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正所謂“金玉良緣,命中注定”。择天记www.x5200.com這話一傳出來,就連住在花園子裡的賈赦都隱隱地聽到了風聲,何況是賈母呢!這不,立馬就叫了婆子過來回話,可這人沒找的好,一找竟然找了賴嬤嬤來。

賴嬤嬤是什麼人呀?當年被林家打發回來的時候那是灰頭土臉顏麵無光,幾輩子的老臉是統統都丟在揚州了。可回到京城之後了,人家愣是臉皮子厚的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連同行的王嬤嬤也不得不感歎一聲。

賈母找這賴嬤嬤回話也就是一時興起了,要平日裡才輪不著賴嬤嬤來賣乖。

“老太太,您這是白擔心了,府內如今上下都井井有條的,哪裡還有這些閒話傳出來。我倒是聽說,那薛家的姑娘原就自打出生就給她戴了一塊金鎖在脖子裡的,說是她小時候身子也弱,常常嚇病了,到底要金子壓一壓才好呢。”

又笑道:“那金鎖倒是個巧宗,原也想瞧來著,隻是薛家姑娘卻是最不張揚的性子,那些個金銀玉器的可都妥妥兒的收著,再沒就這麼拿出來的道理不是?”

賈母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兒。這原先既然沒拿出來過,怎麼現在就傳出這些話了?便垂眸問:“怎麼我聽說那金鎖上也有字?”

賴嬤嬤便又笑著回道:“老太太的消息比我們還靈通呢,我們也聽說那金鎖上有字跡呢,隻是是什麼字跡卻不知道的。還得要問寶二爺呢。”

賈母一驚,遂問:“這又和寶玉什麼乾係,你仔細說明白了!”

那賴嬤嬤原在林家受了掛落回來,幸而王夫人為她講情,老太太也不欲罰她,隻降了她的月錢不叫近前做事了。可日後,卻一味兒地隻抱著王夫人的大腿,再沒有不以王夫人的話當話的。她又是賈府的老人了,說句話出來也多有人聽的。眼下這“金玉良緣”的風聲既是橫空傳出來的,免不了要叫人生疑,其中頭一個要問的必是老太太。

賴嬤嬤心裡再清楚不過的,她如今雖投靠了二太太,可人還在老太太的院子裡當差呢。一個話說不周全,惹了老太太的火氣,恐怕就要被攆出去的。當下,隻又賣好著把話引到了賈母的心尖子上。

“都說寶二爺和寶姑娘一起玩笑時瞧見寶姑娘脖頸裡掛了一個金項圈,便定要瞧上一瞧。寶姑娘拗不過他,隻好依了。寶二爺瞧過之後,便笑著說那金鎖和他的那塊玉倒像是一對的。上頭的話也瞧著相似,再沒有這樣的巧事兒。”

賴嬤嬤偷瞧著賈母的臉色,見賈母眸色微沉的樣子,便又道:“這話原也不相乾,不過是姊妹間的玩笑,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倒是寶二爺身邊的丫頭嘴碎的很,一句話傳出多少閒言碎語來,反而要府裡都知道這玩笑了。”

賈母聽到這話,臉色更沉了。見賴嬤嬤臉上陪著笑臉,心裡更是厭煩,隻揮手說:“你去罷,這話叫那些個嘴碎的再不許說。要我聽見了,可不饒的。”

賴嬤嬤便笑著應了,一出屋門卻早把賈母的話拋在了腦後。老太太這態度可沒太強硬呢,許是真被自己的話給哄住了,她現在可著急去王夫人那裡討巧領賞呢!

與此同時,大老爺的院子裡,王熙鳳聽到旺兒媳婦說了這些話後,便冷笑道:“這才是老太太呢。”又轉過頭去看炕上的邢夫人,隻笑道:“太太,今兒個送了許多的瓜果來,可新鮮呢。”

邢夫人這幾日都被鳳姐哄著陪著,早把平素裡對鳳姐的不待見拋諸腦後。雖不大明白這媳婦兒何時對自己這樣好了,卻也不礙著她享受媳婦兒的孝敬。聽鳳姐這樣說,便也笑著拈了幾顆荔枝吃了,當真十分津甜,便也笑道:“這荔枝去歲卻沒有呢,如今莊子上的東西是越發的好了。想來今年的收成必不差的,你們自己也多留著吃,彆總往這裡送過來。”

鳳姐聽邢夫人這樣說,臉上便有些發紅。去年誰會想到大老爺這裡有沒有瓜果呢,又是她管著家,最是看不上邢夫人這樣小家子氣的,因而便聽著二太太的話,隻求麵子上過得去也就是了。給邢夫人這裡送來的瓜果鮮蔬怕都比不上給迎春她們的呢。

