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天塌不怕有澤蕪(1 / 2)

江夭夭斟上兩小杯,酒香撲鼻濃鬱,酒水入杯清澈透亮,應當也算得上好酒。她舉著其中一杯對看不出什麼表情的藍曦臣道:“嘗嘗?”

藍曦臣自是不會讓彆人舉著那麼久,抬手接了過來,隨後把它放在了自己麵前說道:“我從未喝過酒,自也是喝不出個如何。”

“那我先來。”

說著幾小口喝完了一杯,辛甘入喉,他看藍曦臣有些擔憂的眼神便笑了笑,拄著頭道:“藍曦臣你知不知道,彩衣鎮那次是我第一次喝酒,那時我覺得這東西超難喝的,可偏偏阿澄阿羨都愛喝,後來慢慢的我去嘗試著,就習慣這味道了。”

江夭夭又倒了杯,藍曦臣道:“我知道,可女孩子還是少喝些為好。”

“女孩子?為何女子不行?為何女子不如男?這世間憑什麼把男女分的如此清。”江夭夭借著酒勁問藍曦臣,自小她被很多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無非是毫無女相,無非是毫無女德,她站在藍曦臣旁邊,扯了扯裙擺,又戳了戳自己頭上的發髻,道:“你看看,我每日穿著得體,每日好好梳發,上個月居然還有人說我聲音粗獷渾身肌肉,不得不以男裝示人,這什麼世道啊!”

藍曦臣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被一旁正在抱怨的小女子瞅見,她又道:“你居然笑我。”

見藍曦臣並沒有收回笑容反而笑的更明顯,江夭夭舉著酒杯道:“你把這酒喝了,我就不怪你笑我。”

江夭夭喝酒後臉色紅潤,發髻被她自己弄得有些翹毛,看著藍曦臣的眼裡帶著絲絲笑意,還晃了晃那酒杯。既然她執意要他喝,他便嘗一嘗好了,輕抿了一口,被嗆了幾下,嗆咳的臉都微微發紅,江夭夭得逞的笑了。

“當年我第一次喝也是這樣的,怎麼樣好不好喝?”

“並不。”

“誒呀,應該是不算難喝也不算好喝,說來你們姑蘇那天子笑更烈呢,阿羨還不是還照樣能喝幾壇……”

又說道魏無羨,現在依舊沒有消息,江夭夭歎了口氣又斟了幾杯酒自己喝著。藍曦臣也沒說什麼,隻是耳根微紅,江夭夭以為是藍曦臣生捉弄他的氣了。

過了好半晌,藍曦臣突然道:“世間傳聞本就不必信,你女裝很好看。”

“啊?真的?”

江夭夭被他突然的這句炸的跳了起來,藍曦臣居然誇她好看,怕是自己聽錯了。

她坐到藍曦臣旁邊,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的臉,似乎是想看出說謊的端倪,看了半晌都沒有什麼發現,江夭夭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隻聽他道:“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江夭夭本以為他不會再說,結果卻說什麼……最好看的。

一大口剛準備咽的酒直接噴了出來,她腦子還未反應過來,想讓藍曦臣再說一遍,她胡亂擦了下嘴角,話還未說出口就見藍曦臣臉上的笑容逐漸凝結,整張臉上全是酒水,甚至還有滴水珠順著他姣好的鼻梁正緩緩流下。

江夭夭尷尬的笑了兩聲:“嘿、咳咳,你沒事吧。”

“我,還好。”

江夭夭一聽他這麼說,感覺根本不好,甚至非常不好。

藍曦臣拿手帕把酒水擦淨,江夭夭不好意思的也拿出手帕幫忙擦了起來,擦了半天依舊一身酒氣,她想以藍家人的性子,怎麼能允許這一身酒氣。

她起身出門道:“你等著,我去管小二要盆水。”

雅間的開門驟開,把外麵的門生們都嚇了一跳,他們見出來的少女發絲有些亂臉色發紅,閔南休不免好奇的問:“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江夭夭頓了下腳步,難不成告訴他們她噴了藍大宗主一臉酒,於是她道:“呃,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等了半天小二終於端來了盆水,待她把水端進雅間時,隻見藍曦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江夭夭把水盆放在一旁,心想:這家夥不會該不會是太丟臉無顏麵對弟子了?還是被我氣的混過去了?

她碰了碰藍曦臣道:“藍曦臣?”

無應聲,也無動作。

再怎麼用力晃都如此,難不成是喝醉了?可這人臉一點也不紅,江夭夭雖然現在喝多了不會醉,但是隻要碰酒絕對上臉,就像現在她的臉就想抹了厚厚的胭脂般粉嫩。

她歎了口氣,他不醒就隻能動手幫他擦臉了,再怎麼說也是她乾出來的好事,肯定要負點責任。

江夭夭使了挺大勁才把藍曦臣與桌麵分開,然後努力的小心把他平躺的放置在地上,嘴裡道著:“怎麼這麼沉啊……還比我高那麼多,吃什麼長大的呀……”

好不容易把人弄好,江夭夭用洗淨的手帕給藍曦臣仔細的擦著臉,那藍家標誌性的抹額也被她弄濕了,看來也要摘到好好洗一洗了。她向藍曦臣腦後探去,剛剛捏住抹額一角就被一隻大手抓住,她正好對上了手主人那雙緩緩睜開的眼眸,深邃又透徹的映著她的樣子。

“誒我說你藍曦臣,我費這麼半天勁,你還在這裡裝睡,跟我玩呢?”江夭夭道著,想把手收回,卻發現抽不回絲毫,沒想到藍曦臣勁還這麼大。

隻見他轉頭看向江夭夭的手中,盯著那條被扯下來的抹額,他就那麼麵無表情瞅著,江夭夭也跟著仔細的瞅著,心理道:這抹額怎麼了麼,不就是條抹額麼,之前我醉酒我拿著也沒見他生氣呀,難道是因為被我弄上酒……啊,記得我那次去藍家女修的時候,有人告訴我什麼約束自我,什麼命定道侶之類的,難不成他想歪了?

兩人就這麼僵著了一會,江夭夭忍不住開口解釋道:“那個,你這抹額上沾了酒,我幫你摘下來洗洗,沒彆的意思。”

藍曦臣聽她這麼說,隨後又自己確認了下,這才目光不再糾結抹額上,也鬆開了手,他在江夭夭不解的眼神下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鏗鏘有力的道:“不必麻煩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江夭夭被他這一下嚇得僵住,不敢相信這是藍曦臣,她心想:這人怎麼了?被我弄得精神崩潰,腦子壞掉了?

他奪過抹額放在水盆裡,剛準備洗卻停了下來,又死死的盯著江夭夭道:“還是請你來洗吧!我害怕!!”

一條抹額,害怕?這到底是什麼騷操作。

江夭夭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你是真的藍曦臣麼?”

“在下正是!不是假的!!”

“那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我現在很好!!”

江夭夭心想:不,我覺得你並不好,我更覺得我自己比你還不好。

現在的藍曦臣臉上一臉正氣,坐的簡直不能再端正,並不是說平日裡他坐的不端,而是此時他昂首挺胸像足了熱血青年。他從剛才到現在就隻喝了口酒而且,那酒也沒問題沒毒啊,那此刻的藍曦臣是在怎麼了。

她又問:“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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