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的臉一下子白了,這實在太不劃算了!
近年長房有了錢,每頓不重樣,有魚有肉有米有麵,真按人頭均攤,自家男人掙的那點錢隻夠吃。
何況還要將之前吃的全部補上!家底都要掏空了呢!
於是她可憐巴巴地看向田父,說道:“大哥家裡飯食好,不知之前我們家一共吃了多少……”
田父道:“這不必,自家兄弟……”
方氏立刻喜上眉梢:“就是……”
“就是自家兄弟才要替彼此著想!”
田四叔搶過方氏的話頭,大聲道:“大哥之前替我著想,現在也請替我繼續著想!我好手好腳,又不是沒錢,還得給孩子們帶個好頭,彆叫阿儉跟著學壞了,不勞而獲,好吃懶做,那就糟啦!”
田父一聽,立刻讚同:“倒也是,教育孩子樹家風是大事,你考慮得很周到,我就不留你們了。”
方氏氣了個倒仰,這兄弟倆,真是……一個拿著錢拚命往外塞,一個也不懂得客套一下。
樹家風?樹個鬼的家風!依她看,全家都是傻子才對!!!
田四叔狡猾地看著她道:“當然,若是搬走,想來大哥大嫂也不會和我們計較這個,畢竟安家也要錢。”
“搬!!!”方氏擲地有聲,“阿秉要成親,那不得提前準備新房?哪有占著侄兒的新房不搬的道理?我剛就是表示大哥大嫂太好了,真舍不得和他們分開而已!”
田幼薇沒忍住,險些笑出聲來,為防止讓田四叔難堪,她緊緊咬著唇把臉轉開。
“這就對啦!”田四叔達到目的,這才將方氏那隻腳鬆開,不忘調皮地和田幼薇悄悄使個眼色,笑了。
方氏氣了一回,暗自慶幸逃過一年的夥食費,又暗自打起了小算盤。
搬出去自家開夥,養幾隻豬和一二十隻雞鴨,雞喂秕穀,鴨子攆到水裡自己撈螺螄和小魚,再種點地,一年的糧食油肉蛋都有了,平時也彆天天吃好的,過得去就行。
田幼蘭現在也會做些簡單的瓷器活兒,能在長房的作坊裡支領一份工錢,算下來,也可以存下錢將來給兒女做嫁娶用,這日子也算勉強過得去了。
隻是到底心裡不高興,略坐片刻就氣呼呼地走了。
田四叔起身給田父和謝氏行禮賠罪:“大哥大嫂寬厚大度,不和我們計較,弟弟全都記在心裡。本該提前和她商量好,不扯這麼多歪話,不過她的脾氣就這樣,叫家裡人看笑話了。”
田父擺擺手,是真的沒往心裡去:“行了,你回去後好好和她說,她一個人遠離家鄉來到田家也不容易,家和才能萬事興。”
謝氏則是道:“到時候你們要是忙,隻管把孩子送過來給秋寶做伴。”
田四叔高高興興帶了兒女回房,少不得一路教育兒女:“彆跟你們娘學,彆總想著占人便宜,人家待你們好那是情分,不是應當……”
田父看著田四叔爺三個的背影,捋著胡須很是欣慰:“我們田家的家風沒丟,
我看你們四叔父這樣,比我得了一萬兩銀子還高興,阿薇和秋寶,你們懂得麼?”
田幼薇拉著秋寶起身肅立,正色道:“女兒懂得。”
所以她一直都很喜歡田四叔嘛。
秋寶也鄭重其事地道:“秋寶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