邢夫人又吃了幾顆,便笑著對身邊的一個丫鬟道:“把這荔枝給你老爺也送去嘗嘗鮮,今年夏天還沒吃上呢。”

鳳姐便笑著說:“太太當真想得周到,可兒媳卻也不差的,早先就讓人送去了。”又笑著說:“太太彆惦記我們呢,隻您和老爺這裡舒服了,才算不辜負了我們的心。”

說得邢夫人也笑起來,又想到如今賈璉也常來和老爺走動,心裡十分歡喜,便笑道:“我前幾日去老太太那裡請安,又不見你。老太太還有問二太太你的身子,我倒想起你病了這些日子,卻也看不大出來呢。”

鳳姐便笑了笑,讓平兒把屋裡的人都帶了下去,才對邢夫人歎道:“太太是不知道,我這幾年管家著實是傷了身子。外人看著我管家的風光,哪裡知道內裡的苦楚。不說這一大家子吃吃喝喝多大的開銷,我們雖也有莊子年年有些個進益,到底還是出的多進的少。這滿府裡又都是嘴,若苛待了誰,不得把我罵死麼?故而這幾年,我竟貼了不少自己的嫁妝體己,可卻還是心有餘力而不足。如今寅吃卯糧,也漸漸不支了。”

邢夫人聽她這樣說,臉上就是一驚。她先還以為鳳姐是說的假話來騙她,誰不知道鳳姐管家時那氣焰多大。可見鳳姐臉上神色卻又不似作偽,又聽她一一道來,心裡已信了七八分。再想到鳳姐進門這些年,連個子嗣都沒有,更是信了。

當下便道:“如今你不管家,二太太那裡肯?”

王熙鳳便冷笑道:“再沒有不肯的,二太太隻怕我不能多病些時日呢!”可卻也不好對邢夫人說出那黴壞了的參的事情,怕邢夫人這藏不住話的性子,若然哪一日說漏了嘴,不得要鬨出一番風波來麼。

邢夫人雖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又沒什麼才乾,可見鳳姐說了這一大通的話,便覺鳳姐是誠心要和他們大房修好的。便也不藏著掖著,隻把心裡話對鳳姐說道:“我也知你這幾年是累壞了身子,前兩年也懷過身子,卻又沒留得住。如今你既把這管家的擔子卸了,再好不過的,隻管將養著,等日後給老爺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才好。”

王熙鳳便嬌笑道:“太太這話也是,難道就是老爺的孫子,竟不是您的了。”說著,又把在賈母跟前的撒嬌勁兒拿了出來,對邢夫人笑道:“太太若要說這話兒,就是大姐兒也要哭壞了。”

邢夫人想到乖巧可愛的大姐兒,便笑開了,又道:“還說這話,那孩子我一日不見著心裡就惦記,怎麼你今日來了卻不帶她來?”

鳳姐便又笑道:“太太是不知道呢,她昨日玩瘋了,一身的汗又吹了風,半夜起來兩三次,今早又嚷著頭疼身子重,請大夫來瞧了,說是受了涼,須得養兩日。誰知那孩子,一聽見我今日要過來太太這裡,隻嚷著要過來給太太請安,我和二爺再三勸了,她才肯依。還說,等身體好了,便要過來和太太說話呢。”

邢夫人忙笑道:“這可不得了,受涼也有大有小的,可彆要庸醫誤事。隻管拿了你老爺的帖子去請那太醫過來瞧一瞧才好呢。”又笑道:“她倒有心惦記我,你們自要她好好養著,再不許這樣瘋玩的。”

鳳姐便笑著應了。又說:“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就用到太醫來看,縱請來了,沒得要人說道。”

邢夫人卻冷哼一聲,隻說:“誰敢說這話來,大姐兒是咱們長房嫡孫女,誰要說出那些個混賬的話來,隻管拉出去打死乾淨!”

這話卻聽得鳳姐一怔,見邢夫人說得十分認真,心裡對邢夫人倒有些改觀。

原來這邢夫人乃是賈赦的填房,出身原就低微,嫁進來時也曾因著顏色姣好被賈赦寵愛過一段時日,到底因她氣質與前大太太相去甚遠,要賈赦不喜,便丟在了腦後。可誰又能知,這邢夫人雖然不曾管家,卻也日日生活在榮國府中,坐久了大太太的位置,縱是以往的小家子氣仍在,偶爾卻也能露出些許合該是她身份應有的果決來。

王熙鳳自然知道邢夫人是真心喜歡大姐兒才如此說,當下也笑著說:“大姐兒有太太這樣的疼愛她,當真是她的福氣了。原是連她娘都沒有這樣的福分呢,待回去,我是要吃醋的。”

說得邢夫人掩唇笑了,婆媳二人算是真正兒的坦誠相對把心事都說了出來。這邊女眷說話聊心事,那邊賈璉和賈赦相談也十分融洽。

賈赦,如今是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可偏偏因著賈母的偏心,隻能讓出了榮禧堂住在這花園子裡。心裡難道就沒個氣性兒?說來誰也不信的。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年代,也講究一個“孝”字呀,“百善孝為先”,一個“不孝”的帽子若真是扣下來,那彆說什麼讓出榮禧堂了,恐怕到時候連榮國府都能被賠進去!

