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行也好奇小葭是不是掉廁所裡麵了,可現在起身出去卻事很不理智的行為,他不願意亂動,他的殺-手正在鐘樓的上麵瞄準再場的某陸姓混蛋,若是誤傷了他自己,那可得不償失了。
隻不過白可行最初的計劃並不是在王家的婚禮上對陸玉山進行製裁。
誰知道呢?陸玉山居然會來參加王家的婚禮,這陸家和王家在上海不是勢同水火嗎?
白二爺對其間奧秘懶得參透,反正他隻要陸玉山的命!僅此而已。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麵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神父在極致的寧靜裡,用蒼老且慈愛的眼神望著頭紗下的顧葭,又看了一眼新郎,像是完全看不見新娘換了一個人似的。
顧葭心裡感恩,緩緩抬起頭來看神父,即便隔著一層紗,顧葭也看得見神父藍色的眼睛飽含對世間萬物的寬容。
“王狼野,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神父詢問新郎。
新郎的名字原來叫做王狼野,顧三少爺心裡腹誹為新郎取名的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沒什麼文化,隨便找了個成語,也不管其成語到底是好是壞,就從中挑了兩個看起來最霸道的字按在一個小嬰兒的頭上。
不過新郎像是對自己的名字沒有異議,不然應當早就和王燃一樣鬨著改名。新郎聽到神父的詢問,聲音意外地很好聽,回答說:“我願意。”
神父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顧葭同樣的問題,顧三少爺還真是從未想過自己也能夠結婚,於是頗進入角色的說:“我願意。”
誰知話音剛落,在座的的客人中便有兩位舉起了手,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反對!”
與此同時鐘樓的鐘聲在整點響起,隨著一聲聲鐘聲的敲響,教堂內突然有人開始尖叫,顧葭被混亂驚嚇地立馬回頭,心中已然做好了準備,可當看見有人的腦袋上被轟出了一個大洞的時候,還是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一個不注意就被新郎拉著藏在了身後!
“怎麼回事?!”顧葭問。
新郎王狼野那薄嘴唇冷靜地反問:“我的新娘,這事難道不應該事你來告訴我嗎?”
“我怎麼知道?!”顧葭真是冤枉,他一無所知。
“方才可是有搶親的呢,可能問問他們也能知道。”新郎拉著穿了婚紗的顧葭從教堂側門逃走,隻見教堂裡已然混亂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有三方勢力在裡麵混戰,就連外麵都有殺手從天而降的攻擊,“對了,我的新娘,你叫什麼來著?”新郎邁著大長腿,帶著顧葭這麼個醒目的新娘逃跑,兩人沒能逃出教堂,而是準備找個安全的空間先藏起來,畢竟市中心發生這樣大規模的械鬥,不出一刻鐘,巡捕房絕對就派人過來,他們隻需要撐到那個時候就好!
“我是王燃。”顧葭麵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信,不過你我可是上帝承認的夫妻了,我不管你是誰,叫什麼,以後我都可以喊你老婆,你喊我死鬼。”
顧葭無奈地笑了笑:“你真是有閒情逸致,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為什麼沒有?那些人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新郎篤定。
他們兩人一麵說著,一麵終於是躲進了一個地窖裡,新郎將穿著婚紗的顧葭藏進去後就自己留在外麵,蹲在地上對還蒙著頭紗的顧葭說:“等平息了,我再來接你,你不要亂跑。”
“不行!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顧葭才不是有事,他是要去找顧無忌。
這場婚禮拖延了大概半個小時,起碼之後半個小時大家也不會發現王燃失蹤了,他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了啊!
但新郎卻慢悠悠的搖了搖頭,堅定的將地窖的木板壓回了地窖口,然而這還不夠,還插了門閂,壓了一塊兒大石頭在上麵。
顧葭就這樣被關了進去,完全不明白這個新郎是不是個笑麵虎,表麵上對他挺好,好像是不介意自己新娘被換成了男人,但實際上處理完外麵的事情就要找他算賬?!
顧三少爺後怕起來,在身後黑不見底,前方被堵無路的情況下,他明白要想出去,除了大喊求救沒有第二個法子。
可他現在穿著婚紗,叫來熟人,尤其是被陸玉山看見可怎麼辦?!
顧三少爺還有空考慮麵子問題,可左右權衡下去,麵子也就不算什麼了,而且陸玉山想必早早就跑了,才不會留在這裡等死。
可之前喊‘我反對’的人中間,顧葭又確實聽見陸玉山的聲音。
這又算什麼呢?
顧葭雖然覺得自己對陸玉山是恩斷義絕了,可好歹是前男友,前男友在那樣難堪的分手過後一次都不出現,看見自己也當沒有看見,任誰心裡也滿不舒服吧?雖然顧葭知道這是他想要的,但他想要的‘陌生人’結局就這樣輕易達成,總覺得有些空落不是嗎?
他心裡胡思亂想著,但又很清楚有沒有人來救自己是一回事,來救自己的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又是一個概率問題,從這麼多的概率中,找一個陸玉山恰好來救自己,那才是不可能吧?
“有沒有人?!請問有人嗎?”顧葭肺活量都因為束腰而減小一大半,喊出去的話的尾音都綴著一個短促的小尾巴,好像被誰捅了一刀,正在一邊喊著救命一邊呻-吟。
外麵‘兵荒馬亂’,從他附近都跑過去不少人,腳步聲清晰地自顧葭右耳傳到左耳,卻沒有一個人為他停留。
直到有人回應他道:“小葭?艸他-媽-的,我出現幻覺了?”
“二爺快走吧!姓陸的簡直就是個瘋子!他一個人搞死了咱們二十個弟兄!”
顧葭卻是精神一震,狂拍頭頂的木板門,一點兒也不敢身後黑暗處看,生怕從裡麵鑽出個什麼人,或者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他的腳,他那漂亮的眼睛隻敢盯著門板縫隙泄出的陽光,喊道:“是我!你是白可行嗎?可行!我在地窖裡!”
地麵上的白可行立時也不逃跑了,身邊兩個隨從也管不了他,隻見白二爺慌慌張張的踢開那塊兒大石頭,想要打開門板卻又沒有鑰匙,於是一邊對顧葭說讓顧葭站遠一點,一邊拿著手槍對著鎖就是一槍!
隨著‘砰’一聲金屬的撞擊聲加入這場亂戰中,白可行對著黑暗的地窖伸出一隻手,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搭在他手心的手卻是戴了白蕾絲手套。
白可行懷疑自己是不是當真幻聽了,這分明是那個新娘子嘛!可新娘子不是王燃嗎?王燃什麼時候把聲音都練得偏向雄性了?
白二爺滿腦袋的疑問,眉頭也皺著,可陽光從不欺騙他,一寸寸的將光明照耀到地窖中人身上。
地窖中的新娘不知何時已然撩開了頭紗,到底還是露出一張白可行想念的臉。
白可行愣了愣,隨後笑著單手將顧葭拉起來,顧葭踉蹌著跌撞入白可行懷裡,喘息了兩下,感激道:“可行,要是沒有你,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白可行那一瞬間,胸膛都在發燙,燙得疼,他張了張嘴,聽見自己說:“那就跟我走吧,小葭你這一身,正好和我私奔去!”
但他的小葭卻表情沒有特彆高興,白可行正失望呢,耳朵都聽不見顧葭在說什麼,好半天才從顧葭驚恐的眼神和伸過來摸他胸肌的手意識道:哦,我中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