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嗬嗬……”訕笑了一聲,林澤很上道的表示:“我餓了,青梅姐姐快把飯菜拿來給我吃罷。”

青梅便笑著端了飯菜過來,林澤因在書院待了一天,早就餓了,聞著噴香的飯菜,吃得彆提多開心了。不一會兒就把一碗飯給吃得乾乾淨淨。還意猶未儘地盯著桌上的一道西湖醋魚,隻是摸摸自己的肚子,他也明白吃多了晚上是要受罪的。

於是,等青梅收拾了碗筷之後,林澤再一次表達的自己要出去溜達消食的意見。這一回青梅倒是沒反對,看著林澤要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給他遞過去一個披風,又讓白芍趕緊地抱著一個盒子跟過去了。

林澤納悶兒地看了一眼白芍,見她手裡抱著的盒子那麼眼熟,自己先疑惑了。“白芍,你抱的是什麼你知道麼?”

白芍抿唇笑道:“大爺自己看著青梅姐姐收拾的,自己反倒忘記了?”

林澤隻笑著說:“我這不是事情太多就忘了嗎!”又仔細地打量了兩眼那盒子,心裡倒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不由地笑道:“算了,我們還是先往老太君那裡去罷。”

白芍一麵跟著林澤,一麵笑道:“大爺,我倒奇了怪了,您怎麼和我們一樣叫起‘老太君’來了?”

林澤聽白芍這樣問,便也隻笑了笑,卻不說話了。白芍見林澤不說話,也不覺得怎樣,隻是笑著把手裡的盒子又抱得緊了一些。她臨出門時,青梅姐姐可交代了,這盒子裡的東西可得抱好了,待會兒是要給姑娘掙臉的!

不一時,兩人就走到了賈母的上房,隻見院內燈火通明,人影來去,好不熱鬨。看樣子是吃過晚飯了。白芍便笑著到前麵去和一個院前的丫鬟打了招呼,隻說:“我們大爺來遲了,卻不知老太君這裡可忙不忙呢?”

那丫鬟便笑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

說著,正要迎了白芍進去時,就見上房的門簾被人一打,裡頭走出一個俏生生的丫鬟來。瞧模樣十分齊整,膚色白皙,鼻翼兩邊隻有幾點雀斑,卻也不損她顏色。隻見她一麵笑著一麵走下台階,才一到白芍跟前就已經攜了白芍的手,又笑道:“聽聽,老太太剛才還說呢,就盼著你們大爺來呢,誰想竟是身子又不好了。”

又看著林澤笑道:“不怕林大爺笑我呢,我在屋裡就好像聽到白芍妹子的聲音了,忙偷空跑出來瞧著。看看,可不就是呢!”說著,隻把白芍一拉,笑著對林澤說:“林大爺可再不許要你身邊的妹子說這樣的話了,你們來一趟上房好不容易呢,還不快進去給老太太樂嗬一次?”

林澤便笑著讓她先走,鴛鴦隻笑著說:“我們是哪個名牌上的人,還敢走前麵?”又問白芍說:“你們大爺難道都走在你們後麵的?竟有這樣的道理不成?”

林澤被她一番話也說得笑了,他對鴛鴦的印象倒很不錯。這姑娘心眼不壞,人又有親和力,見人三分笑又是個直腸子,和那個賈寶玉身邊的花襲人可是兩個品種!林澤便笑著往裡頭去,隻是才走到門邊又頓住了腳步,隻回頭對鴛鴦說:“我還是在這裡站住罷,我進去隻怕衝撞了。”

鴛鴦便掩唇笑道:“隻有林大爺才有這樣多的規矩要講。”雖這樣說著,卻先打起了簾子往裡頭去回稟,不一時就聽著裡頭傳來賈母的聲音,含笑說道:“還不快請進來,沒得這些講究!”

林澤低頭笑了笑,嘴角諷意暗顯。

鴛鴦正要出來的時候,林澤眼角卻瞥見一個穿紅戴綠的人影,頓時眼角一抽,覺得自己來得好像不是時候。可是現在拔腿就跑好像也遲了,見那穿著大紅衣裳的人影漸漸接近,林澤抽著眼角就看到了那個人中秋之月一樣的圓臉盤上露出了似嗔還笑的神色。

“林表哥,你來啦!”

