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老爺子醒過來, 眾人當晚又去請黃正元老大夫過來把脈。

是米衛國跟殷春峰兩人去的。

老大夫看到殷春峰就怕,趿著鞋一個勁嚷嚷:“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

殷春峰:“?”

一路上老大夫都離他離得遠遠的,殷春峰想搭個話都不行, 就很讓人鬱悶!

不過好在黃家離殷家不遠, 不多時就到了。

沒想到那老山參藥效如此好,才兩劑藥就讓人醒了過來。黃正元便又將山參的用量酌減,隻要夠幫助葉崇明身體恢複就好, 免得藥效過大,反倒不美。

看完脈,他又幫老人家施了一回針,並且囑咐這幾天一定要靜臥休息, 吃些粥飯等好克化的東西好生將養。至於下地行走,則叮囑他欲速則不達,一定要耐心靜養,逐步恢複。

確定師父沒事, 蘇芫的心終於落到實處,跟米衛國兩相對視之後忍不住熱淚盈眶。

老爺子得知自己沒死, 一切都是他鬨的烏龍之後便一直沒吭聲,直到後來知道救他的山參也是米衛國挖的之後, 老爺子就更加彆扭的沒有說話。

從這一點上來說, 老爺子對蘇芫的心態頗有些老父親看女兒的心態。總覺得蘇芫是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對米衛國便提不起來什麼好聲氣。

哪怕他內心已經承認這世上沒有比米衛國更好的豬了,那也不妨礙他嫌棄後者——不管怎麼說, 都是豬嘛不是?

得知老爺子身體已經沒事, 後續隻要按時吃藥好生休養,便可恢複如初,蘇芫也準備第三天就回去了。

一是福福一個人在家她總歸是有些不放心;二是那個林琳, 她總覺得有些不安,要把人送走關起來才好。

蘇芫說要回去的時候她正伺候著老爺子在喝粥。一聽這話,老爺子頓時覺得嘴裡原本鮮香誘人的粥它不香了。

老爺子扭過頭:“一股子腥味,又柴又沒味兒,喝不下了,你出去吧。”

蘇芫頓時懵逼,不信地把粥碗湊到鼻前一嗅——這粥是她特意下廚熬的鮮蝦粥,蝦爬子是早上米衛國專門去附近的河裡現摸回來的,個頂個的新鮮,被她提前用料酒生薑醃漬去腥。

因為怕久病之人口裡沒味兒,她又特意用高湯提前滾了遍,這才小火慢熬,出來的粥。

這一聞,她隻聞到一股子鮮香撲鼻,哪裡來的半點腥味?

她不死心地又用勺子抿了點進嘴裡,入口爽、滑、嫩……蝦爬子的鮮甜跟大米的醇香十分完美地糅和在一起,香滑綿長。

她相信,現在就是讓殷山海去熬,也不一定能熬出來她這味道,怎麼就又腥又柴又沒味兒了?

轉眼瞅到床上老人家正虛眼瞧她,又偷偷摸摸咽口水的模樣,她瞬間反應過來,不由笑了。

“您還是這麼彆扭。”蘇芫將粥碗放到一邊,幫老人掖了掖被子:“家裡隻有福福一個在她奶奶家,我總得回去看看,你還沒見過福福,哪天閒了我帶她再來省城看您。隻要您彆又哪天突然消失不見,杳無音訊就成。”

葉崇明心裡頓時後悔,主動要粥:“其實吧,你熬的粥還是有一點為師的風範,喝吧喝吧。”

蘇芫眼睛一亮:“您承認我是你徒弟了?!”

她可不會漏了對方話裡的“為師”二字。

葉崇明翹著眉毛:“敬師茶都沒有,算哪門子的徒弟?!”

蘇芫笑眯眯,端起粥碗:“現在您身體還沒大好,可不能喝茶,就以這粥代茶,敬您一杯!”

看她如此高興,葉崇明不由也眯了眯眼,張嘴接了粥,然後誇道:“沒想到你現在廚藝已經如此好了,不錯,不錯。”

蘇芫:“……”剛才是誰說又腥又柴又沒味兒的?

師父您不要雙標得如此明顯好嘛!

