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安妮長公主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並沒有出乎珀菲科特的預測,她確實對國民議會和首相內閣製度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和支持。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安妮長公主對此還長鬆了一口氣。
雖然安妮長公主一直在努力成為一位合格的帝國皇位繼承人,但她也明白自己的性格無論如何都無法適應政治,很難成為珀菲科特和她母親所期望的那種英明的領導者。
安妮長公主認為自己的才能多少有些平庸,如果是和平時期以帝國的強盛來說她倒是沒什麼問題。
但是現在整個帝國都處在一種時代交替的狀態之下,甚至整個人類都麵臨著一個完全陌生的時代,這種大環境下平庸就變得不可接受了。
帝國需要一個英明的領導者,需要一個堅毅果敢的船長帶領人民度過眼前的危機,能夠在新時代為人類和帝國尋找一條新的出路。
這對於安妮長公主來說,多少是有些要求過高了。
原本她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強迫自己成為這樣的人,所以她才會努力的想要通過收複殖民地這樣的操作來為自己積累功勳,同時也通過真正親臨一線的戰鬥來鍛煉自己。
畢竟在過去,安妮長公主雖說也有著從軍經曆,也算得上是在戰場上親臨戰陣曆練過,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現在看來,她覺得自己還有所欠缺。
至少軍人的那種果決在她身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雖然在有需要的時候她也能狠得下心,但更多的時候安妮長公主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優柔寡斷,缺乏決策的魄力。
女皇和珀菲科特都為她製造了不止一次的機會來鍛煉,隻是安妮長公主覺得自己的成長依舊有限。
畢竟時間太短了,她覺得自己很難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裡就完全改變自己,讓自己成長到一個令人滿意的高度。
不是沒有成長,而是成長的太慢了。
這一點安妮長公主自己也有所感覺,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在努力改變,但就是難以達到彆人對她的預期。
這給了安妮長公主很大的壓力,她害怕自己讓彆人失望,尤其是自己的母親和珀菲科特,她能夠感覺得到她們對她的深切期望,期望她能夠成長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但安妮長公主的成長速度無疑是跟不上她們的預期的。
這讓安妮長公主曾經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繼承帝國的皇位,覺得她是否應該把皇位讓給其他人才更合適。
尤其是和珀菲科特相比,安妮長公主覺得自己似乎就像是個陪襯一樣。
珀菲科特能夠從無到有在三年時間裡建設起來偌大的北境,雖然後麵有著整個帝國的支持,但依舊說明了她的能力是何等的驚人。
畢竟換做一般人,就算有這麼多的資源支持,也很難做到珀菲科特如今的成績。
更不用說珀菲科特的殺伐果斷那是能止小兒夜啼的程度,即便是安妮長公主自己也在某些時候會懾於她血腥伯爵的威名。
可以說,和珀菲科特相比,安妮長公主覺得自己是處處不如她。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覺得珀菲科特來執掌帝國,遠比她來的要合適。
但安妮長公主不可能這樣做,她是帝國的長公主,是皇位繼承人,她必須坐在那個位置上來執掌帝國,珀菲科特可以輔佐她,她卻不能把整個帝國的大權都交給珀菲科特。
沒有為什麼,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而女皇也不止一次的告誡過她,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可以倚重臣子,但絕對不能將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一個人,必須讓其有所製約。
然而珀菲科特沒有製約,或者說在過去的三年裡沒有人敢於製約珀菲科特。
畢竟她所負擔的是拯救整個帝國的重任,這種時候製約她隻能等於是在扼殺帝國在末日寒冬之下的生機。
但這也造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後果,那就是北境領主在帝國的權重越來越高,已經到了可以威脅皇權的地步了。
所以眼下隻能夠皇室親自下場去對珀菲科特進行製約。
原本安妮長公主覺得自己能夠勝任這份任務,畢竟她覺得自己和珀菲科特的關係還是很好的,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著來。
然後,珀菲科特就用事實告訴她,她其實什麼都做不到。
安妮長公主不是笨蛋,她能夠察覺的出來珀菲科特和她鬨翻,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是故意的,故意人為的營造出一種北境和帝國中樞之間的存在矛盾的狀態,讓帝國中樞成為北境的對手,雙方形成製衡的趨勢。
因為隻有這樣帝國才能夠保持平衡,不然的話珀菲科特隻會在帝國的權力越來越膨脹,最終威脅到皇權的統治。
雖然珀菲科特自己可能沒有這樣的想法,但北境已經不僅僅隻是她一個人了,她需要考慮自己手底下人的想法,以及北境這個利益團體本身的欲望膨脹。
如果沒有敵人和製約,那麼北境遲早會反過來吞掉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