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1 / 2)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春序正中,百花競放,乃遊賞之時,花朝月夕,世所常言。

黛玉的的生辰恰恰是二月十二,正在百花生日。林澤一早便把東西齊備了,又有北靜王太妃遣了兩位宮裡的嬤嬤來,親自送了東西往裴府去。林澤雖是黛玉胞兄,卻也不肯僭越,隻由著裴子峻相陪和其餘男眷一同在花廳看戲。

這是黛玉到裴家後過的第一個生辰,其中意義於林家父子三人來說,自不一般。愛妻如命的裴子峻也是相當重視。何況黛玉如今又是皇後認養在名下的郡主,其地位尊貴,身份超然以今日來恭賀的達官貴人,誥命貴婦可見一斑。

林如海自然早就被裴將軍請進了書房,眼下隻有裴子岫和林瀾兩人一塊兒坐了,輕聲細語的不知說些什麼。林澤坐在一旁並不說話,隻含笑打量著待人接物比之前年更加圓滑的裴子峻,心道果然這幾年曆練後愈發的長進了。

聞希白拈了一隻茶餅,嘴裡咀嚼了兩下,向著林澤低聲道:“聽聞今兒個來的人身份十分貴重,倒有大半是衝著郡主的名頭。”說著,砸吧砸吧嘴巴說,“宮裡頭主子娘娘一點兒的風吹草動,偏宮外頭便似得了什麼旨意一般,一窩蜂的全貼了上來。要我說,竟十分嫌他們煩人。”

林澤抿著嘴笑了,“吃你的東西罷,這麼多話,不見你對高大人講。”

工部侍郎高來穩,一向最善溜須拍馬,見了人莫不點頭哈腰。偏他如今已經身居正四品之職,依舊那副汲汲營營的模樣,看得人十分頭疼。林澤對此人不見得有多大的好感,隻是每每見了對方,瞧著對方眼中透出的那抹親熱勁,當真十分膈應得慌。

聞希白最是厭煩彆人溜須拍馬的,可目前他在工部任職,乃從五品郎中,每每見了自己這位頂頭上司都沒什麼好臉色。可又因與對方朝夕相對,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鬱悶。

此刻聽到林澤這麼一提,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一抹被打敗的頹唐。“你當我這脾氣是個好的?偏那位是個油鹽不進的,管你說些軟的還是硬的,都不管用。”說著,又湊近幾分,笑道:“不過,他與賈家的那位政老爺卻十分的不對付,每日裡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瞧著十分有趣。”

“平添了你的笑料了?”

“可不是!”聞希白不見得多稀罕自己的從五品銜,隻是看著那高來穩對賈政每日裡端著臉,做出不假辭色的樣子來,心裡頭不知道笑了多少回。便是被多膈應幾次,也是值當了。“一個假正經,一個真馬屁,配極了。”

林澤斜睨了他一眼,懶怠搭理他。

聞希白還要再說什麼時,就聽外頭小廝通稟道:“威烈將軍府賈大爺到!”林澤抬頭看去,便見一味玉麵含春,唇紅齒白的風流公子進來了。忙起身道:“璉表哥!”

賈璉眼睛一亮,見林澤今日穿了一件青色遍地金圓領袍,腰間綁著一根寶相花紋金縷帶,玉冠束發,一雙湖水般清澈的朗目溫和內斂,一眼看去,隻道潘安再世也不為過了。忙笑著應了一聲,才坐在林澤一側,笑道:“好幾日不見林表弟了,今兒個好容易見了,也是托了郡主的福。”

正說著,台上唱的《薑子牙斬將封神》也正到高·潮,倏爾神鬼亂出,忽又妖魔畢露。內中揚幡過會、號佛行香、鑼鼓喊叫之聲,聞於巷外。林澤不耐煩看戲,隻對賈璉笑了笑說,“好些日子也不曾去見荀哥兒了,隻是今兒個還有事在身,一時竟不能去了。”

賈璉連道無妨,又說起幾件趣事,引得林澤笑了兩回才罷。林澤隻道:“方才聽見引路的小廝說到璉表哥是賈大爺,我還恍惚了。”

賈璉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可見林澤光風霽月的目光,也並不隱瞞,小聲的把賈府分家的事情一說,直惹得林澤唏噓不已。

原來賈寶玉自打在薛府上鬨了一回,衝撞了柳府裡的大姑娘,又被柳湘蓮一通打下來,唬得有幾日不敢出門。又因賈政心喜賈環讀書上進,宮裡元春又有話傳出來,命家中好生教導寶玉。賈政一時把寶玉拘著讀書,引得他犯了些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