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何,就很好猜了。
“要麼,是凶手故意踩得很重,要麼,是本身體重很高。”
這樣才能讓痕跡留下的那般清晰。
今天晚上得到的信息量實在太大,祁言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木了,根本轉不動:“那……不管厲正智還是左修文,都是男人啊,腳再小也比一般女人大,那塔台上腳印,是一個女子正常的鞋子大小……”
宋采唐眼梢微翹,聲音調侃:“祁公子這就沒生活了,有一種鞋,鞋楦特製,樣式特殊,可以滿足‘顯腳小’,‘增高’等各種不同需求……”
祁言呆愣愣的看著宋采唐,麵上情緒複雜,難以言說。
想他風流倜儻的夜行君子,跨夜偷香,攬八卦無數,見過多廣闊深遠的天空,見過多激烈翻騰波光暗湧的大海,竟然被個女孩子質疑沒生活!
但……
好吧。
誰叫她是宋采唐呢?
祁言抹了把臉:“可我們還是沒有證據。”
宋采唐微笑:“所以現在,就是找證據的時間啊。”
“找……”
怎麼找?
相比祁言,趙摯就穩多了:“藺飛舟案,殺人凶器是匕首,這匕首從哪來,同這兩個人有沒有關係?近身殺人,身上必留血跡,若是左修文所為,那他身上的衣服呢?當日眾目睽睽,他的衣服可是過了明路的,見過的人都能描述的出來。”
祁言呆愣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有也處理掉了……”
趙摯指節敲擊桌麵:“藏起來,可以找到衣服本身,處理了……可以找到處理它的人。”
這藏它或者處理它的是誰,又是人證。
找出來,就會有答案。
“至於呂明月案,鞋子就很重要了,專門做這種特製鞋子的店定然不會太多。還有她胃裡的食物,同樣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吃的起。最後,你們彆忘了,有個李茂才一直受聘盯著呂明月,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不敢說?如果我們找到足夠證據,他是不是願意做個人證?”
宋采唐越說,眼睛越亮。
趙摯看著她,目光幽深:“這些事,我會盯著人做。”
宋采唐“嗯”了一聲,偏頭看趙摯,螓首蛾眉,齒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趙摯目光更深邃了。
祁言看看宋采唐,看看趙摯,再看看宋采唐,再看看趙摯,突然有種……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的感覺。
但他今天不開心!
這倆倒是心有靈犀,聰明絕頂,這邊開個頭,那邊就能接上滔天思緒,那邊突然晃出個想法,這邊就能舉一返三,悟出更多……
可是虐的他不行不行的啊!
跟這倆在一塊,他就像那傻子,有勁都不知道往哪兒使!
越想越傷心,祁言內心流下的悲傷的淚水。
上天對他,何其殘忍!
不行,他要化悲憤力量,在接下來的搜證過程中,證明他的實力!
……
辦案,最怕沒有方向,大海撈針效率太低,但隻要有了清晰的方向,沿著深查尋找,很多疑難可迎刃而解。
趙摯辦事效率極高,又有憋著一肚子勁的祁言加入,速度可謂飛快,三日後,宋采唐就收到了好消息——
證據已經差不多,可以把人請過來,好好打打臉了!
結案大熱鬨,怎麼能少得了她?
宋采唐簡單收拾過自己,抱著手爐,腳步輕盈的走向趙摯說的議事大堂。
趙摯親自來接她,給她安排了個靠著炭盆暖烘烘的位置,將一切瑣碎事宜處理完畢後,請了關鍵人物到堂——
俱是兩樁命案的相關人。
厲正智,李修文,餘氏,左珊珊,李茂才,除了尚在牢裡的穀氏,以及過去看望照顧穀氏的紀元嘉,所有人都到了。
趙摯走向上位,淩厲轉身,瀟灑的一掀袍角,坐下:“諸位請坐。”
幾人被請來,神情不一,看看左右,眸底各有情緒,氣氛很有些緊繃,大概是有什麼猜測。
趙摯也不含糊,直接打開天空說亮話:“今日請諸位齊聚於此,是何緣由,諸位當心知肚明。”
他麵上無笑,聲音肅戾,此話一出,大廳內更加安靜。
“我汴梁城內,短短幾日,死者有二,一為藺飛舟,一為呂明月,兩案俱都掀起波瀾,市井輿論無數,朝廷早給出期限,吾心甚急,好在,終於有了些證據,請諸位前來一聚。”
趙摯說著話,凜冽犀利目光掃視大廳一圈,看到幾人神思不屬,情緒緊張,似乎非常滿意,輕輕掀唇,露出雪白牙齒:“還請諸位多多配合,有關案情之事,知而不言,言無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