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一隻豹子,還發現了崹參,三人心情大好。
搭窩棚、搬行李,弄到天黑好一陣了才完成,三人一屁股跌坐在簡易木床上,頂上懸著的手電照射下,臉上都是難以掩藏的興奮。
陳安理解這種心情,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樣。
這是他迄今為止,除了得到那些金銀之外,單純的攆山、采藥過程中,收獲最大的一天。
他隻希望,這運氣,不要這麼一次性用光。
“時間不早咯,今天晚上,隨便烤幾個火燒饃、燒點開水對付一下,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忙!”
陳安說完,起身打著手電筒鑽出棚子,準備到周邊尋些柴火回來。
“難得有這麼大收獲,你準備這麼簡單就對付了?”
宏山跟著跳出來,將陳安拉回窩棚,按坐在床上:“再說了,這不是有豹子肉和麂子肉嘛,趁新鮮,好歹煮上一鍋,痛快吃上一頓撒!”
“就是!”
甄應全在一旁應和,兩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你坐起休息,明天要靠你采挖崹參,今天晚上啥子都不用你做,我跟鐵蛋來弄,你等起吃就是!”
陳安看看宏山的腳,表示懷疑:“得不得行哦?”
宏山來回走了幾步:“你居然懷疑我這種身板,看上去像有問題的蠻?”
陳安苦笑一聲,既然兩人都是這個意思,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打著手電筒分頭行事,宏山外出撿拾柴火,甄應全則是去溝裡洗肉打水。
趁著這功夫,陳安先將麂子的腸肚分給招財它們幾條獵狗吃了。
食肉動物在獵殺到食草動物的時候,首先吃的就是腸肚,陳安印象中,似乎看過一個紀錄片,說的是肉食動物吃食草動物的腸肚,很有好處,據說裡麵富含各種食肉動物所需的營養,最是全麵。
他印象最深的是一隻豹子吃鹿腸的時候,邊吃邊把裡麵顆粒狀的糞便擠出來的畫麵。
幾條獵狗也喜歡吃,每次打到麂子、香獐、兔子之類的動物,內臟總是吃得乾乾淨淨。
這其中,招財吃得最有意思,也會如豹子一般,扔給它的腸肚,它總是從一端開始,齜著牙一點點地將腸子吃進嘴裡,而在這過程中,嘴皮會幫著擠壓,將腸肚內的糞便給擠出來。
彆的狗就不是那樣了,用爪子按著撕扯破了才吃。
麂子的肚貨吃完,再喂那豹子的肚貨,它們卻不怎麼吃了,陳安乾脆動了刀子,割了不少豹肉將它們喂飽。
這隻百多斤的豹子,去了肚貨、皮毛,剩下的肉和骨頭,少說也還有八九十斤,陳安割了二十來斤下來,夜裡還需要它們守夜、護衛,他沒有讓它們一次吃太飽,怕影響行動。
至於獵狗不太願意吃的豹子的肚貨,則是被他掛在一旁的樹枝上。
在山裡,肉食動物中,豹子已經是王者級的存在,儘管有血腥味,但自帶的氣味依然對彆的野獸有威懾。
當然了,正如宏山和甄應全所說,巴不得有野獸送上門來,陳安倒也不擔心。
不多時,宏山搬來柴火,抓了把藏樹根腳乾燥處的鬆針,將火點燃,甄應全也提著洗好後裝在鐵鼎罐裡的麂子肉和豹肉回來。
這些肉已經被他用刀子割小,豹骨那是能當虎骨賣的,當然舍不得拿來煮,麂子的骨頭就無所謂了,他一回到窩棚,就將幾塊剔了肉的骨頭扔給獵狗。
幾條獵狗都還沒有吃夠,看著那些骨頭流口水,可陳安有過訓練,除了家裡的幾個人,彆人給的東西,它們可不吃。
此時一個個抬頭看著陳安嗚嗚哼叫著,表現出一副很想吃的樣子,直到陳安將那些骨頭分給它們,才一個個趴在窩棚前,抱著骨頭搖頭晃腦地啃著。
“也不曉得麂子肉和豹子肉混在一起煮出來會是啥子味道?”甄應全並沒有吃過豹子肉,有些不確定地問。
宏山接過話茬:“麂子肉嫩,豹子肉我吃著除了腥味稍微重點,肉還是相當不錯的,應該不會太差。要不麂子肉拿來烤,這東西跟羊肉有些像,烤出來應該不錯,單單煮豹子肉就不用擔心咯!”
“也行!”
甄應全放下鐵鼎罐,轉身打著手電筒進了林子,聽聲音應該是在砍灌木的枝條用來穿肉。
隻是,枝葉剛響了兩聲,就聽到甄應全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跟著咒罵道:“麻批!”
“啷個咯?”
看著狗啃骨頭的陳安連忙起身,朝著甄應全走了過去,邊小跑邊問。
甄應全回應道:“我被蛇咬咯!”
這可不是小事兒,就連忙著往柴火堆裡添加柴火,希望多燒出些木炭用來烤肉的宏山都蹭地一下站起來,打著手電往甄應全的方向跑:“是啥子蛇?”
甄應全用嘴巴咬著手電筒,用右手緊緊箍著被咬的左手手腕,含糊地說道:“鑽樹蓬子裡邊去了,我沒看清楚!”
陳安先一步到了甄應全身邊,打著手電看了看,見他被咬的是左手大拇指,那裡留下兩個小小的血點,剛被咬到,還看不出來具體是被什麼蛇咬到,他連忙問道:“是哪個樹蓬子?”
甄應全撅了撅嘴,指著旁邊的另一個灌木叢:“咬到的時候,被我一甩,聽聲響,被甩飛到那蓬子根腳,應該鑽進去了。”
得先確定是什麼蛇才好對症處理。
山裡的毒蛇多,種類也多,不同的毒蛇有不同應對方法。
陳安打著手電,小心地走到那灌木叢,細細看了看,果然見一條竹葉青就盤在灌木的細枝上,燈光一照,綠油油的,那焦紅色的尾巴太能說明它的身份了,正吐著烏紅的信子。
這東西,體色翠綠,特彆喜歡攀附在樹上,就在這幾天,三人在尋找崹參的時候,手中棍子翻找的草木之間,經常看到它們吊掛或是纏在樹枝上。
它們尤其喜歡在陰雨天活動,在晴天的傍晚和晚上最是常見。
還有特性,那就是有撲火的習性。
就在之前搭的窩棚前麵燒著的柴火,他們就看到過兩條自己爬到火堆裡把自己燒死的竹葉青。
但竹葉青似乎對手電筒的光芒沒什麼反應,陳安照著它的時候,它一動不動。
陳安走回去說道:“甄叔,是竹葉青!”
聽到這話,甄應全不由眉頭挑了挑,但很快就淡定了。
作為山裡人,經常穿山,沒少遭遇毒蛇,被毒蛇咬也是經常聽聞的事情,但陳安活了一輩子,還沒聽誰說過誰被竹葉青咬過,因毒致命的。
甄應全顯然也知道:“沒得事,死不了!”
一旁的宏山笑問道:“甄叔,我還沒被竹葉青咬過,是啥子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