“二表弟。”

鴛鴦已經打了簾子出來,見賈寶玉也站在門口,便笑著說:“二爺也來了,正巧呢,今兒個來了個姐姐,您可收著自己的狂性兒,彆把人給嚇跑了。”

寶玉便笑道:“鴛鴦姐姐又笑話我呢。”說著,仍拿眼去瞥林澤,見林澤嘴角含笑,神色溫和的樣子,便湊過去要拉林澤的手。

林澤雖然是笑著看他們說話,可這眼角的餘光可沒放鬆警惕,一直緊盯著賈寶玉的動作呢。一見他爪子不安分了,立馬很敏捷地往旁邊晃了兩步,不露痕跡的那種!

鴛鴦倒沒發現他們倆之間的小動作,隻笑著拉著賈寶玉的手臂先往裡頭去了。一麵走還一麵說著,“老太太,您可瞧著這是誰來呢!”

賈母一見寶玉,早已經笑了,忙要寶玉到自己跟前來,拿手反複地摩挲著寶玉的脖頸,隻笑道:“不怕姨媽你笑話,我這兩個玉兒最是淘氣不過的。我每日裡單為他們就有操.不完的心。”

座下一個中年婦人便笑道:“老太太最是會照顧人的,有老太太照顧,也是他們小孩子家家的福氣了。”

她話音才落,王夫人也笑著說:“你這話說得也是太自謙了,我瞧著寶丫頭就很好。又懂事又乖巧,有寶丫頭這樣的孩子倒是你的福氣了。”

薛姨媽隻笑著拿帕子掩住了唇角,笑道:“姐姐這話說的,倒不是我開口說呢,真真兒的是瞧著你家的姑娘再看看我們家的孩子,當真是不一樣的。”

賈母便隻笑著,抬眼見林澤走過來,忙笑著說:“你才回來呢?聽丫鬟來說身子不大舒服,現下可好些了?”

林澤便笑道:“煩勞老太太掛念了,我隻是晚上回來時有些頭疼。歇了一回也就好些了,又想著老太太這裡惦記著,就趕忙過來了。”

賈母便指著林澤給薛姨媽介紹說:“這是我那玉兒的長兄,小小年紀的,倒很懂事。”

薛姨媽含笑看著,心中卻也是一驚。她和王夫人常有通信,信裡王夫人也提過林家的這三個孩子,隻說林家長子是個抱養來的上不得台麵,幼子還小更是天真懵懂。那林家的姑娘更要人堵得慌,長得和早逝的小姑子一個樣子,成天裡愛搭不理的故作清高。

薛姨媽總是在信裡寬慰王夫人,又想著林家那樣的家世卻隻有這樣的三個孩子,著實要人唏噓。隻是現在打眼一瞅,這林家長子卻是一個溫和俊俏的小兒郎啊,比她家那個渾子不知道好出多少呢!

不等彆人說話,王夫人卻先笑道:“我晚上也打發人去請過,隻是丫鬟回說你事忙,脫不開身。我常說呢,你們年紀還小著,哪裡就要這麼忙著,沒得白累壞了反而不好。”

這話說的意思卻是,當長輩的跑了兩三回去請你,結果你推說你有事不肯來。也不想想長輩多大的身份,你一個小孩家家的自己過來就說是頭疼腦熱的,撒謊呢吧。

林澤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一貫的笑意溫和,隻說:“原是我的不是,隻是我頭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著,便頓了頓,隻笑道:“原說要早些來的,誰想因要找些東西反而晚了。”

王夫人早已經不說話了,臉上神色也很不好看。這小崽子,明擺著是在威脅她呢,說起這頭疼的事兒,可見得是對當初家學裡的事兒耿耿於懷!又見賈母看過來帶著警告的目光,王夫人垂眸看著自己膝上的圖案。

當初那事兒,她和老爺都是息事寧人的態度,老爺是不想把這不光彩的事兒捅出來,她卻是樂得見林家的小崽子吃個悶虧。可賈母這裡,就算他們都沒來告訴,她也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能知道,之所以不說出來還裝著不知道,大概也是為的老爺的麵子。

賈寶玉對僵滯的氣氛一無所覺,在一室沉默先開口笑道:“老太太,這位就是新來的寶姐姐麼?”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賈寶玉已經離開了賈母的身邊走到了薛寶釵的旁邊。

薛寶釵也笑著跟賈寶玉見了禮。王夫人便笑道:“一點規矩都沒有,見著你寶姐姐還不快見禮呢。”又對薛姨媽說:“我這個寶玉,最是淘氣,今後可好了,倒是寶丫頭懂事知禮的,能降得住他!”

