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70(1 / 2)

此話一出, 三人皆覺得可行!

王如煙更是行動分子, 將顧葭推到歐式的白色化妝台前, 便頭也不回地對王燃說:“表哥, 你走吧,彆被他們發現了。”

王燃同王如煙這個表妹其實並沒有多深的交情,然而因為之前那場荒唐的破事,兩人吵過幾回, 因此仿佛瞬間感情突飛猛進, 成了現在這樣。

短發的王燃摘下帽子, 細長的手指捏著帽子的頂端, 將其深深壓在胸口的位置,然後站在顧葭與王如煙的背後,對著這兩個人一鞠躬。

“小三、表妹, 我不知道我這一去,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你們了,但我若是還有機會能夠和你們見麵, 屆時我一定拉著小荷一塊兒給你們磕頭去。”

王燃的婚姻不是他願意的婚姻,正如他的性彆,不是他願意擁有的性彆。

他之所以改名叫做王燃,之所以做男生裝扮, 之所以為了一個娘娘腔的戲子毀了自己的大半人生,都是他不願意辜負自己所做的心甘情願的事情。

他說得像是生離死彆, 坐在鏡子前, 透過鏡子看王燃的顧葭一時也喉嚨哽塞, 不知道用何種方法與語言告彆這個要浪跡天涯的人。

王燃沒有和顧葭、王如煙擁抱,重新將帽子戴回頭上後身手矯健的翻窗,踩著教堂後麵的大理石又翻牆離開了。

王燃一走,顧葭便瞧見王如煙化了妝的臉上滾了兩行淚痕下來,王小姐用手背擦掉下巴的眼淚,笑道:“我還以為顧先生會打趣我呢。”

顧葭乖乖的坐在梳妝台前任由王小姐施展,讓仰頭就仰頭,讓閉眼就閉眼,可其實王小姐根本對顧葭的臉無從下手,隨便化了一下眉毛都覺得是多餘,若是擦點眼影在上麵,甚至比不化妝還難看。

王如煙一麵默默又幫顧葭卸了妝,一麵聽見顧葭說:“我為什麼要這麼沒有眼色,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些不合情理的話呢?我在王小姐眼裡就是這樣沒有情商的人?”

“那倒不是,隻不過我以為你會同我表哥生分,當初你義憤填膺正直得好像隻要是壞人就該死,結果我表哥卻因為家裡的關係逃脫了懲罰,我以為你會不高興。”王如煙好奇。

顧葭笑了一下,頗不好意思,但眼睛裡又滿滿都是釋然:“因為我也隻是普通人嘛,王小姐失望了?”

王小姐搖頭:“沒有,顧三先生有時候顯得太完美,好像沒有缺點,高高在上,能發現你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很高興。”

“高興就好。”顧葭見王如煙沒有再往自己臉上畫東西了,便眨了眨眼,說,“畫好了?”

王如煙歎息道:“沒有,就這樣吧,我實在下不去手,覺得顧先生化了妝太奇怪了,你先把裙子穿好,然後戴上頭紗再說!”

顧葭看向鏡中,自己果然還是自己,並沒有像話本裡麵的人物,化個妝就像是戴了人皮麵具一樣變了個人——不得不說,顧三少爺剛才還很期待呢。

“好,那王小姐,你……”顧葭和男士們沒有親密的界限,但對女士們還是尊重且注意距離的。

王如煙臉頰一紅,背過身去,可背過身去也還嫌不夠,又主動走到了外麵,和王燃的奶媽一塊兒等著。

顧葭換婚紗的時候,甚至還能模糊地聽見王小姐和那位中氣十足的奶媽的交談。

交談的內容很沒有營養,奶媽對這位王家宗族分支的小姐並不禮貌,言語裡或多或少都有著高高在上的成分,看見王如煙出來,披頭就是一句:“小姐呢?!她在不在裡麵?!”看來奶媽的確是懷疑了很久,但因為知道王燃的暴脾氣,所以不敢輕易進去打攪。

“她若是不在裡麵,我剛才和誰在說話?蘭姨你真是越發疑神疑鬼了。”王如煙不甘示弱。

顧葭在她們一來一往的針鋒相對裡苦惱裙子的穿法,這仿佛是用來折磨人的刑具!後麵並非上麵拉鏈,而是歐洲宮廷綁帶,顧葭曾聽朋友講過歐洲宮廷很流行這種裙子,能將女人的腰勒得隻有一個巴掌那麼大!

