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弈站在莫如之麵前，麵色複雜。
他緊緊手中的刀把，轉身走了。
留下莫如之一腦門問號。
“……”莫如之氣血恢複了些，放眼望去，遍地屍身。不僅有體型龐大的麟獅獸，還有戰友的遺體……
莫如之站起身，默默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等你以後見得多了，就會習慣了。”肩膀一沉，有人說道。
莫如之回頭，那眼神深沉的可怕，周子路就如觸電一般，將手拿下來。生怕莫如之還沉浸在殺意中，將他當麟獅獸給砍了。
莫如之轉回頭，周子路鬆了口氣。他抹了把臉，麵對莫如之，他竟然覺得比麵對一頭螢火境巔峰異獸還恐怖。
要不還是先撤吧，這樣的恐怖人物還是交給副團長吧。
周子路腳剛抬起來，就聽莫如之問道：“還會有下一批麼？”
“……”周子路隻得將腿放回去，回答莫如之的問題。
“按照以往的經驗，大概率是不會了。”
“哦？”
周子路解釋道：“時空裂縫快要出現時，不僅咱們這裡會提前有征兆，對麵也有征兆。就如同一朵花盛開時，自然而然會散發出甘甜味道，勾引蝴蝶蜂蜜。但這種誘惑是有空間限製的，征兆出現的時間越長，傳播的距離越廣。征兆出現的時間越短，傳播的距離越小。”
“得到信號的大部分異獸就如聞到蜂蜜的狗熊一樣，集聚到空間裂縫將要出現的地方。每一次空間裂縫形成時，就像開獎一樣。歐皇可能一個“客人”都沒有，運氣不錯的，幾隻十幾隻也沒準，運氣普通的，一兩百個也還行。倒黴的幾百個擋不住，更倒黴的是，那個區域恰好處在某騰空境異獸境內……”
周子路有點說不下去了，再說他都要哭了。
他們這次不僅有幾百個異獸，還有一隻騰空境異獸。簡直就是倒了血黴了！
“彆這麼說。”旁邊有人搭話，“你應該這麼想，幸好這幾百隻都是同族的，要是換幾百個不同品種，能力各異，咱們閉眼等死比較乾脆。”
莫如之抬眸，眼前站著一個持刀武者。上半身的衣服破破爛爛被他褪下圍在腰間，露出精壯的上半身遍布傷痕。
“吳赫。”這人先自我介紹，然後摸摸鼻子道：“謝謝你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估計你也看不上我，我就不以身相許了。”
莫如之：“……”
莫如之站起身，淡淡說了句：“我先回宿舍了。”
周子路知道這句話是跟他說的，趕緊道：“你好好休息，你放心，該你的功勞一樣都跑不了。”
莫如之頭也沒回，擺了擺手，往宿舍方向走去。
目送莫如之離開，吳赫扯扯周子路，小聲問道：“你說這小……這位大佬難道是新任大隊長？可大隊長沒缺人啊，也沒聽說誰要調走或者高升啊。還是說是咱們新任團長？也不對啊，不是說團長是狂狼夏大校，不，夏少將麼？難道是副團長？還是說，他是上麵特意派來幫咱們度過難關的……哎哎哎，你彆走啊。你先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啊？”
周子路就是不告訴他，他十分期待吳赫知道莫如之真實身份後的表情。嗬嗬，一定十分精彩。
兩人苦中作樂，可當再次看到眼前慘景時，還是沉默了。
在這場人與異獸的戰役中，第六武團全殲五百多頭麟獅獸，其中包括騰空境一頭，螢火境巔峰10頭。
隻看數字，人類大勝！堪稱戰功赫赫！
可這個勝利是建在30多人犧牲，一百人重傷，其中包括一位宗師，幾乎人人帶傷的基礎上。
麵對上一刻還有說有笑的戰友，此時變為一具冰涼，甚至是殘缺的屍體，誰能笑得出來……
莫如之打開門進了宿舍，滿身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伸手去夠桌子上的水杯，伸到一半卻頓住，他看到自己手上滿是血汙。
莫如之站在浴室中，脫掉破爛的訓練服。打開蓮蓬頭，冰涼的水噴在莫如之的身上。幾秒後，莫如之的腳下是一片紅。
過了好一會兒，紅變為淡紅，又變為透明。
洗掉一身硝煙，莫如之換上乾淨的舒服的衣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他不是睡著，而是閉目養神，順便總結經驗、思考得失。
這次有點衝動了，跟他原本前期行事低調的計劃相駁。
不過如果你問他有沒有後悔……答案當然是肯定。
莫如之沒有後悔，即使再來一次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在有能力的情況下，莫如之無法冷血的看著那些軍武被異獸殘殺。
何況，寧城就在輝城二百多公裡外。雖然這距離不短，異獸逃到那裡的概率不大，但萬一呢？！
莫如之雖然不後悔，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武廳和武團要如何安排他。畢竟以他的實力去跟其他特級天才競爭，說實話是有點欺負人。
但如果讓莫如之自動放棄，他是絕對不會的。既然都暴露了，如果龍級天才還不到手，那不是虧了。
當然如果上麵非不讓他當，隻要給的好處足夠，至少不次於龍級天才的待遇，他還是可考慮一下的。
看，他莫如之就是這麼善解人意！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沒用。莫如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有這個時間胡思亂想，還不如去殺戮場殺兩盤。
他揉揉酸疼的手腕，在外麵有體力氣血限製，殺不過癮啊！
莫如之閉上眼睛，精神進入殺戮場。
僅僅過了一秒，莫如之睜開眼睛，眼中寫滿疲憊。
他伸長手去夠放在枕頭邊的回神丹，可手臂好重啊。他原本身體就疲憊至極，現在精神也瀕臨耗儘，雙重疲憊下，莫如之身體跟渡了水銀一樣，沉重，不聽使喚。
莫如之眼皮也越發沉重，不多會，屋子裡響起細微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