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提出米家家規,認為這是個約束, 不想祁言直接噴笑出聲。
是真的噴。
還好他記得及時轉頭, 沒毀了這一桌子菜。
溫元思就倒黴了,要不是躲的快, 一身衣服彆想要了。
“小采唐啊,你對男人有什麼誤解?”祁言放下酒杯,刷一聲打開扇子, 扇兩下,故做神秘遮住自己半張臉, 眼角飛出暗色, 聲音拉的長長, “喝花酒算得什麼大事?哪個男人沒喝過?”
男人的規矩,跟這沒關係, 風流二字,有時候甚至是男人的優越點。
宋采唐入鬢長眉挑的高高, 慢慢放下手中筷子。
是了, 她怎麼忘記了, 這是封建男權社會, 雙標不要太多。
“當然, 我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樣, ”祁言往前湊一湊,衝宋采唐眨眨眼, 笑開了花, “我就從來不去花樓。”
宋采唐緩緩喝茶:“是嗎?”
兩個字, 被她說的慢條斯理,充滿暗意。
明明她臉上沒任何情緒波動,眼角也隻是掃過來一下,祁言就是覺得她已看穿一切……
臉有點疼,好像被扇了一巴掌。
摸摸臉,祁言清咳兩聲:“去……還是去的,但我隻為看熱鬨,絕不沾女人身!摯哥也一樣,去了隻是喝酒,從不理會女人,有女人粘上來,他還會立刻推開!庸脂俗粉罷了,有個什麼趣兒!溫元思你說是不是!”
繼賣了趙摯之後,祁言還要拖溫元思下水。
溫元思放下酒杯,笑的比任何時候都更優雅從容:“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從來沒去過。”
祁言一臉震驚的看著溫元思——
叛徒!
我不信!
溫元思不著痕跡把糟鴨舌往宋采唐麵前推了推:“紅粉骷髏,哪怕正當歲月時光,再好看的臉,也不如有意思的人。”
祁言刷一聲把扇子合上:“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好看的臉哪兒都是,看多了一個樣,全都記不住,有趣的人就不一樣了——”他笑眯眯看著宋采唐,“比如宋姑娘這樣的,千年難遇,萬載難逢!”
宋采唐:……
“還吃飯嗎?”
祁言後知後覺,趕緊抓筷子:“吃吃吃!”
再看溫元思,人已經往自己碗碟裡夾好了菜。
祁言:……
不是不會武功嗎,怎麼動作這麼快!
宋采唐再次提起案子:“你剛剛說起死者月桃和米高傑吵架,範子石做合適佬勸架——”
祁言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不用宋采唐直接問,隻她提個話頭,他自己就會接著往下講。
“沒錯,這範子石在欒澤的公子哥裡,那是蠍子拉屎毒(獨)一份,出了名的會說話,雖然家裡沒什麼特彆大的官撐場子,但好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來,都願意請他。隻要請了他,場麵肯定不會錯,熱鬨有趣,又不會出事。當晚吵起來,他果然給力,迅速把兩人分開,將米高傑帶到一邊灌兩杯酒,三言兩語捧一捧,哄著人寫了副字,米高傑就高興了。”
“月桃姑娘呢,脾氣還沒下去,範子石也有主意,請劉正浩給她畫一幅美人圖——”說到這裡,祁言頓住,扇子隨意一甩,“劉正浩你們知道麼?”
溫元思筷子停在碗邊:“新上任安撫使大人劉啟年的幺子。”
宋采唐點點頭,她也聽說過這個人。說是才華橫溢,畫技非凡,很早之前就以一手畫技入了皇室的眼,被各大畫師交口稱讚,他乾脆也沒照正常路子進仕途,而是去苦心鑽研了畫技,略有小成,汴梁圈裡很有些臉麵。
有才華的人都比較清高,懂得經營的會更加矜持,畫作不隨便往外散,但風月場所,不受這個限製,男人們下場子玩,給的越多,越有麵子……
劉正浩會給月桃畫美人圖,宋采唐並不意外。
“那幅美人圖畫的,簡直了!”祁言扇子一敲手心,眼底掩不住的驚豔,“美人豔色,如桃初熟,曼妙纖穠,紅潤芬芳……比真人都好看,看一眼就會流口水!”
興奮說完,看到宋采唐安安靜靜的眉眼,祁言清咳兩聲,端起茶水裝模作樣的喝:“當然,我還是穩的住的,這等美色,我在汴梁見的多了,完全不會迷了眼。”
他想解釋自己沒看,卻不料透了更大的料出來。
宋采唐哦一聲:“汴梁美色見的多啊……”
祁言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咳個了暈天黑地。
再之後,他不敢再開發新話題,隻扒案情。
“月桃被美人圖哄的開心了,不再鬨小脾氣,彈了個曲子,還跳了支舞,如絲媚眼不要錢似的滿場灑,伺候的相當到位。但花娘就是花娘,最會看人下菜碟,滿場公子哥裡,她最喜歡的就是鄭康輝鄭公子,不管對方臉多麼冷,她都能找準機會上去服侍,以口含酒哺喂的花活兒都使上了……”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