葉老爺子才不管什麼雙標不雙標的,隻管趁著徒弟還在,享受著她的照顧,然後在蘇芫快要出門的時候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單子——正是昨天殷山海給她看過的那份。

“這上麵的東西你自己看上啥就去挑。”

葉老爺子沒說的是當初他離開,也是看她日子過得實在窮苦,又有打算要跟米衛國結婚。便想回去取點東西給她,一是解她窮苦之急,二也算是送嫁妝。哪知他一出青羊鎮,就被人盯上,為了不給眾人招禍,不得已他便輾轉逃了。結果這一逃,就是四年。

四年前好不容易形勢明朗些,他便想回來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情,哪知半路急病發作,他強撐著一口氣給殷山海掛了電話說了後事,還沒來得及交代完,人就昏了。

葉老爺子在回憶著之前的事情,蘇芫卻將單子一把推了回來:“不用。”

老爺子頓時不高興,眉毛一豎就要發火,卻被蘇芫眼明手快地一摁:“師父,我不是在跟您見外,而是想等往後我需要的時候再用,成嗎?”

老爺子不高興:“往後往後,哪有那麼多往後?”

說著,老爺子嘀嘀咕咕地摸出一隻筆:“行,你不挑我就按我的想法劃了!”

然後蘇芫就見他“唰唰唰”劃了一大堆:什麼前朝玉擺件兒,什麼瑪瑙屏風……總之什麼貴重劃什麼。

蘇芫慌忙去搶他的筆:“師父!您給我劃這些,我怎麼拿?!就我家裡那一麵四麵透風的牆,我把這些東西拿回去不得馬上就被小偷給光顧偷了?這還是好的,要萬一再被哪個心黑的一舉報,我豈不是又要進去勞改了?!”

葉老爺子一愣:“!!!”

是哦,差點忘了這個!

老爺子頓時悻悻然,丟了筆靠在床上沒有說話。

蘇芫趁此機會,便趕緊溜出去,生怕老爺子再說什麼給東西的話來。

一出門,她就被米衛國拉住,從兜裡掏出一串手串來:“對了,葉老爺子既然醒了,這個手串你還給他吧,記著不要跟他說林琳的事兒。老爺子愛生氣,聽了肯定又要發火。”

看到那串手串,蘇芫頓時一愣:不對啊,剛才她還看師父戴著呢?這怎麼又冒出來一串?

不過她也沒聲張,隻是把手串接過來,說了句:“等會兒的,剛師父他喝了我的敬師茶,正急著要給我東西呢,我不想要,好說歹說才壓下來。”

米衛國點頭:“不要是對的,老人家攢那麼些東西不容易,我們年輕自己能掙。”

夫妻倆說完話,便各自去忙了。好不容易來趟省城,肯定是要給家裡帶些東西的。好在走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夫妻倆幾乎把全部的家當都帶上了,什麼布票糧票一應俱全,錢也是。兩人把他們這些日子攢的百來塊錢全帶上了。

要買的東西有些多,蘇芫昨天晚上就將這些列了個單子,叫米衛國跟她倆分頭去買。

像麥乳精餅乾罐頭這種不用挑花色樣式的吃食,就交給米衛國。剩下的那些布匹頭花衣服等,就由她去挑。

兩人分工明確,出門就分彆由殷春峰跟張三兒兩人分頭帶著去了不同的地方。

張三兒這人是真的精,明明他們是同時到的省城,但是他現在就已經把省城摸得清清楚楚,甚至就連早上那條能摸蝦爬子的河,都是他找到告訴米衛國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搞到的這些消息。

這會兒他便帶著蘇芫準備去他早上打聽到的一個小黑市去轉轉,據說那裡的衣服不要票,賣的雖然是二手衣服,但是勝在便宜,而且料子也不錯,附近很多人家都會去那裡淘東西。

蘇芫跟在張三兒身後三轉兩轉的,幾下就轉暈了頭,忘記來時的方向。她不由回頭左右看了看。

張三兒:“就在前麵,再經過一間灰瓦房,兩處紅門院,到了之後看到一株老桃樹,然後再右拐,之後第三個路口左拐然後直行八十米,往右下看,一處廢棄地窖就是入口。”