黛玉便冷笑了一聲,林澤隻笑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輕聲笑著說:“彆惱了,隻當看戲就是了。”

黛玉也隻輕聲在林澤旁邊說:“我還不稀罕呢,她們倒上趕著。”

他們兩人說話又輕又低,除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崔嬤嬤聽見了,彆人卻都聽不大真。瞧著隻覺得黛玉和林澤靠在一起,似是說著悄悄話的樣子,神態之間十分親昵。

王夫人先笑道:“倒是大姑娘和你家兄長感情好呢。”

黛玉便冷了神色,正要開口時,就聽林澤先一步笑著說:“隻叫大家笑話了,因今日白日裡都不在家裡,倒怕玉兒沒好好照顧自己呢。”

賈母笑著撫掌說:“到底是你這做哥哥的疼愛她,我這玉兒是個有福氣的。”又看向王夫人說:“你也彆儘可著說話,請姨太太就在這裡住下,到底大家親密些。再有,你們姐妹長久不見了,如今難得一聚,也很該在一處常見著才好。”

王夫人忙起身聽了,等賈母說罷,王夫人才要開口,就又聽得屋外有一個丫鬟進來說:“老爺說前麵事情多,就不過來了。”又說:“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輕不知世路,在外住著恐有人生事。咱們南邊兒靠花園子處有一處院子,五六間房,白空閒著,打掃了,請姨太太和姐兒哥兒住了甚好。”

薛姨媽雖心喜日後要同居一處,方可拘緊些兒子,若另住在外,又恐他縱性惹禍。隻是聽著那丫鬟傳話來說,一處小院子不過五六間房,他們一家子上京來到底有些緊了,隻是又不好開口說出彆話來。

王夫人早看清了薛姨媽的神色,心裡暗恨當初老太太把那東北角上十餘所房間的梨香院給了林家的三個,現下倒要她的親戚來了沒處好住。又想著那南邊兒靠著花園子的院子都常年沒人去住了,又是濕冷背陽的地方,哪裡適合住人!

賈母卻笑道:“要姨太太見笑了,咱們家地方雖大,卻少有院子裡房舍有十餘間的。就連我這玉兒,如今也隻跟我住在碧紗廚裡呢。”又笑著說:“那南邊兒的院子雖小些,到底要姨太太見諒,若有餘下人等不大常用的,便要二太太另尋了院子住著。雖走動不方便些,住著卻也十分便宜的。”

聽賈母這樣說,薛姨媽也沒彆的話了,遂忙道謝應允。又笑著說:“老太太為我們這樣操心,是我們的福氣了。隻是我這裡有一句話,老太太也請彆笑話。咱們舉家在此住著,一應日費供給一概免卻,方是處常之法。”

王夫人知他家不難於此,遂亦從其願,隻笑道:“隻你說得這樣。”又拉著寶釵的手笑道:“我一見著寶丫頭便喜歡,隻要你日後常常來我這裡走動方好。”

寶釵亦羞紅了臉笑道:“姨媽憐愛,我必常去的。”

賈寶玉在一邊看著,隻覺得這新來的寶姐姐肌骨微豐,和林妹妹的弱不扶風又是不一樣的女孩兒。又想著這樣多好的女孩兒都在自己家中,自覺十分自得,心道:一生隻伴著這些姐姐妹妹也甘願了。不覺便眯了眼有些困意。

林澤打一進來就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薛家美女,又見黛玉神色淡淡的,便知她有些困意了。正要說話告辭時,那薛寶釵卻不甘寂寞地往黛玉這邊走來。

“林妹妹,咱們是第一次見著,我身上又沒帶些彆物,隻把這個送你罷,你可彆嫌棄。”說著,便從手臂上褪下一個臂釧兒要遞給黛玉。

黛玉隻冷著臉看著,也不說話。探春卻在一邊道:“這臂釧可真精致。”

薛姨媽便笑著說:“這臂釧原是我們上京來的路上,瞧著珍寶齋裡剛出的新物件,寶丫頭一瞧著就愛上了。眼下送給姊妹,也是親近的意思了。”

王夫人見黛玉隻不接也不說話,便道:“許是大姑娘瞧著的好物件多了,竟瞧不上呢。”

薛姨媽一聽,也掩唇笑道:“我倒是忘了,林姑娘自是瞧過好的,我們這樣的粗蠢之物,哪裡有什麼稀罕的地方呢!”

