

隻差把麵挑進碗裡,司越珩隻有左手確實操作不過來,同意地讓開,專心指導穆從白切蒜。

穆從白切得很沒有章法,但司越珩發現他的手特彆穩,又一次沒忍住想這孩子可能真是個外科的好苗子。

最終,司越珩什麼也沒說,看著穆從白切完了蒜。

小宋煮好麵上桌,再次觀察起了另外兩人,確實關係變好了,穆從白雖然還是不理他,但是會跟司越珩說話了。

吃麵的時候,小宋又被司越珩的廚藝驚到,“沒想到你廚藝這麼好!我以為你不會做飯。”

司越珩用左手不方便地吃著麵條,隨口回:“我一個人住了好幾年,沒事時就自己隨便做。”

小宋驚訝地看去,司家在全鎮都很出名,他也聽了一些司越珩家裡的事,知道司越珩家裡很有錢,他覺得那麼有錢的人肯定是家裡至少兩個保姆,一個做衛生,一個煮飯。

聽到與他想象不一樣的豪門生活,他奇怪地問:“你怎麼會一個人住?”

司越珩不想談論這個,更隨意地回,“方便上學。”

小宋看出了司越珩不想提,眼睛又發現穆從白在回頭看電視。

電視裡正播財經新聞,講到了國際貿易的經濟局勢,司越珩也往電視看去,他不信小孩能看懂,問穆從白,“你在看什麼?”

穆從白筷子放下,向他坐正才回答他,“沒有什麼。”

看到這麼嚴苛的習慣,司越珩有些於心不忍,“在這裡你不用這樣,隨便點。”

穆從白等他說完重新拿起筷子,仍舊不發出聲響地吃麵。

吃完後,小宋急著向曾傳平彙報,司越珩和穆從白的關係變好了,收拾完就走了。

房子裡又隻剩下了司越珩和穆從白。

司越珩不知道做什麼,在客廳換台,穆從白悄悄摸摸到了他旁邊,看他一直換台。

換了半小時他們也沒有找到想看的,司越珩扔了控製器說:“睡覺。”

穆從白轉頭直直盯著他,司越珩仿佛看出了一點不舍,但他沒有什麼不舍,起身就回了房間。

時間才過九點,司越珩白天睡得多了這會兒一點睡意也沒有,外麵成片的荷塘在月色下寧靜祥和,他打開窗戶撐到窗台上。

帶著荷香的風撲麵吹來,他閉起眼仿佛自己也變成了塘中的一支荷葉。

他想他真的在這裡荒廢他的餘生,什麼也不做,混沌度日?

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做什麼事業才算人生,混沌度日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輕鬆。

“叔叔。”

穆從白的聲音闖進了房間,他回頭看到小孩拿著藥膏走進來,到了他麵前把藥膏遞向他說:“擦藥。”

司越珩突然覺得穆從白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甚至顯得房子裡沒有那麼冷清了。

他接過穆從白手裡的藥膏,先檢查了紅疹,大部分都已經褪了,擦完藥趕穆從白。

“好了,你可以去睡覺了。”

穆從白接著藥膏靜靜地盯了他半晌,仍舊透著一絲不舍,但還是默默地離開了。

司越珩見人走了,驀地又想穆從白一直住在茶室裡,席墊那麼硬,連枕頭都是草編的坐墊,睡覺應該很不舒服,所以下午才會枕到他身上。

於是,他翻找出了枕頭,一隻手艱難地把枕套套上去,拿去了茶室。

穆從白坐在落地窗前,披著下午的薄被一動不動,聽到司越珩的聲音隻往回轉眼。

司越珩站在門口把枕頭扔進去,學著小孩什麼也不說,扔完就回房間。

穆從白看著被司越珩重新關上的門,把司越珩扔來的枕頭抱起來,盯著關上的門一動不動。

一直到深夜的時候,他光著腳又去了司越珩的房間。

今天的月光被雲擋住,隻能看到司越珩清淺的輪廓。

司越珩睡得很沉,他輕輕爬上床,坐在司越珩旁邊觀察著替天行道睡覺的模樣。

司越珩不像以前那樣笑了,可是會給他擦藥,給他買衣服,送他洗衣機。

月光照不到他的臉上,陰影裡他的眼中充斥著不正常的占有欲。

他拿出了手裡的筆,他爬到司越珩身前,悄悄扯開了司越珩胸口的被子,在傷口旁邊寫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名字。

——穆從白。

清晨的太陽映遍了荷塘,司越珩自然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陽光下微風搖曳的荷花,寧靜而美好。

今天已經是他回來的第四天,他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甚至鮮少會主動去想車禍和退學的事。似乎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習慣了什麼也不用考慮,每天隻需要睡覺吃飯的生活。

有時他還會懷疑以前每天那麼擰緊發條拚命,他到底在追求什麼。

不過他現在也沒那麼平靜,與穆從白相處了幾天,穆從白有時候聽話到不可思議,有時候卻意外的難講道理。

哐當!

房間外一聲響,司越珩沒有在意,他慢悠悠下床,出去上廁所順便洗漱,完了對著鏡子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忽然懶得再打理,隨意用手捋了捋就算結束。

出了衛生間他往廚房裡瞥了一眼,穆從白正在裡麵手忙腳亂煮麵條。

從那晚他煮了雜醬麵後,穆從白就學會了煮麵條,不過主要的調味是他炒好的雜醬,穆從白隻要負責把麵煮熟,切點蔥蒜和放鹽。

所以這幾天的早飯都是穆從白煮麵,小孩起得比他早,似乎還睡得比他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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