賈璉在這裡和賈赦談談自己工作上的事情,雖然大老爺如今也不管事,可好歹有個品級在身上啊,早年也曾和一些個官員有這麼點子私交,對賈璉的幫助雖不能算大,可好歹也能算是幾分助力吧。

賈璉和賈赦聊著聊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聊到了如今在賈府裡住著的兩家親戚的身上。

“如今你姑媽去了,留下三個孩子住在咱們家,可過的日子卻叫人唏噓不已。那二太太的親戚也忒上臉了些,我都聽說了好些閒話,虧得還日日捧著那家姑娘。”

賈璉聽賈赦這樣說,也不好搭話,便道:“老爺如今在這裡住著,那邊的事又是煩心,隻不理會也就是了。”

賈赦便冷哼道:“我倒想要清靜,可架不住二太太偏像個怕我不知道的,巴巴地要人把話還傳進我的耳朵裡來。”又想到賈政那性子,更是瞧不上了,隻道:“你姑媽那可是我們的親妹子,如今人走了,府裡也不替她戴孝就罷了,偏偏整日裡還傳出這些閒言碎語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說什麼‘金玉良緣’,端得笑掉人大牙來。”

要說賈赦對賈敏有什麼深情厚誼的,那可就是扯淡。隻是比起和賈政之間的兄弟之情,賈赦和賈敏之間的兄妹之情反而要更和諧一點。原因無他,那賈敏到底是一介女流,縱使家裡多疼寵些,也威脅不到他的地位。而且老國公在世的時候,喜愛幼女聰敏,他又何嘗不喜歡妹妹乖巧呢。在家時也捧著賈敏,等到了賈敏出了門子,也是真心實意地祝賀她和林海百年好合。

可要說起賈赦和賈政,那可要讓賈赦氣到不行。

彆說他年輕時是個紈絝子弟,放眼望去,那四王八公和他一輩兒的人裡頭,有幾個不是和他一樣的公子哥兒?就是賈政這個怪胎,每日裡作出一副謙遜好學的樣子來,要老國公對他也刮目相看。他們賈家那是靠著軍功起家的,雖然不說出口,可對文官那也是十分向往的。

賈赦打一出生,那就是被抱到老太太跟前養著的,這老太太不是彆人,正是賈赦的親祖母,如今的賈母的婆婆。長房長子嫡孫,再沒哪個做祖母的不喜愛的,對賈赦那是疼愛有加,嗬護備至。賈赦也因此度過了一個愉快的童年。

可童年結束之後,賈赦的人生就迎來了一個悲劇的轉折點。那就是老太太故去了,他又被接回了賈母跟前,可那時候賈母已經有了賈政,就連賈敏也已經懷在肚子裡了,對這個從小就被抱養在婆婆身邊的大兒子,賈母說感情那是有的,可一對比從小就在自己跟前乖巧聽話的二兒子,那就顯然不是一個檔次了。

賈赦那時候就覺得,這二弟生來可能就是為了打臉的!

你沒瞧著這貨成日裡四書五經不離手,嘴裡最常叨念的就是“之乎者也”麼!這些讓賈赦最頭疼的東西,偏偏是老國公最喜歡的。這就不談了,可這老話說的好啊,“貨比貨該扔,人比人該死”。賈赦雖然也沒不像話到哪裡去,可和勤奮好學的賈政一對比,那高下是立見啊!

老國公那個氣啊!你說你個做大哥的,沒瞧著你弟弟用功讀書給家裡都要掙功名了嗎?可你這個做大哥的呢,成日裡出去鬥雞走狗不乾正事兒的,怎麼好意思呢!

賈赦內心很苦逼,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需要不好意思啊!

要知道,他生來就是長房長孫,日後這爵位是他的也是他的,不是他的也是他的。他去讀什麼書,掙什麼功名呀?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他日後必定是襲爵的,誰讓他就是托生的時間地點人物性彆一樣不差呢!

