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1 / 2)

掌心下是謝危邯平穩的心跳,像被細密的血管連接,絲絲縷縷地纏繞住滾燙的指尖。

瑩潤的指尖落在沈陸揚襯衫紐扣上,食指和中指輕輕撚動,紐扣悄無聲息地解開。

沈陸揚的心跳也隨著變快,呼吸繃得愈發緊促,像個即將窒息的患者,努力忽視身體裡滋生的異樣。

冷白色大理石的窗台旁,暗紅色的窗簾像在無風而動,像古堡的界限,又像一隻紅色的眼,邪肆地凝視著皎潔純淨的月。

月光顫巍巍地瑟縮進雲層,沒有燈光的臥室陷入更深的黑暗。

沈陸揚終於恢複的視覺又喪失了一半,視野模糊著低頭,視線裡蒼白色的皮膚像地獄引路的蛇,挑開最後一粒紐扣,手掌按在胸口,感受著鼓動的心跳。

濡濕的皮膚在水的覆蓋下,嚴絲合縫地吸附著掌心,沈陸揚咬緊嘴唇,後背顫動,弓起身體想要躲開,卻因為彎腰的動作更加靠近。

乾澀的喉嚨咽了咽,沈陸揚看向那雙被眼睫遮住的漂亮眼睛,剛要開口。

被他壓在身下的謝危邯收回手,撐在床上,輕鬆地掙脫桎梏,坐直身體。

沈陸揚從小腹滑坐到他腿上,彌漫的紅酒香猛地湊近,他呼吸一滯,隨即更加強烈地喘了口氣。

謝危邯抬手按住他後頸,低垂的眼睫遮住半顆稠墨似的眼珠,神情虔誠的像祭祀的信徒,微偏著頭,緩緩靠近。

在沈陸揚吸氣的一瞬間,吻上他的唇。

空氣中的紅酒好像有了溫度,灼熱的蒸騰出大量的水汽,染紅了沈陸揚的眼角。

後頸的手指指尖戳按著腺體,一點點痛感像劇毒的藥,讓他痛得張嘴悶哼,卻像是迎合一樣在閉上的時候含住對方的舌尖。

謝危邯的手臂橫在他腰間,冷白肌膚上的血管清晰可見,肌肉微微繃緊,將人按壓進自己懷裡。

空氣中的熱可可散開,主動攪入S級Alpha信息素,強烈的醉意被包裹在酒心巧克力的甜膩裡,輕輕晃動。

大量的信息素如沈陸揚所願地,凝成微小液體落在他身上,變成一點點殷紅的小水滴,順著耳後、頸側、鎖骨向下流淌,留下濕漉的痕跡,洇濕白色襯衫,又隨著兩個人的靠近而沾濕謝危邯的襯衫。

交錯的紅擴散在白色裡,不知道是誰侵染了誰,又是誰馴服了誰。

沈陸揚感覺他要喘不上氣了,用力推開謝危邯低頭抵在他脖子上,手臂繃緊,在紅酒的薄霧裡無規律地顫抖,咬緊嘴唇眉頭緊皺。

某一瞬,他瞳孔縮緊,腳背猛地繃起,信息素占領思維,他短暫地失去感知,最後沉沉地跌落在謝危邯的懷裡,大口喘氣。

謝危邯半眯著眼,輪廓清晰的下頜線、被失控的狗狗咬出淺淺牙印的脖頸上,均覆了層動情的薄汗,舌尖在唇瓣輕掃,不那麼容易地掩飾掉嗓音裡的沙啞,輕吻沈陸揚的耳側:“好些了麼?”

沈陸揚腦袋搭在他肩膀上,後背隨著呼吸弧度很大地起伏,用力搖了搖頭。

他手現在還在抖,指尖發顫地垂在身側。

謝危邯語氣輕緩的“嗯”了聲,沈陸揚心剛放下,下一秒,一聲熟悉的“哢噠”讓他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那次的記憶如潮水般席卷大腦,疼得哭爹喊娘叫爸爸對方才收手,最後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一直折騰到半夜才昏過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酒店……

連詢問的想法都沒有,仗著恢複了力氣,沈陸揚趁對方不注意,拖著弄得皺巴巴的西裝迅速從他身上爬了下來,手腳並用地往門的方向爬————不過去。

腳踝被輕易地扣住,按在床上動彈不得,沈陸揚臉色發白地抽了兩次都沒成功,第一次這麼恨他腿長那麼長。

“謝老師,”他聲音都哆嗦了,回頭看著衝他溫柔笑著的男人,心尖直顫,“謝老師,我……還沒準備好……我媽在外麵等我,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走了……”

謝危邯眸色幽暗地落在他不安滾動的喉結上,又淡淡收回,勾唇:“害怕?”

沈陸揚瘋狂點頭,也顧不上什麼男子氣概了,抖著嗓子邊說邊試圖抽回那隻腳:“怕,上次我都,都哭了,你還記得吧,我這麼能忍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怕,不可能哭……”

那麼精致漂亮的手,連接腕骨的地方都因為美而顯得脆弱,卻能輕而易舉地控製住企圖逃之夭夭的大狗狗,任憑他蹬來踹去也紋絲不動。

沈陸揚掙紮半天無果,把自己廢物出脾氣了,開始和謝危邯橫,不知道是壯膽還是真急了。

“我們講道理,這事兒不應該商量著來嗎,我還沒準備好呢!你信不信我和你急哎————哎?”

隨著一聲沉悶的低笑,他身體被拽著翻了個身,腳踝一緊,那條束縛過他眼睛的領帶一端現在緊緊係在他腳踝,另一端,被謝危邯係在了他瑩白的手腕上。

小麥色和冷白色,腳踝和手腕,強烈的反差看得沈陸揚眼睛都紅了。

看清眼前的形勢,沈陸揚咽了口口水,磕巴著把憤怒續上了:“趁我,那個,還想和你講道理,謝危邯,謝老師……你最好看清現呃————”

沈陸揚難以置信地微抬起上半身,瞳孔緊縮,修長的手指抓住床單,嘴裡發出急促的音節,猛地蹬了下腳踝,又狼狽地摔回了床上。

像掉進了一片巨大的玫瑰花田,大的不是田,是花,他摔在一朵綻放的花朵上,花瓣柔軟而散發幽香,像一席晾曬後柔軟的蠶絲被,小雨過後,沾著露珠的花瓣合攏,他被徹底關在裡麵,有如魚類濕滑的鱗。

他大概在花瓣裡遊泳,像愛麗絲的夢。

沈陸揚渾身熱汗地躺在床上,西裝外套褶皺的沒法拯救了,被扔在一旁,襯衫上汗水和信息素凝出一片片殷紅。

他眼神茫然地看著前方。

謝危邯解開腕表,從容地無視上麵臟汙的痕跡,放到床頭。

眼神裡的誘哄意味讓沈陸揚失神,好聽的嗓音像海妖的歌聲,鑽進耳朵。

恍惚間像一位他愛慕的紳士,向他提出了一個有些冒犯但恰好可以滿足的請求,誘著他答應。

“揚揚,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他語氣溫柔。

沈陸揚還沒從美色的誘惑裡掙紮出零星神誌,就徹底陷進了痛苦和快樂的漩渦。

在瀕死的掙紮裡,像一隻即將展翅的鷹,被狩獵者殘暴地按在地上,翅膀瘋狂扇動卻依舊逃不出鐵籠的捕獲。

不知過了多久,沈陸揚淚眼朦朧間好像聽到了他手機在響,下意識伸出痕跡斑駁的手臂去取,卻被對方先一步拿到。

在他還茫然的時候,按下了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