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哪受得住這麼多委屈?月桃很受打擊,一度失去自信想輕生,媽媽沒辦法,這才加大力度管問香,好生開導伺候了月桃好幾個月,才重新讓她出來接客。”
宋采唐好奇:“那她們倆,就一直這樣,問香一直壓著月桃打?”
“這可不是!”付六嘿嘿的笑,“歲月無情,誰還不會長大怎的?月桃長的好,身材妙,又有媽媽護航,很快就紅了。俗話說,錢是人的膽,咱們這花船上,客人就是花娘的膽!月桃紅了,心態也就越來越好,慢慢的,自然知道報複,回去欺負問香了。”
“搶客人,砸撕對方的東西,炫耀自己得的好物,所有打臉,她都一一還了回去!要不是媽媽管的嚴,她不能給對方下藥毀容,彆的更過分的事都會做,殺人也不算什麼事!”
談起兩人惡鬥的事,付六就滔滔不絕,把這幾年二人相鬥的大小事講個了遍,可以看出來,他算是圍觀吃瓜吃了個爽。
末了總結:“……不能下藥不能殺人,她們把對方氣病的事可不少,海了去了!”
談話正酣,趙摯覺得是時候了,直接問:“米高傑呢?可也是這般爭搶起來的?”
“可不是!”
付六伸出大拇指:“客人您眼亮,看的準啊!這米高傑是米家的孫輩,祖上和皇後娘娘有些牽扯,咱們坊裡不敢不敬著。也不知是不是在家裡被捧的太厲害,他呀,喜歡那種口味——”
趙摯:“哪種?”
付六又搓了搓手:“就女的厲害一點嘛,閨房裡最好會使鞭子……咱們這個坊,這條學的最好的就是問香,米高傑聽說了,過來見問香長的這麼好,性子這麼辣,豈有不動心的?”
用鞭子……
宋采唐頓時警惕,看向趙摯,正好趙摯也看過來。
二人隔桌相望,眸底情緒出奇一致。
這米高傑果然有點問題,不是虐待狂就是被虐狂。
付六沒感覺到房間內氣氛變化,繼續誇誇其談:“原本呢,問香是不會把客人往外推的,但月桃當時正好空,沒客人,看到兩個人調情就不高興,習慣性的想搞破壞。”
“這破壞一回,就有第二回,成了習慣,米高傑也就是咱們坊二女相爭的香餑餑。”
說到這裡,付六笑的極為猥瑣:“您彆看這米高傑受歡迎,實則他心裡也苦呢!”
宋采唐長眉微挑:“是麼?雙姝相爭,無限榮耀,他不該開心麼,為什麼心裡苦?”
“這個……他喜歡問香,偏又被月桃看上了,每每生事,不但自己心情受影響,問香情緒也受影響,”付六解釋,“他隻因家裡情況有個好名聲,本人身上又沒多少錢,時間久了,問香就煩,懶的理他。”
“咱們妙音坊紅牌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眨眨眼都是錢,沒錢的人,誰稀罕跟他耗?”
“這一回回,淨做無用功,問香問香沒睡上,月桃月桃他又不喜歡,心裡總癢癢,總也得不了手,怎麼會不憋屈?”
趙摯與宋采唐對視一眼,慢慢扔出關鍵性問題:“所以米高傑和月桃,是不是經常架吵?”
“可不是!”
付六撫掌:“不管在哪,見麵就吵!米高傑越睡不到問香,對月桃怨氣就大,不管什麼場合,隻要見到,肯定沒好話,什麼難聽罵什麼,喲喂,不瞞您二位,這讀書人就是會罵街,那些話啊,小人聽著都羞愧!”
米高傑和月桃是同父同母,嫡嫡親的兄妹……
付六越說,宋采唐心裡越寒。
米家人,米孝文和王氏可曾想過,他們的兒子女兒仇視至此?還是因為難以啟齒的原因?
兒子罵女兒,什麼臟話都罵……
不可能不牽扯到家人。
畢竟國人罵街最先問候的就是父母。
米孝文知不知道被自己兒子咒罵了無數次?
他們知不知道,當初自己犯下了多大錯誤,引出來怎樣的悲劇?
趙摯倒了杯溫溫的茶,放在桌麵上,推給了宋采唐。
宋采唐垂眸看著,捧在手裡,慢慢的喝。
茶溫適口,入胃微暖,心情總算能緩和片刻。
趙摯卻仿佛什麼都沒做一樣,還是看向付六,問他:“月桃呢?對此什麼表情?可有傷心?米高傑又有沒有一點點後悔,起那憐香惜玉的心思?”
這才是最關鍵的。
月桃……知不知道米高傑是她哥哥?
米高傑的表現,是真實表現,還是故意為之?
“這個麼——”
付六很認真的想了很久,才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