本來麼,和賈赦一個年齡層,一個家庭背景的同齡人裡,也不乏比賈赦更荒唐的。可人家就是比賈赦有福氣,人家家裡沒出現像賈政這麼一個對比鮮明的兄弟呀!就算有,那也是庶子之流,誰會分出什麼心思去看庶子用功努力啊,笑死人了。

所以直到老國公病得快死的時候,賈赦依舊非常苦逼卻又非常隱忍地過著日子,直到老國公快要斷氣的時候,還惦記著賈政不能襲爵又沒考到功名,最終硬是扛著一口氣上了折子為賈政求了個庇蔭。那一刻,賈赦的心算是徹底的涼了。瞧著二弟雖然接受了老聖人的恩澤,但是那一臉的不情願,賈赦內心幾乎想吐血。等到老國公下葬了,他襲了爵,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賈母跟他玩了一出好把戲。

讓出榮禧堂,因為賈母覺得賈政住在榮禧堂更合適。而他呢,堂堂一等威烈將軍,隻能默默地夾著尾巴搬進了小花園子裡,那時候,賈赦的心就徹底的死了。老娘偏心二弟,這是全府上下公認的秘密,不需要解釋!

當然了,等到賈政娶了金陵王家的嫡女之後,這種厭惡就升級了。等到自家的兒子娶了那王氏的內侄女之後,這種厭惡已經達到了頂峰,說不準哪一天就要爆棚的節奏!

可是呢,就在賈赦已經預備著要開始發出這種爆炸氣息的時候,賈璉和鳳姐卻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大房重新親熱了起來。

不得不說,賈赦雖然看著是沒腦子的,也許實際上腦子確實也因為這幾年的花天酒地不大好使了。但是作為襲了爵的繼承人,賈赦還是具備一定的思考能力的。他倒沒有一開始就被鳳姐和賈璉的討好賣乖給收買,隻是對鳳姐的轉性兒感到有幾分疑慮。

要知道,這王熙鳳自打嫁進賈家,和二太太那可是一條繩子上拴著,用賈赦的話來說,那是好得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王夫人攏絡人的手段,在王熙鳳身上可見一斑!

可這突如其來的,鳳姐轉性兒了,王夫人卻還像是被蒙在鼓裡的樣子,賈赦就不得不思考思考,這次王熙鳳是真心地親近他們大房還是假意歸順了。

等到這段日子下來,賈璉又孝順又不忤逆,王熙鳳還每日裡都帶著大姐兒過來請安,對邢夫人也沒了往日的橫挑鼻子豎挑眼,反而乖巧得當真和那平常人家的兒媳婦一樣一樣的。賈赦這才信了,鳳姐是真心地向著他們大房了。

這其中不得不說,大姐兒的乖巧討喜也是一大原因。賈赦如今已經是年已五十的人了,半輩子都要過去了,可不就是想著含飴弄孫的心思麼。可兒子被兒媳婦兒處處壓著一頭,兒媳婦兒又被向來不對盤的二太太給攏絡著,夫妻倆平日裡就跟腦子裡進了水一樣,鎮日地就住在那犄角旮旯裡為著賈府上下奔波勞碌的還落不到一個好字。賈赦就是有心要說他們幾句,可他們哪有時間精力過來聽啊!

現在好了,兒媳婦兒看著是跟二房的離了心,兒子也回轉過來看著也有模有樣的,算是也沒辜負給他捐的六品同知。眼瞧著事事順心的時候,大老爺偏有聽見這麼一出兒二房裡頭自導自演的戲份,心裡可膈應的慌,便把賈璉提溜到自己跟前來好一通發泄。

“你姑媽縱走了,好歹你姑父還在呢。以前也是我沒好生囑咐你,你姑媽走時,老太太要你去揚州辦事,那二太太怕還存了什麼心思呢。如今你林家表弟表妹都住在咱們府上,你媳婦兒雖不管家了,到底兩邊也要多走動走動。要知道,你姑父是簡在帝心的人物,日後說不定就能提拔你一把。”

賈璉聽著大老爺這一席話,當下便有如醍醐灌頂。是啊,不說林姑父如今管著江南鹽課,就是日後任滿了,那也是簡在帝心的人物。更彆說瞧著林表弟也是極有前途的,指不準日後就要高中榜首。自己還是該和林家多親近親近。

沒等賈璉應答呢,賈赦吃了一顆荔枝,又說:“我另有一句話要囑咐你呢,你媳婦兒如今既不管家了,咱們府上聽說現在是二太太管著,又說帶著三丫頭一起。我倒奇了怪了,那咱們大房裡的迎春難道不是賈家的姑娘?她二房的庶女難不成還比我們大房的高貴到哪裡去不成,卻要她說出個道理來給我聽聽。”

賈璉一聽,忙道:“老爺不知道,如今我們府上雖說是二太太帶著三妹妹管著家,可實際上卻是薛家的姑娘在幫著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