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思打斷了他的話。
祁言看了眼宋采唐,也訕訕閉了嘴。
宋姑娘雖會驗屍,男女不必太避嫌,但歡場女子的手段……還是彆說太多,汙了宋姑娘的耳朵。
宋采唐卻沒注意這個,問:“鄭康輝是誰?”
祁言答:“鹽鐵司副使鄭方全的嫡孫,這個月專門過來,趕船娘花魁賽的盛事。”
鹽鐵司……
三司是大安朝最高的財政機構,鹽鐵度支戶部,鹽鐵又最為緊要,是個實的不能再實的位置。
鄭康輝這位公子哥的地位和能量,想象的到。
宋采唐點了點頭,又問:“酒宴結束,月桃跟誰離開的?”
“沒跟誰離開。”祁言搖了搖頭,“中元節是個熱鬨大事,青陵江上太熱鬨,這公子哥們想玩的好,不被打擾,堂會就沒辦在花舫,而是在岸邊一處大宅。”
“當晚所有人都喝高了,宅子也大,就都沒離開,隨便挑了個房間睡,因主客是鄭公子,月桃又一心服侍,所有人十分默契的把人留給了他。鄭公子也承認,與月桃有過魚水之歡,十分爽快,但他醉的厲害,享用了一把就沉沉睡過去了,月桃什麼時候離開的,半點不知。”
溫元思:“其他人呢?”
祁言攤手:“鄭公子都不知道,彆人就更沒頭緒了,個個搖頭。”
宋采唐就不信祁言掌握的線索就這些,微笑著問:“還有呢?”
“要不說小采唐就是厲害呢,一看就知道以我的本事,肯定還有料!”
祁言十分興奮,身體湊近桌子,聲音壓下來:“這妙音坊不但有個月桃,還有個問香,你們肯定都聽說過?兩個都是紅牌,哪能沒點彆扭?又是少女懷春,起綺思的年華……我聽說啊,月桃和問香一樣,都看上了米高傑!米高傑更喜歡問香,月桃搶不過,心裡醋呢,所以才和米高傑吵架,那麼討好伺候鄭公子,估計也有想讓米高傑吃醋的意思……”
說完細節,他還長長一歎:“唉,女人何必為難女人,都是嬌花堪憐,沒家沒親的,姐妹親香,互相扶持多好!”
宋采唐眼梢微平,這個米家人,還挺厲害。
“那這個問香呢,問話了沒?”
“就是沒有,線索才不夠啊!”祁言一拍大腿,“郭推官那個沒用的,一見著女人就軟了腳,恨不得口水直流三千尺,老鴇說問香身子不舒服,不能見客,他也就不問,還叮囑老鴇讓問香好好休息……那廝一定下了花魁注,賭的就是問香!”
這個宋采唐有點意外,想想昨日郭推官對女屍的態度,身份未明時就語言粗暴鄙視了,身份明了,會看的上?
“郭推官好像不大瞧得起船娘。”
祁言再次嘲諷臉:“上了床,你看他瞧不瞧的上,彆人給他個好臉,沒準他連膝蓋都能跪。”
“咳咳——”
溫元思再次出聲提醒。
祁言摸摸鼻子,僵硬的拉開話題:“可惜我摯哥不在,不然哪容的他出去丟人。”
說著話,他又一拍桌子,總結道:“得不到的彆扭相好米高傑,舌滑嘴甜會哄人的合適佬範子石,美人圖博眾君樂的劉正浩,位高權重不愛笑卻很懂享受的公子鄭康輝,我押鄭康輝!他和月桃睡了,嫌疑最大!”
溫元思和宋采唐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吃飯。
祁言:……
“喂喂,你們就沒什麼話想說?”
溫元思:“上一個案子,你幾乎把所有相關人都猜遍了。”
宋采唐:“意誌十分不堅定,隨時都會改。”
所以他們想說什麼?
祁言不服:“那我也猜對了!上一案子,第一個猜的就是牛保山!”
“是嗎?”宋采唐看向溫元思。
溫元思:“好像不是。”
祁言:……
“而且——”宋采唐想了想,“如果嫌疑人隻有這四個,官府導向最先肯定是米高傑。”
就目前來看,這個人牽扯進案子不少,而且比起鄭公子,身份要低,好針對。
還有一點就是,月桃當日參加了三場堂會,凶手並不一定在最後一場。
以月桃的身份,身邊肯定少不了人,當晚宅子並不是隻有四位公子哥,這個嫌疑人範圍,不可能隻有四個……
“先吃飯。”
溫元思三個字終結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