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2 / 2)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林澤小聲地嘟噥了一聲,轉過頭對身後的男人說:“水溶有小妾的嗎?怎地我沒聽說過?”

“不是小妾。”水湛伸手揉了揉林澤的臉頰,溫潤的觸感惹得他低低地笑了兩聲。“是水溶的表妹,青梅竹馬的情分,早就許了終身的。水溶愛惜得跟眼珠子一樣,你說呢?”

“難怪了。”

他就說嘛,和水溶這廝來往這些年了,也沒見他有過什麼小妾王妃的,雖然花邊新聞就沒斷過,外頭又盛傳他是個風流王爺。可林澤拍著良心得替水溶澄清一句,這廝也就看著忒招桃花了些,焉知他府裡頭清靜的很,連個暖床的丫頭都沒有呢。

“政公如今已過天命之年,膝下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隻怕寵得很。隻是本王在這裡少不得要告誡你一句,捧得太高,仔細摔得他粉身碎骨。管不住他這張嘴,來日更大的禍患還在後頭呢。賈大人好生揣著本王今兒個的這句話,把人帶回去吧,免得臟了本王的眼睛。”

說罷,便命小廝拖了賈寶玉出前廳。那幾個小廝俱是眼明心亮的,哪裡不知道自家王爺心裡的意思。隻把賈寶玉拖到了門外就鬆了手,見他爛泥一樣軟癱在地下也不理會。直衝著雙腿還在發軟的賈政喝道:“王爺好心放了這破落戶,你還不攙了他回去,回頭再招了王爺的眼,看不撕了他的嘴!”

嚇得賈政連忙拖住賈寶玉。

隻是賈政已是年過半百的人,又被水溶一番威嚇,雙腿軟的不像話。這時又拖著神誌不清的賈寶玉,哪裡有力氣。隻腳下一絆,就連人帶自己都摔了個狗啃泥。賈寶玉早已是渾渾噩噩,隻剩一個軀殼。府中都是水湛的心腹,誰又會去幫扶一把這倆人呢。說不得,賈政隻好如同拖著一條死狗般,把賈寶玉拖出了王府。

“倒不曾聽說過你身邊有這樣一位佳人,也難為你捂得這樣嚴實。”

“不怪你不知道,是她從小就體弱多病,吃藥比吃飯還多。原就是個活潑跳脫的性子,偏又身嬌體弱的讓人憂心。”水溶說著,似是想到了那人往常變著法兒撒嬌躲懶不肯吃藥的模樣,眼中不覺染上點點溫情。

林澤大呼驚奇,隻笑道:“原說你是個萬花叢中過的風流王爺,誰想竟是個癡情公子。未來的王妃娘娘有福了。”

水溶笑了笑,才道:“她身子弱,一向被姑母嬌養在深閨裡,不常出門。姑父和姑母憐愛得很,就是我父皇和母妃也是疼她像女兒多過像侄女兒的。偏這賈寶玉,紅口白牙的竟敢咒他,若不是礙著身份,我早擰了他的脖子泄恨!”說著,不覺咬牙切齒。

林澤似有所感,歎息一聲。想當年黛玉及笄時,這賈寶玉也是一副癡心人般的模樣到林家門上,一迭聲地“林妹妹”,隻恨壞不了黛玉的清白。當時也是氣得他把人堵在後門,命人狠狠地揍了一頓,足足叫他安靜了大半個月。

誰想這廝這會兒又惹到了水溶,當真是上趕著來作死的節奏,攔都攔不住啊。

水湛眸色微冷,“倒不止為這事,還有他一心借著你的名義說要來見我。見了我又滿口瘋言瘋語,我見他那副樣子就厭煩,所以才命人打了他三十大板。想來,這下子也得消停個十天半月有餘了。”

“哼,依我瞧著,竟是打得輕了。”水溶說著,冷笑道:“那賈家最是個不著調的人家,這會兒子抬了死豬一樣的人回去,瞧著吧,還不得亂了套了。隻可惜了,也不知他家今兒個是給誰做生日,白瞎了個好日子,偏叫人給攪合黃了。”

林澤在心裡掰著手指頭想了想,今兒個可不就是鳳姐的生日麼!想到賈璉前幾日遇見時還同自己說了,要是得了空閒,千萬要到府上去做做客。再又想到賈寶玉今日鬨騰的這樣,隻怕鳳姐生日也過不安生了。

想到這裡,便皺了眉說:“賈家大房同二房分了家,也不知這大房做生日和二房有沒有相乾。他們家倒有幾個明白人,早撕掠開了也好,免得日後糾纏不清的。”

水湛點了點頭,又想到林瀾身邊常跟著的賈環,問道:“那個叫賈環的,聽說是個好的。瀾哥兒常日家說裴家的岫哥兒和他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這會兒子賈寶玉出了事,彆招了他嫡母的眼。”

林澤笑了笑,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來。

“賈環早和他們賈家斷了聯係,族裡也應承了,這會兒合該帶著他那姨娘找他舅舅單過了才是。賈家烏煙瘴氣,滿屋子上下不分,尊卑不顧的主子奴才,我隻還怕移了他的性子呢。早早兒地便替他在五城兵馬司衙門的周留明周大人跟前透了幾句話,當日分家可是一出好戲呢。”

水溶也冷笑道:“這才是正經的道理。瞧著他賈家上下蹦躂的歡,隻怕不過一年的光景,這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呢。沒瞧著,皇上已經開始把眼睛擱在江南甄家的身上了嗎?可憐這群被眼前利益蒙了眼的,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