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 / 2)

鏡麵上漂浮著淡淡的紅,重重疊疊的縹緲紅霧裡,青年後頸揚起,像被伏擊的獵犬,繃緊喉嚨。

凝練的紅酒信息素滲透皮膚,順著青年仰頭張開的嘴倒灌而入,清澈的眼底變紅,像被染臟的布,變得濕潤褶皺。

沈陸揚眼睛被迫死死盯著鏡麵,臉和下頜一直到脖子肩膀,順著露出來的皮膚一路往下,泡進酒裡一樣的紅。

臊的。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個兔子一樣撲騰不出另一個同性的手掌心,心裡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的詭異預知和期待,幾乎把他整個人點著。

他想過閉眼不看,當鴕鳥。

但身後魔鬼一樣的男人低笑一聲,似乎早有預料,吻住他耳尖,含吮後低聲說:“看鏡子,揚揚。”

催眠——能讓你做一切由心不由心的事情。

沈陸揚被迫睜開眼睛看向清晰無比的鏡子時,整個人是迷茫而慌張的,但卡住他喉嚨的手不是。

蒼白修長的手指,目標明確地在下巴和鎖骨撫摸。

力道時輕時重。

輕的一下緩慢而激起細小的電流,讓沈陸揚難耐地聳起肩膀,把自己送出去,酥麻的感覺在本就離心臟很近的地方絲絲縷縷地傳達過去。

重的一下甚至帶了點疼,蒼白的指尖在蜜色的肌膚上殘忍地按壓出痕跡,顏色的強烈反差和壓製性的動作,沈陸揚從鏡子裡看得繃緊身體,眼角通紅。

他下意識地往後躲,卻把自己從另一方向更深地送進謝危邯的懷裡,已經掉到手肘的浴袍什麼也遮蓋不住,他緊貼著謝危邯的浴袍,隔著布料感受胸前的溫度。

沈陸揚悲哀地發現他下意識在用背肌測量謝危邯的胸肌。

他沒救了。

但這種情緒沒能持續多久,就被另一種更折磨的感受刺激的猛地蹬了一下地麵——

S級Alpha的利齒玩笑般地咬在他後頸腺體,齒尖輕輕陷進皮肉,又輕飄飄地收回,安撫的吻隨即落下。

濕潤的嘴唇帶了溫度,燙的沈陸揚一陣不規律的哆嗦,胸口劇烈起伏著,節奏近乎顫抖。

因為被卡住喉嚨,他腦袋被迫壓在謝危邯的肩膀上,眼神被灌醉到迷離,也死死盯著讓他麵紅耳赤的鏡麵。

在紅霧的襯托下,原本單純的安撫也染上了濃濃的彆樣意味。

像動物交.配前,會叼住後頸,防止交.配對象逃跑。

作為“雄性”,沈陸揚的本能是“叼住”的一方,到如今卻像“雌性”一樣,被叼住的同時,還要觀賞自己享受其中的模樣。

不論是三觀還是本能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種衝擊結合著身體遭受的種種折磨,讓詭異的舒服從靈魂深處細密地滲透,流淌進乾涸的心底,不懷好意地滋潤著。

背德的,羞恥的,渴求的……完全無法抵抗地喘息。

他可恥地想要更多。

身後的男人總是可以輕易洞察他的意圖,一如現在,在他喘息急促的一瞬間,下頜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來。

沈陸揚視線終於移開鏡麵,看向麵前的男人。

深不見底的瞳孔是深邃迷人的紅,臉上的紳士溫柔消失不見,五官舒展的弧度在昭示著,他現在不想做一個縱容獵物跑向彆人陷阱的紳士了。

唇角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眼底的情緒帶著審視和探究,卻依舊俊美得仿若神明。

恐怖和美麗和諧地共存。

頭向後仰到極限,繃緊到喉結滾動一次都會疼,貼在上麵的大拇指還要時不時按壓一次,口腔裡的氧氣一次次消失,留給他的呼吸間隙殘忍地減少。

濕潤黏膩的唇相貼,深吻讓兩個人接觸的地方發出讓人麵紅耳赤的水聲。

窒息感和接吻的舒服交替出現在一片混亂的大腦,身體開始向崩潰的方向傾倒,喉結滾動的痛楚和愉悅讓他的腳用力地踩著地麵,腳踝的青筋凸起。

在沈陸揚瞳孔漸漸擴散的時候,身後的人好像終於起了點慈悲之心,稍稍分開,垂眸壓下眼底的肆虐,望著青年狼狽地大口呼吸,眼尾甚至有了濕潤,嘴唇也紅的過分。

下頜的手指似是不經意地挪動,脖頸無力地順著手指離開的方向轉過,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鏡子中的人像——

癱瘓的大腦被迫接軌,神經複蘇的一瞬間,沈陸揚看清了鏡子裡的自己。

一幅,完全,渴望到崩潰的模樣。

深陷其中,自甘墮落,急喘著雌.伏在另一個人的懷裡,予取予奪。

被摧殘到極致的神經再遭刺激,沈陸揚呆滯地喘著氣,靈魂短暫地剝離大腦。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後響起,鏡子裡稠麗得不可方物的男人笑著直視鏡麵裡交纏的身影,魔鬼般地呢喃:“看清了麼?”

沈陸揚想移開,眼神卻著魔一樣地,死死鎖定著鏡子裡的一舉一動,掙紮地沉迷。

不是……

他,被催眠了,所以才——

“催眠解除了,”謝危邯指腹憐愛地輕蹭他臉頰,說出的話卻像一塊巨石,在沈陸揚心裡激起千層浪,“在接吻之前。”

在接吻之前……沈陸揚瞳孔緊縮。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圖。

是他在追著謝危邯要親,是他想看著鏡子,是他忍不住……

是他。

不是催眠。

最後的神經被輕飄飄的話語撕斷,凶手忽然變得溫柔而體貼,啄吻眼眶紅潤的青年,力度輕的可以忽視。

“怎麼不說了,不是想要麼。”

“說吧,我都會給你的,在怕什麼?”

“嗯?親愛的。”

沈陸揚僵硬幾秒,茫然地微張著嘴唇,剛被潤澤的喉嚨又變得乾澀,手掌無意識地隔著浴袍按在謝危邯的腿上,指尖微抓。

細小的觸感透過皮.肉,清晰地傳達。

謝危邯耐心地俯身,溫熱的吻落在散發熱可可香氣的後頸上。

他聽見懷裡的青年低著頭,用低到快聽不見地聲音,低啞地說——

“……咬我。”

殷紅的唇勾出滿意的弧度,尖利的牙齒抵住後頸,感受著對方清晰的顫抖,虔誠地閉上雙眼,像信徒的詠唱,歎息道:“如你所願,我的天使。”

後頸的刺痛讓沈陸揚悶哼一聲,但他咬牙忍住了,頑強地讓自己用雄性的方式沉默地承受。

但接下來信息素的注入,讓他這不切實際的想法隻出現一秒就飛速破產。

和上次玩鬨似的淺淺咬破少量注入不同,這次的信息素是真的用標記一個Alpha的量,瞬間打進血液。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仿佛透過虛偽的皮囊,徑直殺進靈魂落下烙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