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 / 2)

方易臉色逐漸不妙。

沈陸揚怕他不信,繼續說:“謝老師也沒讓我提取信息素……哦,你是想說,他可能想通過你讓我知道提取信息素的事情?”

方易一言難儘。

沈陸揚醍醐灌頂,兩手一拍:“我給謝老師打電話問問,看看需不需要提取。其實如果早知道那些藥是你信息素做的,我肯定不會買那麼多,對不起了方大夫。”

方易看著他拿手機,索性由他去了。

他會說的話謝危邯都會知道——這魔鬼什麼都知道,每個細節都在他掌控之內,包括他自己。

電話很快接通,謝危邯低沉磁性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遞過來。

“揚揚?”

沈陸揚想起係統坑爹的懲罰,捂了捂腦門,深呼吸壓下鬱悶,揚聲說:“謝老師,我最近……有點事,頻繁易感期不能幫你了。我想提取信息素製藥幫你,行不?”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可能是隔著冰冷的信號,連聲線都渡了層冰棱,但語氣依舊溫柔:“方易告訴你的?”

沈陸揚看向方易,方易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他“嗯”了聲:“事發突然,你這幾天如果易感期,我沒法幫你。”

“沒關係,我還有方易的藥,”謝危邯的聲音重回溫潤,仿佛剛才一瞬間的寒冷是錯覺,輕笑道:“我比較關心,揚揚遇到了什麼讓你為難的‘突發事件’。”

“額……”沈陸揚抓了抓頭發,把和方易解釋的話又說了一遍,“我身體……出了點兒小問題,現在幫不上忙,還會幫倒忙,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方易補刀:“過一段時間謝危邯也好了。”

沈陸揚想把係統他上司拽出來踹一頓。

“問題?”謝危邯沉默片刻,忽地笑了,並沒有提及讓方易幫忙診斷,隻提醒他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

沈陸揚應下。

電話掛斷,沈陸揚沒心沒肺地衝方易笑:“我覺得我對謝老師沒什麼用,你看他對我還這麼好。”

方易臉色一言難儘:“你還打算在這所學校待多久?”

沈陸揚不懂他為什麼轉換話題,隨口說:“至少一年吧。”

方易:“你確定你不會有來醫務室的時候?”

沈陸揚更不懂了:“我經常來啊。”

方易:“那就彆在這跟我凡爾賽了,趁我還不想動用武力,出去。”

沈陸揚稀裡糊塗被方易趕了出來,臨走還順了方易倆蘋果,想著等會兒給謝老師一個他一個。

回去的路上沈陸揚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他抬頭看了眼天空。

雲遮住了太陽,隻有幾縷頑強的光線,順著雲層縫隙逃出桎梏,卻也沒能到達地麵。

小太陽也要麵對陰天啊。

沈陸揚伸了個懶腰,抬腿邁進教學樓。

還有不到半小時下班,他進辦公室和幾位老師打了聲招呼。

因為不確定係統的“觸碰”是什麼程度的,連遞蘋果的時候,沈陸揚都努力沒碰著謝危邯的桌子。

“方大夫那兒拿的,”沈陸揚說,“他還讓我下次彆去了,我覺得這個蘋果可能非常貴,下次我給他帶瓶好酒。”

謝危邯執筆的手微微一頓,依言拿過蘋果,指腹恰好按在沈陸揚剛剛的位置,像是某種隱晦,又明目張膽的反駁。

蒼白修長的手指按在蘋果紅色的表皮上,過分飽和的色彩反差,將隱藏在深處的情緒渲染,謝危邯平靜地勾起唇角,似乎一切都隻是一場迷幻的錯覺:“他喜歡烈酒。”

沈陸揚點頭,開玩笑:“那我給他帶伏特加。”

下班回到家,沈陸揚洗完澡吃了片方易開的藥,又噴了兩下,感覺身上一點信息素味兒都聞不著了才放心。

躺在床上,本來閉眼睛數十個數就能睡著的睡眠質量,硬是失眠了。

係統也沒說懲罰持續多久,可能是沒有權限告訴他。

他心裡沒底。

上次關於時凡和謝危邯的懲罰到現在為止還沒失效,如果這次的懲罰也會持續超級久,那他豈不是直到任務結束之前,都要和謝危邯保持距離?

沈陸揚瞳孔地震,沒見過這麼操蛋的懲罰,往人心尖上戳刀子。

翻了個身,他歎了口氣。

怎麼這麼寂寞,寂寞如雪……一想想以後的日子,沈陸揚更寂寞了。

還有一種莫名的,從心底最最隱蔽的地方,悄然滋生的,失落。

那感覺在小聲和他說,不隻是因為沒辦法觸碰,還有其他的原因。

沈陸揚平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其他的原因”。

困得要睡著的時候,給天上掛著的小月牙拍了下來,大半夜發了個朋友圈。

沈老師:

抱抱你吧小可憐,咱倆一樣

配圖,半個月亮。

第二天一早沈陸揚失眠過度,沒聽見鬨鐘,到學校的時候都八點多了,直接被主任朱偉鋒抓住,連學生帶他一起嚴肅批評。

簽了字扣了錢的沈老師是個虛弱不堪的沈老師,有氣無力地回到辦公室,趴在桌子上感受人生。

宗蔚晴看他這幅模樣,關心地問:“怎麼了這是?”

