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與死者有約之人(1 / 2)

被人目擊, 現場拆穿,誰也幫不了。

甘四娘腿一軟,跪倒在地,美眸微紅,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是……我離開之前, 見過盧大人。”

她咬著唇, 三十多歲的年紀,也能哭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氣質, 可見上天對她的容顏有多寬厚。

“那時鹵味將要賣完,誌軒去了恭房,很久沒出來,妾身心中著急,便走進酒館,想請個人幫忙看看,正好盧大人從裡麵出來, 妾身就……問了問他。”

“他同妾身說,看到誌軒在裡麵, 並未遇到意外,一會兒就能出來, 妾身方才放了心。”

“隻這兩句話, 真的, 再沒有旁的!妾身發誓!”

甘四娘舉起手就要發誓。

溫元思問她:“既如此, 你二人同命案真沒關係, 為何要隱瞞?”

“大人問……為何?”甘四娘麵色淒苦的笑了一聲,綿綿聲音裡透著惆悵哀婉,“大人看看,妾身是誰?是寡婦,沒男人撐家的寡婦,再自潔自愛,再自力更生,再辛苦努力,有人看得到麼?所有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看到的都是他們想看到的!”

“不知廉恥,不要臉麵,風騷淫|蕩……”

“我不敢說啊大人!”甘四娘捂著臉,伏在地上悲痛大哭,“這案子還沒怎樣,已經流言四起,周圍人指指點點幾乎要戳到我臉上,我便罷了,多少年受這習慣了,可我兒誌軒……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說不說有甚關係,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甘四娘哭的很慘,肝腸寸斷的,特彆委屈。

而且她的委屈,能讓眾人想象的到,能讓眾人理解。

“我真的……同盧大人什麼都沒有的……”

現場一時安靜無聲,襯的甘四娘哭聲更大,更慘,看起來就像一屋子合著夥欺負一個寡婦似的。

在場人們稍稍都有些尷尬,尤其男人。

祁言摸了摸鼻子:“我就說點真話而已,沒想要欺負女人。”

甘誌軒狠狠瞪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聲。

許是變聲期,他不愛說話,可這時候,也不講究了,朝著溫元思趙摯行了個禮:“離開之前我的確突然腹痛,去了趟恭房,為免我娘擔心,就沒細說。我不知因時間太長我娘過來了一趟,還攔住盧大人問了問,我當時在裡麵……呃,太過專注,並沒注意到盧大人在側。”

這個……似乎也能理解。

母子二人說辭對的上,也過的去。

溫元思想了想,問:“你從小酒館出來後,就同你母親一起離開了?”

甘誌軒搖了搖頭:“不,我當時腿有些麻,略緩了緩,大概半盞茶吧,才收拾攤子離開。”

“期間沒再注意盧大人。”

“是。”

溫元思又問了幾個時間點,幾處細節,但是可惜,好像對案件都沒什麼太大幫助。

甘四娘哭的非常凶,甘誌軒哄了很久,她才止住,柔柔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甘誌軒看著生母樣子,大約很是心痛,瞪向祁言的目光更恨了。

祁言卻已調整好,手中白玉骨扇緩緩搖著,眼梢翹起,似笑非笑:“我這人呢,不好彆的,就好一個熱鬨,哪兒最熱鬨,最新鮮,最有樂子,我就往哪兒跑,那小酒館有個俏寡婦天天賣吃食,我聽說了自然要過去看一趟,不然這欒澤,我不白來了?”

“小哥你也彆瞪我,堂官在上,命案跟前,看到的事實,總不能憋著不說不是?而且——那天我不隻看到了你倆,我還看到了彆人呀。”

這話不僅成功轉移了甘誌軒的注意力,也讓在場人都很好奇。

趙摯:“你還看到了誰?”

祁言扇子一搖,得意的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享受夠了眾人目光,吊足了彆人胃口,方才遮起半張臉,笑的十分欠揍:“不隻一個呢,觀察使大人想先聽誰的名字?”

趙摯手一抖,像是差點沒忍住,拿小桌砸破這人的頭。

祁言正吊著呢,門外出現一道聲音,伴著快速穩健的腳步聲:“祁公子是看到我了吧!”

宋采唐和廳內所有人一樣,轉頭看向來人。

來人個子很高,身材健碩,一身黑衣勁裝,猛的一看,和趙摯有點像。

都是高個子,一身腱子肉,肌肉似能撐爆衣服,渾身散發著濃重的男人力量感。

可細一看,就會發現不同。

趙摯的氣勢更正派,如滄月似晴空,他再壯,眼神再凶,說話再不好聽,離的近了,你也不會害怕,他能帶給你一種奇妙的安全感,似山嶽高穩。

這個人則不同,他麵相本不凶,闊額高鼻,狹長鳳眼,明朗稱得上俊秀,可他就算是笑,你也能感覺到滿滿的危險,不想靠近,甚至想縮小存在感。

這個人,似染血刀尖,隨時都在收割人命。

在場有人認識他,比如劉掌櫃,直接喊出了名字:“曹璋!”

曹璋……

宋采唐長眉陡然一頓,眼睛微微眯起。

劉掌櫃和張氏想謀的那樁生意,是和漕幫合作,而她在關清那裡聽到過曹璋這個名字,關清說,曹璋是漕幫新一任爬上來的幫主,脾氣稟性摸不太透,但手段……非常狠辣。

也是因為這個,關清才不願自家人去趟渾水。

正經合作,關家生意多,怎麼來往都不怕,照規矩就行,可劉掌櫃和張氏打的是偏門心思,做的好,彆人不一定記恩,做不好,彆人不治你幫派兄弟都不答應。

與虎謀皮,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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