他好不容易將自己套進去了,卻沒有半發從後麵把自己綁起來,穿法很複雜,根本不是王小姐說的那麼簡單!

說來真是奇怪,如今提倡廢除女人的束胸和裹小腳這種陋習,可另一方麵的有錢人們又瘋狂追捧外國人的陋習,雖然說並不如他們癡狂細腰,但也差不離了。

顧葭拖著拽地的白紗裙去敲了敲門,外麵和奶媽正‘聊’得起勁兒的王小姐立馬又鑽了進來,結果一看見麵前穿著婚紗的顧葭,立時怔住,好半天才讓自己的腦袋恢複運轉,從嘴裡說出一句不知道是調侃還是讚美的話:“哇,我沒想到顧先生居然很適合……”

顧葭便背過去,對王如煙指了指背後腰上的綁帶,說:“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來幫我一下,我一個人可係不上去。”

王如煙連忙伸手幫忙,但視線卻忍不住劃過顧葭那仿佛皮膚很薄的背部,從那因為弓著背而凸出的蝴蝶骨,再到那柔軟的像是女孩子的窄腰,王如煙第一次發現顧葭好像很瘦,皮膚也薄的仿佛能看見肉的顏色,但因為骨架比一般男人小,所以又不會給人瘦骨嶙峋的感覺,反而戳上去能夠感受到柔軟的觸感,充斥著無關性彆的吸引力。

“癢啊……王小姐,好了嗎?你再係緊一點我就呼吸不了了!”

“啊!抱歉抱歉!”王如煙幫顧葭在腰後綁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特彆可愛,然後在外麵所有人的催促下,來不及檢查,就讓顧葭戴上頭紗,走路端莊小步一點,然後扶著顧葭的手一同走出去。

新娘的準備室大門一開,守在外麵的穿著西裝的侍者立即分成兩排站得筆直。

叫做蘭姨的奶媽更是緊緊跟在新娘的身後,盯著新娘,發現新娘的腰真是細了不少,看來裙子沒有選錯!

等等!小姐是不是變高了?肩也寬了一些……

奶媽從本家遠道而來,對著大半年沒見的小姐上下打量,心裡嘀嘀咕咕,卻又拿不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顧葭卻是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他收腹挺胸,胸口還被王如煙塞了兩團手巾,腰杆完全無法彎曲,呼吸都好像每一次隻能呼吸一半。

他隨著王如煙一步步踏入教堂中央,望著已經等候多時的新郎,很懷疑這個新郎是不是真的沒有見過王燃,可就算沒有見過,他和自己距離這麼近,肯定也會發現自己有問題啊!就算新郎沒有發現,神父總會發現吧?!

神父是信的什麼教來著?基督教嗎?不是說基督教民排斥男人與男人在一起嗎?神父會當眾揭穿他吧?!

王小姐捏了捏顧葭的手,她並不知道顧葭心裡正在瘋狂地想著什麼,隻小聲安慰說:“彆怕,新郎是本家的哥哥,人很好,他和王燃的婚禮是長輩們一致決定的,他應該也不願意,所以就算被他發現了,他也不會拆穿。”

顧葭對此有些意外:“本家?也就是說新郎和新娘是親戚?”

王小姐點頭:“這沒什麼的,王家本身分支龐大,他們兩個的血緣關係得追溯到三代以上了,並且王家主家本身很看重血脈,女孩基本上都是和本族的青年結婚。”

隨著顧葭走到那位新郎的麵前,和新郎幾乎一樣高的時候,新郎拉著顧葭的手,似乎笑了一下,顧葭立馬摳了摳對方的手心,也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配合自己。

盛大的婚禮,潔白的高檔轎車,等待婚禮鐘聲響起時放飛的白鴿,十位花童與八十位豪門貴賓,教堂裡裡外外都是錢鋪出來的聖潔味道。而觀禮的人們好像對這對新人的感覺也不儘相同。

其中不少人盯著那個體格明顯不是女子的新娘陷入了沉思,沉思不過兩秒,某顧姓四爺便捏斷了自己座位的椅子把!

唐茗見狀,心裡不可謂不心驚肉跳,隻求不知道乾什麼去了的顧三少爺趕緊回來隔在他和顧四爺的中間,縱然唐茗不害怕強權,不怕地痞流氓,但也還是希望不要成為四爺的椅子把……

顧無忌這裡的動靜惹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正憤恨地看著陸玉山的白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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