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生氣(1 / 2)

偏執迷戀 春風無邪 10105 字 4個月前

#018

穿過荷塘的風從窗戶吹來,帶進了被太陽曬熱的空氣,夏天已經正式開始了。

司越珩迎麵被風吹過有些燥熱,他原地踱了兩步又看回穆從白,少年臉上就如他們剛見時那樣,沒有表情,一雙精致的眼睛直直望著他,好似剛剛什麼也沒有說過。

他想起剛回來時感覺到的怪異,現在終於明白了。

作為房子的擁有人,跑進了一個不肯離開的小孩,無論如何都會聯係到他這裡。

他忽然笑了一聲,他父母要他當供養司皓鈺的工具人,連個小孩都算計他嗎?

“穆從白,你告訴我實話,不怕我現在把你扔出去?”

司越珩是真的生氣了,生氣他之前竟然因為穆從白的親近傻樂。

穆從白還是舉著精致無瑕的臉望著他,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他又問:“你為什麼要選我?我們都沒有見過,根本不認識。”

穆從白的眼睛忽然一眨,換臉一樣變得眼睛裡充滿了感情。

但司越珩看不懂那感情,穆從白掏開被子從床中間到了他麵前,跪在床邊抓住了他剛拆石膏的右手小心捧著,指尖輕撫到他手術留下的疤。

“我認識叔叔。”

穆從白又露出了那如□□徒的眼神,“曾爺爺給我說了關於你的事,我知道你夏天喜歡遊泳,冬天喜歡掏鳥窩。我想成為叔叔那樣的孩子,可是我做不到。”

他忽然往前貼近,仰起臉靠著司越珩的胸口,接著說:“我喜歡叔叔,所以你可以永遠把我留在身邊嗎?”

司越珩心跳驀地一亂,他一掌蓋在了穆從白臉上,將小孩推回床上。

這些話聽起來太奇怪了,他無法想象是一個十多歲孩子說的。

穆從白可能從小就生活在隻有母親的環境裡,他母親教他知識,教他禮儀,但大概沒有教過他怎麼與人相處,導致穆從白對於感情的理解有些異常。

“穆從白。”

司越珩叫了這一聲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平靜認真地開口,“你說的那樣不叫認識。我也不適合當你的監護人,也不可能永遠把你留在身邊。你、還是跟他們走吧。”

穆從白卷縮著不動,眼睛裡如同裝了一潭死水,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個精致的人偶。

司越珩看他這樣不知道再說什麼,蹙緊眉頭狠狠吸氣,最後離開了房間。

穆從白看著司越珩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聽到了司越珩出門的腳步聲。

他還是沒有動,過了許久外麵有腳步聲響起來,但不是司越珩的。

“越珩?穆從白。”

曾傳平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穆從白下床走出去,看到曾傳平和那個叫陳集的男人擅自進屋。

陳集打量著他,露出一臉醜陋的笑容討好地向他說:“你好,昨天很抱歉嚇到你了,我沒有惡意。給你帶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曾傳平立即幫腔,“過來看看,這次一定是你喜歡的。”

穆從白的視線看過去,曾傳平拿起了一個粉藍色的電話手表,裡麵還響起了音樂聲。

他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默默往廚房走去。

曾傳平猜不透穆從白的反應,他是看到穆從白最近的衣服,家裡的用品,都差不多是這個顏色,才建議陳集買的。

穆從白又不喜歡?他女兒明明天天吵著要買電話手表。

陳集不知道穆從白去了哪裡,“曾支書,他去做什麼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曾傳平往廚房的方向瞥了一眼,穆從白正好走出來,手中握著一把菜刀。

他瞬間記憶複蘇,最近見到的穆從白都是乖巧的樣子,他差點都忘了這孩子嚇人的一麵,立即說:“快走。”

陳集不明白,還盯著穆從白不動,下一刻穆從白手裡的菜刀飛出來,他嚇到往後一縮,摔坐下去。

那把菜刀插在了他兩個膝蓋中間的位置,穆從白站在客廳的另一邊麵無表情對著他。

陳集壓下驚恐看回去,又從穆從白眼中看到了昨天在車站,最後看他的眼神。

曾傳平連忙把陳集扶起來,生氣地朝穆從白瞪去,可穆從白理都不理他。

他知道穆從白不會聽他的,決定先帶陳集走,然後去找司越珩告狀。

司越珩沿著路走亂走,太陽逐漸熱起來,他看到了衛生所的房子,就打算進去避避太陽。

周嘉盛又趴在藥房的櫃台裡睡覺,司越珩走過去敲了敲台麵,周嘉盛抬起臉推了推眼鏡,看到是他不想理地問:“你家的小崽又怎麼了?”

司越珩打量一圈發現又隻有周嘉盛一個人,好奇地問:“你們這裡到底有幾個人?”

“三個,不過他們回家種地去了,你到底來乾嘛?你的跟屁蟲呢?”

周嘉盛伸長脖子也沒看到穆從白,打量地看向司越珩,“出什麼事了?”

司越珩隨意地靠著櫃台說:“曾支書找到了不知道是他母親那邊什麼的親戚,要收養他,現在人都來了。”

周嘉盛終於坐直起來,推起眼鏡仔細地審視起他,然後問他,“你舍不得?”

司越珩這回立即回答了,“不是。”

“那是什麼?”

司越珩思考了半晌,“我總覺得那家人有些奇怪。”

周嘉盛露著八卦的眼神,“哪裡奇怪?是今天那輛大奔嗎?”

司越珩沒想到周嘉盛隻注意到了車,回想昨天見到的車確實是這個牌子,他點了點頭,順便地回想昨天的事。

他可以理解收養前先暗中觀察孩子的真實性格,但陳集的眼神真的很奇怪,他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周嘉盛看司越珩半天不說話,八卦的熱情沒了,坐回去慵懶地趴著,聲音也犯懶地說:“人都是有感情,相處了這段時間你不舍也正常。不過你才多大,難道真帶著這麼大的孩子,以後連老婆都找不到。

而且他那個身世,你不怕被你大嫂家戳脊梁骨罵死。”

司越珩抬眼瞥了瞥周嘉盛,不認同地說:“我說了我不是不舍得。算了,我再去見見那個姓陳的。”

周嘉盛看到司越珩冒著太陽跑出去,聲音追出去,“你彆去揍人家一頓!犯法!”

司越珩已經走遠,但忽然又跑回去。他出來忘了帶手機,對周嘉盛說:“你問問小宋,那個陳集在什麼地方?”

周嘉盛瞥著司越珩,緩緩拿起手機,摸魚一樣半天才打開,司越珩一下把他手機奪過去,給小宋打了電話。

小宋說了地方,司越珩就把手機扔回給他又跑了,他是真不明白司越珩在急什麼。

司越珩騎走了周嘉盛的自行車,破開被太陽曬熱的空氣,到了鎮上唯一的酒店。

小鎮沒有秘密,一個外地人開著豪車到了鎮上,沒幾分鐘就傳遍了。

他找進去一問,前台大姐就告訴了他陳集的房間,還順便跟他說了曾傳平和陳集剛回來,曾傳平人還沒走。

上樓敲開門,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塞了四個人,不隻有曾傳平,還有陳集的父母。

陳集一家都滿臉熱情洋溢,招呼他進去坐下,陳母又是遞水,又是遞水果。

司越珩拒絕,“不用了,我是想和你們多了解一下情況。”

陳集這會兒已經沒有了剛才被驚嚇的窘迫,臉上透著精英的謙和客氣笑道:“不知道司先生還想了解什麼?我一定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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