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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情卻是她並不是快活王和白靜的女兒。當年白靜和快活王的孩子,在一場大火中流掉了,跟著白靜腹中孩子一起毀掉的,還有白靜的容貌。

白飛飛隻是白靜撿回幽靈宮的一個孤女,由始至終,都是白靜複仇的一枚棋子而已。

就算白飛飛死了,白靜也不會為她眨一下眼睛。

花無雙本來不想在這些事情上多說什麼,但……誰讓她就碰上了呢?

人非草木,有時難免心軟。

於是,無雙姑娘難得對青年公子多說了兩句——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好死不如賴活著,與其她就這麼香消玉殞,不如把她送回幽靈宮。”

王憐花:“至少,她還活著。”

有什麼能比可以活下去更重要呢?

花無雙轉身,仰頭,那雙美眸直勾勾地看進青年公子的眼底。她美眸澄淨,沒有平日與他調笑時的勾勾轉轉,仿若能看進人的心底。

“可她選擇與沈浪一起受苦的時候,並不覺得活著比她與沈浪在一起更重要。你如果讓沈浪把她送回幽靈宮,她會痛苦一生。”

略頓,花無雙又說道:“我雖不曾見過白靜,可聽你所言,也知道這個女人心腸歹毒。她既然能對白飛飛下手,想必也不曾把白飛飛當做是她的女兒。白飛飛若是回了幽靈宮,或許身上陰陽煞可以解除,但她和沈浪的感情絕不可能善終。”

王憐花有些愕然地看向花無雙。

花無雙看著他的神情,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柔軟,她笑著說:“有人為情而生,有人為恨而生,到底是為情還是為恨,不過一念之間。你也見過為恨活著的人,她們或者,心中覺得快樂嗎?”

王憐花:“可有人從不曾為情而活,又怎知為情而活是什麼滋味?”

忽然,他想到了花無雙從前的事情。

聽說花無雙的夫婿去世後,她也曾經輕生過。

王憐花忽然問道:“你跳湖自儘的時候,想到了什麼?”

花無雙一怔,隨即淡淡地笑了起來。

“沒想什麼,就是想著如果那一跳,能讓我與他在黃泉之下重逢,我心中歡喜得很。如果不能,那我就要重新開始,習慣從此沒有他的生活。”

對原主而言,已經是得償所願。

對她而言,那一跳確實是顛覆了她的人生。

王憐花望著她半晌,笑道:“那你習慣得確實還不錯。”

花無雙不想再跟他扯下去,與人交往,切忌交淺言深。她覺得自己今天跟王憐花說的話,有點太多了。

花無雙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語氣也懶懶的,“多謝公子謬讚。”

王憐花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得輕聲笑起來。忽然,他傾身過去。

青年公子的俊臉近在咫尺,花無雙眉頭輕皺,正想抬手將他的臉推開,卻猝不及防地讓他在嘴角偷了個香。

花無雙:“……”

王憐花:“聽無雙姑娘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青年公子含笑的聲音猶在耳邊,可人已經杳然無蹤。

黃昏已儘,月上柳梢頭。

花無雙望著窗外的天邊,伸手碰了碰嘴角,嘴角漾著一朵笑花。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心底到底還是有彆人不曾觸及的柔軟之處。

白飛飛如此,王憐花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