沈陸揚腦袋扣在桌子上,手擺了擺,示意自己還活著。

薑暖雨掃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分析:“失戀或者扣錢,或者都有。”

沈陸揚舉著的手猶豫了幾秒,比了個“2”。

弓婉鈞明白了:“今天朱主任值班,你遲到被他逮住記名了?”

沈陸揚舉起的手蔫吧地扣在了桌子上,默認了。

辦公室氣氛嚴肅幾分,除沈陸揚外就連時凡都是正式教師工資4000+,隻有沈陸揚一個非正式插班員工可憐巴巴的2000出頭,遲到一次扣50……

他們理解。

沈陸揚伸手拉開抽屜,保持著盲人摸象的狀態在桌堂裡一通亂摸,企圖憑借運氣摸到巧克力,給自己受傷的心一點點安慰。

正悲傷著,桌子旁輕輕一聲“噠”,一杯插好吸管的熱可可落在耳朵旁。

沈陸揚鼻子聳了聳,轉過頭,看見杯子上那隻漂亮的手時,眼淚都快下來了。

謝老師買了奶茶!

奶茶!

他果斷放棄巧克力,湊過去叼住吸管喝了一大口,巧克力的香氣和奶味結合,沈陸揚愜意地半眯著眼睛,跟棵澆水了的樹似的,逐漸坐直。

薑暖雨收回視線:“哦,滿電了。”

沈陸揚下意識想拽住謝危邯胳膊跟他聲淚俱下地說一遍,他剛才到底經曆了怎樣痛苦的扣工資,但手伸到一半他猛地想起那操蛋的懲罰,又更加操蛋地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收了回來。

“謝老師,”沈陸揚糾結地揉了把臉,企圖用抽象的解釋讓他明白,自己不是要跟他絕交,他壓低聲音:“因為一些原因,我——”

“不能碰我?”謝危邯笑著打斷,看樣子並沒有不悅。

沈陸揚愣了兩秒,緊跟著熱淚盈眶了。

方易還說聽不懂,謝老師都懂了!

他從桌堂裡掏出幾顆酒心巧克力,懸空放在謝危邯手上,深沉道:“謝老師,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解釋,但是我會努力解決,你等我好消息。”

謎語人一樣的發言,謝危邯偏偏聽懂了,指腹摩挲著巧克力包裝,不著痕跡地壓下眼底的情緒,微微一笑:“好,我等著。”

一杯熱可可下肚,沈陸揚打雞血了似的,在腦海裡問係統。

沈陸揚:統統,你那個鯊凋上司給你設置的程序裡,有沒有將功贖罪那類的?

【有的揚揚,但是任務難度非常高,還有一定危險性。】

沈陸揚:說來聽聽。

【強行完成原著書內世界線,或者走完任務。任務一:讓時凡原諒段辰,促使兩人在一起。任務二:讓謝危邯學會“喜歡”這種情緒,並喜歡上除時凡以外的一個人。】

沈陸揚:……

沈陸揚: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不可能。

第一點,他覺得段辰這個人不大行,時凡和他在一起就是跳火坑,他肯定不會選。

第二點要是完成了,那就直接完成任務了,難度比第一個還大。

沈陸揚剛打的雞血直接被放乾了。

第五節上課,沈陸揚站在走廊連續鍛煉了十幾次笑容滿麵,才精神抖擻地走進班。

但效果不儘人意。

連詹靜妙都發現他不對勁兒了,下課追出來問他是不是失戀了。

沈陸揚擺擺手:“老師今天痛失50塊錢,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頓了頓,重點是?

重點是他不能和謝老師挨著了,他承認他特想和謝老師挨著。

沈陸揚心口一滯,不非得因為易感期信息素什麼的,隻挨一塊看會兒書,也行啊。

他歎了口氣。

“沈老師?”詹靜妙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你要不要請個假,我看你臉色都不太好了。”

沈陸揚按了按脖子,笑了:“行,我去請個假,困死了,誰開法拉利上班還在乎這五十塊錢。”

詹靜妙在旁邊跟著“鵝鵝鵝”:“對!有錢人就要痛痛快快地請假!”

沈陸揚辦公室都沒回,第一次理直氣壯地用自己有錢人的身份去請了個假——和校長。

校長隱晦暗示他“你的這些情況你爸都會知道的”。

沈陸揚捂住腦袋一臉痛苦,順手把剛才寫著“我困了”的牛逼請假條揣回兜,逼真地說:“我發燒了校長,39度9,下一秒人就沒了。”

校長沒法,給了假。

沈陸揚給理科組發了個消息,跟大家提前說再見,然後瀟灑地回家了。

睡一覺,指不定夢裡就有解決辦法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

沈陸揚這一覺睡到了晚上九點多,腦袋裡忽然傳來係統尖銳的警告。

【警報!警報!謝危邯和時凡過度接近,時凡對謝危邯產生強烈好感,謝危邯易感期!陰暗值飆升!】

【緊急任務:在不接觸謝危邯的情況下分……嗞……嗞哢……兩人距離過遠已經分開,請宿主找到嗞……嗞……陰暗……值……】

【係統紊亂,修複中……】

【謝危邯陰暗值過高,易感期極度危險,世界線波動……嗞……請宿主自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