早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林瀾才一睜眼就瞧見了麵前一個金燦燦的物件,定睛一瞧,原來是個胖妞姐姐握著一隻金釧兒在手心裡。看那姿勢,好像是要送給自己的姐姐呢。

小胖墩林瀾揉了揉眼睛,指著薛寶釵手裡的金釧兒奶聲奶氣地說:“姐姐,這是要送你的嗎?”

寶釵見林瀾睡眼朦朧的,便也笑道:“是啊,這臂釧兒樣式精巧,花紋又細致,十分適合女兒家戴著呢。”

林瀾才不理會她,隻繼續說:“可是,姐姐,咱們不是不能戴這種金燦燦的物件麼?”說著,還帶著幾分困惑地眨巴了兩下烏溜溜的眼睛,“太太的孝咱們還沒守完呢。”

林澤忍著笑彆開臉咳了一聲,彆人看來便是有些傷感地彆開了臉。黛玉則是垂眸撫了撫林瀾的發頂,溫聲道:“是啊,我們為人子女的,怎麼好把孝道都忘了呢。”

一句話,把薛寶釵弄得很沒意思。隻好訕訕地收回了那臂釧,又勉強笑道:“是我冒失了,妹妹可彆生我的氣。”

黛玉便輕笑道:“薛姐姐也是好心,倒是我無福了。”說著,隻向賈母行了一禮,又道:“外祖母,時候不早了,我看著瀾兒總打盹呢。”

賈母隻點頭笑道:“很是,時辰都這樣晚了,你們也該回去歇著。”說著,就要鴛鴦來送他們親自出門。

林澤卻在這時笑著說:“老太太,我這裡倒有一樣東西要給姐妹們呢。”

賈寶玉第一個好奇不已地湊過來想問,又見林澤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卻不好意思過去了。白芍便從後麵站出來,把手裡的盒子打開,隻見裡麵都是些用玉石打磨成的簪子,有丁香吐露,有牡丹含春,也有玫瑰嬌俏……支支精致,樣樣不同。

白芍先捧著盒子給賈母看了,賈母也笑著誇讚道:“好生精致的簪子,快給丫頭們瞧瞧。”

白芍便一一送了,迎春、探春、惜春各得一支,就連寶釵也得了一支國色牡丹。惜春最高興,當下便插.上了簪子,又笑著過去拉著黛玉的手說:“林哥哥送了我們一人一支,反倒漏了林姐姐的,這下可要有人不開心了。”

黛玉隻抿唇笑了,林澤卻從袖子裡抽.出一個精巧的小長盒,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打開。惜春驚呼一聲忙掩住了自己的嘴,又看著那長盒裡的玉簪驚歎不已。

隻見那玉簪通體晶瑩碧潤,上麵攢刻著雲紋環繞,通體生暈,簪子是一枚蘭草造型,氣質幽柔,正適合黛玉!

林澤親自給黛玉簪上了,才笑道:“這枚簪子尋了許久,今日才得了,這下玉兒可不怪哥哥漏了你的罷?”

王夫人恨恨地絞著自己的帕子,心裡怒意翻湧!這擾人的小崽子,明明是想借著機會要寶釵表現出胸懷大度,可眼下卻變成了寶釵不識大體枉顧孝道,他林家卻是出手闊綽又麵麵俱到了!不得不說,這一回,王夫人當真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好很多了,今天吃了維c銀翹片還喝了兩碗老母雞湯

晚上喝了一碗薑茶撞奶,唔,剛剛碼字完畢,媽咪給我燉了一個雞蛋。。。

我才是人生淫家!!!哇哈哈哈o(` · ~ · ′。)o大家記得要留下印記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