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猜測真相(1 / 2)

“同樣的古怪感, 藺飛舟的案子也有。”

宋采唐的話頭起得雲裡霧裡,祁言不明白:“啊?哪裡古怪?”

趙摯眉頭微皺, 心下了然:“左修文的存在。”

“按目前所得線索, 左修文並不知道自己女兒左珊珊被勾搭, 也不知道另一個女兒呂明月與藺飛舟關係很近——”趙摯揚眉, “對左修文來說,藺飛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應該起殺人的心思, 他想殺的,從始至終, 隻有一個呂明月。”

宋采唐:“藺飛舟行騙技巧熟練, 所做之事目的明確, 又皆隱秘, 動機前緣難以讓人察覺,他在徐徐圖之。可唯有一人, 他親自找了上去。”

趙摯指尖敲在桌麵:“厲正智。”

他被藺飛舟直接找上門, 秘密有暴露可能, 他的動機最為緊迫。

“而呂明月, ”宋采唐聲音輕輕,“她的出現對左修文最有威脅,左修文的動機最為緊迫。”

偏偏這兩樁案子, 藺飛舟那邊, 厲正智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當時他的確在昭澤寺, 但很多人能證明他錯過了法會,一直在外麵,藺飛舟被刺身亡,尖叫聲傳來,他才帶著人走進大堂,並沒有作案時間。

這一點,趙摯的人問出後,宋采唐還曾問李老夫人確定過,李老夫人說,案發之時或之前,她的確沒有見到厲正智,案子出來,場麵混亂,她才看到了這個人。

而呂明月案,左修文的動機最為緊迫,但案發當晚,左修文並沒有外出,歇在夫人餘氏的房間,‘酣戰’熱烈,夜裡要了三回水,整個院子的下人都知道,近身伺候的丫鬟還不小心看了幾眼‘真人直播’,不在場證明相當明確,左修文沒有作案時間。

多有意思,兩樁命案,兩個動機最緊迫的人,卻分彆有砸實的不在場證明,無法作案。

這是巧合麼?

世界這麼大,不是沒有巧合的可能,但辦案子,宋采唐最先排除的就是巧合。

她想起一件事,長眉微揚,目光閃爍:“今日午間偶遇厲正智和左修文,兩位大人在九樓正堂吵架,你們還記得麼?”

不久前發生的事,記憶當然深刻,祁言立刻舉手:“記得記得!”

宋采唐:“這兩位大人中間氣氛如何?”

“自是和烏眼雞似的,你容不下我,我看不上你唄!”祁言想起當時場景就想笑,“都是朝廷命官,在酒樓大堂,眾目睽睽之下,吵成那樣子,簡直斯文掃地,有失體統!”

趙摯卻細細回想了一番二人對話,慢慢的,神情變了:“這二人話中有敵意不假,但類似的情況,彆人不是沒有,一般采取的方式是各不理會,從不碰麵,這二人倒是有趣,話說了那麼多,看起來倒不像真正的敵人了。”

祁言有些傻眼:“這人與人性格不同,對待仇敵的態度也不同麼……”

宋采唐卻搖了搖頭,提點祁言:“你仔細想想,當時這兩位的對話。左修文非常憤怒,不想看到厲正智,還說厲正智是天坑,遇到準沒好事,下回不想見到——他為什麼這麼說?憤怒的這麼情真意切,厲正智可是最近狠狠坑了他一把?怎麼坑的?”

趙摯跟著道:“至於厲正智,回話也極有意思,說可惜天不能隨左修文願,他們倆還是要站在一起禦前受責,勸左修文禍從口出,小心說話——他是不是知道左修文想說什麼做什麼對他不利之事,所以提醒,讓左修文冷靜,不要衝動,省的做出親者快仇者痛的事?”

這一次見麵,眾目睽睽之下,左修文暴怒,厲正智始終悠然抄袖,誰略勝一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但他們這般高調,真是巧遇?

宋采唐纖白指尖托腮:“我總有種……嗯,‘欲蓋彌彰’的感覺。”

好像這場‘巧遇’,是故意安排。

兩樁相關人殺機迫切的命案,兩場完美嚴謹的不在場證明,兩個相處態度似有深意的人……

祁言就是再傻,這會也想明白了,指著宋采唐,倒抽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是——厲正智和左修文合作,互相為彼此殺人,成功擺脫嫌疑!”

趙摯眯眼:“但是厲正智更精明,心機更深,算計了左修文一把……”

祁言瞪眼。

這這這可能麼?

這猜測是不是太大膽了些!

還有——

“咱們正確不足啊!”祁言急得撓頭,“這左修文是怎麼殺藺飛舟的?”

宋采唐眸底倒映著燭光,目光湛亮:“你彆忘了當時的站位。藺飛舟死時,除了不相乾的旁人,他屍身前麵有三個案件相關人,呂明月在最中間,右邊是穀氏——”

“所以穀氏才有機會,拍掉她手中匕首,頂下這罪行,說是自己所為。”趙摯接口。

宋采唐嗯了一聲,繼續說:“呂明月的左邊,站的就是左修文。”

如果此推論成立,當時必定是左修文手執匕首,殺了藺飛舟,同時利用環境變化,在藺飛舟未死之時,迅速把匕首塞到呂明月手中,同時製造擁擠結果,呂明月不會武功,五感不強,注意力分些出來時,匕首已在自己手中,藺飛舟胸前已經滿是血跡。

呂明月一個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此時必然害怕,不知所措,剛好在她身側的穀氏看到,並誤會了,當即拍掉她手中匕首,頂了罪。

這一切在眨眼中發生,左修文做的非常快,非常好,如果沒有穀氏頂罪,呂明月眾目睽睽之下,手執匕首被發現,不可能脫罪。

祁言眼睛瞪圓,不住抽氣。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啊!

這左修文好毒辣的心腸,好毒辣的手段!

“那……呂明月呢?她是怎麼死的?”祁言開口,聲音有些艱澀,“塔台隻有一行腳印,確為女子繡鞋,隻有去的,沒有往回的……”

看起來像極了自殺,怎麼做到的?

宋采唐右手托腮,左手一下一下晃著茶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厲正智的腳,比一般男人的要小些。”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去看一個大男人的腳……”祁言說這話,突然一頓,看向宋采唐的眼神像在看神仙,“今日午間你一直盯著厲正智和左修文看,我問你在看什麼,你又沒說,你當時可就注意到這個了?”

宋采唐頜首:“對。呂明月案發當晚,那些腳印我們隻注意了形狀,方向,確認為女子繡鞋所留,但卻忘了評估凶手體重。塔台上那麼厚的塵土,郡王爺踩上去尚不均勻,腳印一些明顯,一些不明顯,死者這一行腳印,卻清楚的很,生怕彆人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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