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風卷雲湧都隨著宋知鳶的到來而戛然終止。
元子陽緊緊攥著扶手的手也不由得鬆懈下來。
整個車廂中,似乎都在頃刻間染上輕鬆的氛圍。
大家也都不約而同的鬆一口氣。
唯有一人除外。
黎修。
當元子陽的餘光瞥見黎修緊繃著的眉眼時,有些不明所以的用手肘撞了撞的他,壓頂了聲音問道:“見著宋知鳶,你好像不太開心。”
黎修在麵對他的時候,臉上的溫柔也已經褪去:“若是此刻在外麵的人是謝姿言,你能開心嗎?”
這個比喻讓元子陽一愣,緊接著他便立馬說道:“可是姿言不是宋知鳶,她若是有宋知鳶一半的厲害,我也不會如此。”
“就算是謝姿言有阿鳶一半厲害,你們也不會舍得。”黎修說完後,根本在駕駛位上坐不住,他低頭將安全帶解開,解開車門鎖就想要下去,可在他打開車門的那一霎,一隻黑漆漆的手就從縫隙中伸了進來,牢牢地抓上了他的褲腳。
黎修麵不改色的直接將那隻手給踹掉,緊接著身形利落的從車中跳下去,幾步走到宋知鳶的身邊。
車內,元子陽已經挪騰到了駕駛位上,並且還將車門給鎖上。
黎修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出聲。
“你怎麼出來了?”宋知鳶見著是黎修,臉上的冷意更勝,“胡鬨,還不快回到車上去。”
黎修沒動,隻開口:“我幫你。”
宋知鳶搖頭,抽空抬頭看了眼天。
此時無風也無月。
層層疊疊的烏雲在天幕下湧動。
“你先回車上。”宋知鳶拉住黎修的手,將他一點一點的往自己的身後拉著,“快回去,我掩護你。”
“既然來了,那就彆走了。”對麵的男人猝不及防的開了口,“也好讓我這個主人家,儘一儘地主之誼。”
男人的聲音還有些好聽,就像夏天山澗清澈冰涼的泉水,有一種說不出悅耳。
“我們能不能走,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宋知鳶微微一笑。
“到底是不是我說了算,也得說過之後才知道。”男人又道。
宋知鳶知道自己是遇見了一個棘手的對手。
明明是喪屍,可除了眼珠子之外,裡外與人類毫無異常,若是他願意戴一副墨鏡,將那眼珠子給遮一遮,沒準她今天還真不會將他給當成同類。
因為對於他,宋知鳶發現就連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精神攻擊,也毫無作用。
宋知鳶眉眼壓得有些低,隱隱約有血紅色從眼瞳中蔓延。
她不願讓黎修看見自己這副樣子,背對著人,又推了黎修一把:“上去。”
四周有不少的喪屍虎視眈眈。
可是宋知鳶剛才那看似隨手的一推,卻將黎修兩旁的道給清理的乾乾淨淨,那些喪屍被推到一個距離之外,四肢伏地的咆哮著,卻不敢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