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身世存疑(2 / 2)

“問話的最後,她情緒崩潰,哭著說對不起,這‘對不起’,是衝誰說的?為什麼那麼悲痛,情深意切?”

“她好像……隻有提起藺飛舟時這般走心。”

二人一人一句,語速飛快,眼神不離彼此,眸底翻動的情緒一模一樣,默契十足,似心有靈犀。

瞎子也能看明白,他們是想到一起去了!

他們有一個相同的結論!

祁言不是瞎子,他是傻子。

他撓著自己的頭,好想把自己的頭撓禿:“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給我聽聽啊!”

趙摯回頭,用憐愛智障的眼神看了看他。

祁言感覺膝蓋好痛。

宋采唐也看了過來,目光與趙摯相似。

祁言雙膝痛的慘不忍睹,差點跪下。

好在宋采唐不是那麼絕情,微微一笑,低聲解釋:“呂明月精神狀態不好,她在害怕,強撐著,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可能就會崩潰。呂家夫妻也害怕,但他們的害怕和呂明月不一樣,帶著悔,甚至一點點恨,他們好像畢生心願,就是好好的把呂明月送出門,所有表現,不像在養女兒,倒像是在待貴客,隻是這貴客,在家裡住的時間長一些……為什麼?”

“為什麼?”祁言眨眨眼,再眨眨眼,“我怎麼知道!”

他要是知道,還會問嗎!

宋采唐歎了口氣:“當時我隨口提了句,呂明月生的與其母劉氏不像,劉氏帕子就掉了,說呂明月隨外祖母,看似答得非常自然,沒任何疑點,但她沒有回頭看我們。”

“所以……呢?”

祁言還是不懂。

說話不看對方,也不是什麼錯啊。

趙摯差點兒想一掌劈開祁言的腦袋瓜,看看裡麵都放了些什麼廢料,把人造成了個草包:“所以這呂明月可能不是呂家夫妻生的!聽懂了麼!”

“啊?啊——”祁言愣了一瞬,方才驚呼出聲,“呂明月不姓呂!!!!”

趙摯:“目前沒有證據,並不能十成十肯定,但哪家父母孩子的相處模式,都不是這樣。”

他猜,呂明月的親生父母,可能給呂明月留下了巨財,呂家夫妻受了好處,不敢不乾事,所以才把呂明月像祖宗似的伺候,管不敢管,教不敢教,讓她長成了現在的樣子。

“還有一點——”宋采唐補充,“呂明月心虛出逃,理由似乎隻有一個。”

藺飛舟。

她一定看到了什麼,或做了什麼,與藺飛舟的死有直接關係!

祁言舔了舔略乾的唇,後知後覺:“所以……藺飛舟找這呂明月,為的可能是呂明月的某樣東西,這東西,可能同她身世有關?而現在咱們的破案關鍵——變成了呂明月的身世?她爹是誰,她娘是誰?”

宋采唐鼓掌:“聰明!”

祁言無奈撫額:“彆,彆誇我,我知道我已經很蠢了。”

“不,她是在認真誇你,”趙摯相當誠懇,語重心長,“你終於能明白過來,並且展開聯想,已經很優秀了。”

祁言:……

眼淚汪汪,他並不想要被提醒這種優秀!

但呂明月的父母……是誰呢?

宋采唐右手撐著下巴,眼睛看著桌上茶盞,往前回顧整個案子。

這兩個人,在案子裡嗎?

誰最關心呂明月,誰為了她做了很多事……

大腦放空,往日場景一幕幕在眼前劃過,所有相關人的話在耳邊掠過,越來越快,越來越紛雜……

突然間,腦子裡蹦出一個人來。

一個看似遠離,實則一直在案件中心的人。

宋采唐想起,李老夫人堅定穀氏不是凶手,說穀氏從小就乖巧懂事,少時受了很多苦,一度被父母族人關閉家中禁足,直至出嫁。

可穀氏自來謹慎,也不是傻子,從不會做過分的事,為什麼會被家人關起來?

她沒有做錯事,就是有人相脅,對她做了錯事。

這世道,女人生存不易,名節二字像一座大山,足以壓塌女人的一輩子。

所以是不是……

宋采唐朝趙摯悄悄招了招手。

趙摯附耳過來,宋采唐湊近,對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非常輕,祁言沒有聽到。

祁言用鼻子哼哼,眼睛看一邊,有什麼了不起,不聽就不聽!

反正……他也聽不懂。QAQ

趙摯耳根略紅,看向宋采唐的眼神越發深邃,像水底靜火,明明能量強大,卻看似平靜溫和:“這個……你需得等一等。”

宋采唐微笑:“沒關係,我有時間。”

結果趙摯還是謙虛了,宋采唐隻等了一日半,就得到了消息。

二人商談良久,最終決定,此一次,宋采唐一個人去,趙摯安排。

午後天氣轉陰,空氣微濕轉寒,趙摯皺著眉給宋采唐加了條白狐毛披風,親自送她到大牢門前。

“我在這等著你。”

宋采唐微笑:“好。”

還是那條長長的路,陰暗濕冷,如豆燭光隻照亮腳下方寸,氣氛壓抑,味道磨人。

前後兩次,穀氏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次連話都沒說,直接抬眉看了宋采唐一眼。

眉眼神情與以往如出一轍,含義明顯。

宋采唐手窩在袖子裡,笑了:“我知道,你是想對我說,人是你殺的,你認罪,讓我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穀氏看了她一眼,眼梢微抬,好像在說,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來?

宋采唐站定,透過木欄縫隙,直直看向穀氏:“我今日來不問案情,隻是想瞻仰瞻仰——母愛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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