蘇芫頓時蚊香眼:“呃……”術業有專攻,她還是彆嘗試記路了。

老老實實跟在張三兒身後,蘇芫用自己的辦法默默記路。

張三兒看出她的意圖,特意將腳步放得緩了點,偶爾還跟她說一說某處的特殊建築,以及對比殷家的方位,加深她的印象。

漸漸的,蘇芫腦子裡終於對這路線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不再像之前那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很快,張三兒就帶著她來到了那處所謂的“廢棄的地窖”。

這裡已經很偏僻了,尋常很少有人過來。張三兒帶著蘇芫,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一個閃身就鑽了進去。

一進去,裡麵確實是一處廢棄的地窖,約莫十平米的樣子。在正對地窖入口的一麵牆上,有一個歪歪斜斜的貨架,貨架上擺著一隻同樣破爛的大陶罐。

張三兒走過去,自陶罐裡摸出一根繩子,扯了兩下,再兩下,然後一下。

沒多一會兒,那個貨架就被人從裡麵推開,露出後麵一個大洞,從裡麵走出一個穿著中山裝,戴著平頂帽的男人。

男人非常沉默寡言,他帶著兩人沿著狹長的地道一路七拐八彎,最後來到一處天井裡,那裡有道樓梯直通向上。

從樓梯上去,就是真正的黑市所在了。

那是一處外表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民居,但是內裡卻被隔出來兩大間房屋,裡麵的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物,春秋冬夏各季節的衣服都有。

果然如外麵人所說,這裡的東西雖然是二手貨,但卻被人漿洗得非常乾淨,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舊衣,隻有偶爾幾件衣服袖口領口上能看出來是舊衣。

而且款式也多,質量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它不要票!!!

張三兒看的是兩眼放光,欣喜不已。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半小時就將兩間屋子全逛完了,也大致對這裡的價格有了一個了解。

這裡的東西的確比外麵的便宜。

一件普通棉布襯衣,外麵賣三塊,這裡隻要一塊、一塊五。

的(di)確涼跟的(di)卡的衣服要貴一點,但也比外麵便宜。外麵分彆是十塊跟十五塊,這裡隻需要五到八塊就可以拿下。

張三兒當即決定批發一部分衣服回去賣,拿回去一轉手,不說賺五成,三成價格至少是能賺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裡買衣服不要票!他相信,自己隻要把衣服拿回去,彆說不要票了,哪怕是是票要的少一點,都保證好賣!

張三兒兀自算著身上帶的錢,思索著要怎麼進貨才能利益最大化,那邊的蘇芫也心動了。

她轉了一圈回來,找到張三兒,喊了他一聲:“張三哥,你說我要是進點衣服回去賣怎麼樣?”

張三兒沒想到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當即大腿一拍,拉著蘇芫來到角落開始商量起到底要怎麼進貨來。

兩人的錢加到一起大概有兩百多塊。蘇芫八十,張三兒一百三。

兩人商量半天,最終決定張三兒拿五十件一塊錢的普通棉布衣服,十件五塊錢的的確涼襯衣,還剩下三十塊錢拿了三件的卡布男式大衣。

蘇芫則拿了三十件一塊錢的普通棉布衣服,五件五塊錢的的確涼襯衣——八十塊錢瞬間去了五十五塊,還剩下二十五一分為二,十五塊錢借給張三兒買了些小頭繩之類的小物件。

至於最後剩下的十塊錢,蘇芫則拿著給家裡人置辦了些小絲巾花頭繩啥的。等最終買完,她還剩下有五塊多錢,她並沒敢像張三兒那樣大手筆,直接把身上的錢全投進去了。

兩人滿載而歸。

回到殷家,米衛國早就回去了。

看到兩人身後背著的大包小包,頓時都驚呆了,還以為這些全是給家裡人買的。

後來一聽蘇芫解釋,他這才明白,原來她是想倒賣。

他頓時喜滋滋:“芫芫腦子就是靈光,我咋就想不到呢?”

蘇芫正要接話,哪知旁邊廊柱下突然傳來一聲沒好氣的聲音:“那還不是你太沒用無錢養家,蘇芫才要如此危險地搞這些?!”

