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律也說不過去!”
最後這一句話,他說的相當有力度,諷刺意味足足。
趙摯鋒利目光掃過去,突然笑了。
“多謝你提醒,我突然發現——”
“大安律治不了你,我也有另外的辦法。”
他眉尾如劍鋒,揚起獵獵殺氣:“你猜,你要是大半夜遇到意外,死的不聲無息,會不會有人敢懷疑我?”
主子有特權,可以隨意處置下人性命,命令他們做任何事,同理,皇家宗室能辦到的事更多。
趙摯是皇上最寵的侄子,有封號,有軍功,還有軍權,真發瘋殺個朝廷大臣都不會有事,區區一個欒澤安撫使沒官沒職的兒子,算個屁!
劉正浩臉立刻就黑了。
趙摯咧嘴,朝他露出一口白牙,轉身帶上所有人:“走,回府衙!”
祁言眯著眼,衝著劉正浩狠狠揮了下拳頭,小跑著跟在趙摯身後。
“摯哥,咱們真回?”
趙摯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新的東西出來,總要驗證。
月桃臀下有沒有傷痕,吳仵作有沒有被收買,但凡有疑,都該清查!
“那劉正浩……”
趙摯唇角挑起一抹自信弧度:“他跑不了。”
“那摯哥咱們要不要晚上悄悄的……”
祁言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摯:“比起歪門邪道,用實力碾壓更爽。”
祁言想了想:“也是,既然破案,肯定是證據羅列,壓的凶手無法反駁,心服口服,才回大快人心麼。”
“但我不一樣。”
趙摯這話一出,祁言歪頭,眼睛亮晶晶,不愧是我摯哥,就是不一樣!
“那晚上咱們——”
趙摯露出一口白牙:“我喜歡雙重的,更爽。”
祁言嘶了一聲。
這是既要實力壓,又要私下揍的意思麼!
夠狠,果然我摯哥還是我摯哥!
……
宋采唐很快聽說了發生的事,因事涉驗屍,她也被請到了現場。
屍體還被移過來,在場官員眼觀鼻,鼻觀心,個個不說話,趙摯坐在首位,隻微微衝她點了點頭。
太多話不好在這裡細說,但幾個眼神傳達,彼此內心就已通透。
祁言坐在趙摯身邊,衝宋采唐連連擠眼,示意她小心吳仵作。
這老東西不是個好的,幫人做偽證!
宋采唐很意外。
和吳仵作走的不太近,但合作過兩次,她一直認為吳仵作是個正直,善良,謹慎的仵作,並不想惹事。
她驗屍一向仔細,月桃的屍體她不隻看過一遍,那什麼手印並不存在,如果有,定然是這吳仵作做了手腳!
屍上假傷,不知道用的是什麼……
月桃屍身很快送了上來。
襯屍布掀開,有目的的尋找死者後臀——
果然有傷痕!
略深的紅紫,明顯的手印形狀,和劉歲說的一模一樣!
劉啟年:“有傷!果然就是劉歲乾的!”
李刺史嘴裡發苦,看向趙摯:“觀察使大人怎麼看?”
趙摯沒理他,隻是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皺眉看了一會兒,明白了。
她看向吳仵作:“老先生第一次驗屍,死者後臀就有這個傷?”
吳仵作一如既往,嚴肅又沉穩:“宋姑娘沒驗出來,隻能說還是經驗太少,疏忽了。”
宋采唐現在算是明白,月桃體內那些東西,為什麼對方初檢沒檢出來了,他或許早就知道,故意不檢的!
至於這個傷痕,大概是案子破的太快,他們沒辦法,想了這一招。
畢竟屍體是最直觀的證據,能不碰還是不碰的好。
“這是假傷,人為製成。”宋采唐話音清脆。
劉啟年開口,話音不陰不陽:“宋姑娘這話說的,屍體身上的傷,哪樣不是人為?”
一聽就是在挑刺,宋采唐沒理他,直直看向趙摯:“血茜草,又名鬼見愁,是天然紅色染料,取汁調製,塗在皮膚之上,適量並技巧使用,便可做出足以亂真的假傷。”
血茜草三個字一出來,吳仵作眼瞳就縮了下。
劉啟年早早就找上了他,接下這個活兒,他用心的了解過宋采唐。得知宋采唐曾在街上救死,並揭破了櫸樹汁做的假傷,故意換了一種——
沒想到宋采唐仍然能看出來!
看出來也沒關係……
關鍵是解!
血茜草極為特殊,一旦染色,極難除去,他又是一層一層小心疊上去的,酒醋之流,對它完全沒有用!
這一招少有人知,好多仵作都不知道,他就不信宋采唐一個黃毛丫頭,能懂這麼多!
正想著,就聽趙摯問:“可能擦除?”
“自然。”宋采唐微笑,“假傷不是真傷,擦幾下就能掉。”
吳仵作差點眼角抽,說的輕巧,我看你擦幾下怎麼掉!
宋采唐:“但我需要些東西。”
趙摯:“宋姑娘儘量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