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遇到的, 可能又是一樁連環殺人案。
趙摯帶來的這個消息太可怕, 以至於房間都靜了一瞬。
祁言都結巴了:“連, 連,連環殺人案?”
在這裡?汴梁城?天子腳下!
溫元思也很吃驚,但他辦案多年,一聽就知道趙摯並非危言聳聽,個中關聯不能不當回事:“如此, 不得不慎而又慎。”
宋采唐手下縫合正好處理完, 在做清理收尾, 目光未離屍體, 沒有說話。
大多連環案,都不太好破, 需要追溯到凶手的經曆和心理……這一案,怕是有的磨。
“玲瓏那裡,有沒有新發現?”她問趙摯。
趙摯就把當時情況, 玲瓏想起的黑色衣袍, 腰間金色繡紋說了:“我已派人去暗巷附近搜找,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二人晚晚夜遇玲瓏的事,溫元思和祁言已經知道,溫元思若有所思:“你們是覺得……玲瓏發生意外的時間有些微妙?”
祁言後知後覺的一拍腦門:“啊?你們覺得她是凶手?”
趙摯斜了他一眼:“你這腦子,還是扔了吧。”
祁言:……
“不是凶手, 可能與凶手有關, ”溫元思溫聲解釋, “命案發生在鄭家, 玲瓏是請來的女妓,晚上離開也是從鄭家走的,王夫人死亡時間在亥時前後,玲瓏離開,也是這個時候……她很可能,看到了什麼,或無意中經曆了什麼事,有人忌憚,遂——”
祁言明白了過來,拳捶掌心:“你的意思是,襲擊她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可不是不對啊,”祁言說完,還是想不通,“如果是這樣,那直接殺人就好了啊,為什麼要欺負玲瓏?”
時間越久,風險越高啊。
溫元思:“或者連環殺人案凶手,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對於這種案子,很多經驗邏輯用不上,他也想不出來,隻是按照如今所知的線索消息,隻能這般推測。
“溫大人說的,不無可能。”
宋采唐垂眸擦手:“我初初看到現場,就覺得有些微妙,雖然布幔被拉開,燭盞全熄並未燃儘,但總感覺有一捉倉促感,就像……凶手殺人過程並未進行完全,被人打斷了。”
“這種感覺來的微妙,沒有實證,但聽完平王的話,若這真是一個連環殺人案,凶手還真是沒完成。”
因為比起其它命案,王氏沒有手腳綁縛,沒有跪姿。
“凶手沒進行完離開,一定是有原因的!”祁言眯眼,“沒準還真是被玲瓏發現了!他心裡鬼,就直接跑了!反正人也殺了麼!”
趙摯:“如今線索太少,所有都是猜測,還是分頭找線索吧。”
祁言一馬光先,立刻躥了出去:“我去找找看那紅芫和杏姑的事!”
溫元思也立刻忙碌起來:“為免有失,現場的水銀收集,我得去盯一盯。”
“水銀?”趙摯剛剛過來,宣布了連環殺人案的可能性,還沒來得及了解其它,不知道宋采唐幾人分彆找到了什麼。
宋采唐衝他微笑:“我們可是找到了不少了不得的東西……”
她把趙摯拉過來,一樣一樣,她這邊的,溫元思找到的,祁言的發現,全部講給趙摯聽。
……
人多力量大,積級行動起來,各方很快有了回饋。
首先,玲瓏給出的線索,得到了證實。
趙摯派出去的人,找到了一件黑袍,腰帶有金線繡的雲紋,就在暗巷附近的大石下。案發當晚沒發現,是因為當時他們為助玲瓏,尋的是可疑的人,而不是衣裳,那大石下麵太窄,不可能藏得下人。
衣裳拿到手,趙摯就去玉春樓找玲瓏認,玲瓏指著衣裳十分確定,這就是襲擊她的人穿的。
為什麼會丟在那裡……趙摯幾人也有了合理猜測。
作案疑似被發現,現場都沒處理完就匆匆走了,穿著的這件衣服肯定不能留,因為被人看到了。
這第二樣,汞也找到了。
案發現場並沒有遺留多少,白銀色水滴樣的小珠非常非常少,如果不是刻意,一定注意不到,還好有宋采唐提醒,大家照著這個方向來,終於發現了細碎遺留,用紙推到一起,也比米粒大不了多少。
但不管多少,找到了,就是鐵證。
死者絕對就是汞中毒,沒彆的可能。
而且這種毒物,少是好事,多了容易出事。
最後是其它死者,紅蕪和杏姑相關的事。
沒有發現更多相類死亡者,這二人便是唯二的研究目標。當時凝煙說的籠統,隻說極為侮辱,可真正去了解,發現她說的還少了,一樣的拖拽痕跡,一樣的後腦被砸,一樣的手腳綁縛跪趴,一樣的裙子被扒外,這二個死者還有一點,她們的裸露的後臀,以及大腿根,有臟汙。
不是死者自己產生的,而是凶手放上去的,像是隨手拿的,剩飯菜或者剩茶水,甚至泥土,有異味的惡心的臟東西,旁邊有什麼,就放什麼。
這是有關性的侮辱。
凶手不是一般的討厭死者。
這兩個女人俱都二十多歲,未及三十,正是最有風韻的時候,調查過社會關係和背景,二人從無聯係,關係圈也不在一起,沒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