米衛國被嗆了一臉,頓時有些無語,趕緊把蘇芫往廊下一拉:“你快去看看你師父吧,他耍一下午脾氣了。”

然後又指著地上的大包小包:“哪些東西是咱的?我拿去房間跟吃的放一起。”

蘇芫指著地上寫著“草”字的一個大包裹:“這些是我們的。”

米衛國一愣,“為啥寫草?”不過轉念他就反應過來,這肯定是蘇芫想掩人耳目,寫的化名。

再去看張三兒,果然,他的包裹上麵全寫著“弓”。

蘇芫自去照顧葉老爺子,米衛國一手一個包裹拎著東西就進屋收拾去了。

因回程有個林琳,因此他便將這些衣服抖散重新疊成三份,又找來東西將三份衣服偽裝一番,然後壓得紮紮實實捆成一個個小方包。

這樣一來,從外表看,這些衣服也就是一個個普通的裝著吃食的包裹罷了。

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完,那邊蘇芫也照顧著葉老爺子回了房間。

老人家嘴上沒說,其實心裡是在擔心蘇芫跟張三兒去黑市怕出問題,心裡一直記掛著,愣是叫人把自己抱出來在廊柱下等了一下午——手腳吹得冰涼。

蘇芫又趕緊去打了熱水,過來伺候著人把腳一泡,泡了將近十分鐘,老爺子的手腳這才漸漸回暖,透出一點血色來。

蘇芫不由埋怨:“您也彆老在外麵吹風,我已經是大人了,出去自會照顧好自己。您在家就好好把自己照顧好就成。”

葉老爺子:“嘁!誰擔心你了?我隻是在屋裡呆得太悶了,出來吹吹風而已。”

見人還嘴硬,蘇芫也體貼地看破不說破,“是是,您太悶了。”然後想起早上丈夫給她的手串來,正要將東西找機會偷偷塞進老人家的枕頭底下,突然就聽老爺子道:“你去我那枕頭下,幫我把那串佛珠給我取出來。”

蘇芫一愣:“?”摸著兜裡的佛珠手串沒有說話。然後她上前將枕頭一翻,果然在那下麵發現了一串完好的佛珠手串。

蘇芫便沒吭聲,將手串幫老爺子戴好。戴的時候她忍不住一粒珠子一粒珠子的數過去,發現它無論是光澤度,還是圓潤度都跟自己兜裡那串一模一樣,就連佛頭珠上麵有一道細微的劃痕,都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毫無差彆!

她的心裡頓時一凜——難道林琳在殷家有內應?所以才能將手串複刻得如此完美?

心裡想著事,她的麵上便帶了些出來,被葉老爺子看到,便忍不住說她:“年紀輕輕哪來那麼多憂思,像個老太婆一樣!看著就愁。”

蘇芫展顏一笑:“那我給您說個笑話逗逗趣兒?”

葉老爺子臉一扭:“懶得聽!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吧,逛了一天,身上全是臟東西!”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得太重了,忍不住虛著眼睛去瞧蘇芫。

“噗!”蘇芫直接笑噴——這師父簡直太彆扭了!明明是擔心她逛了一天太累,嘴上卻還要假裝嫌棄她身上臟。

蘇芫內心小人翻滾爆笑,麵上卻是神色一黯,做出一副被傷了臉麵的樣子:“……好吧,那,那我回去了?”

葉老爺子:“……!”完蛋!真說重了!

老人家頓時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然後一扭頭,看到搭在椅子上的擦腳巾:“噫,省城這天氣就是差,我不過在廊柱下呆了一下午,這手腳上就這麼多灰,看我這毛巾擦得黢黑?!”

“唉,還是大山村好啊,乾一天活身上都不會有多臟。你看你還好點,那張三兒糊得眼睛鼻子都快認不出來了!”

慌亂於傷了徒兒心的老頭再次祭出雙標大法,睜著眼睛說瞎話,指著雪白的擦腳巾愣說它長得黢黑。

蘇芫忍笑忍得十分辛苦,抱著盆子起身:“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葉老爺子頓了頓,期期艾艾:“你,呃,要不再說會兒話?”

蘇芫:“不了,我身上味兒大,免得熏著您。”

葉老爺子:“…………”

完了,這還記上了!

然後老人家就看著蘇芫的背影開始努力思索補救之法,然後某一刻,他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下午跟黃正元聊天時聽到的某個消息。

然後他趕緊拉鈴把殷春峰叫進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

後者一臉懵逼地聽完,然後又一臉懵逼的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裡就拎了一摞子書,以及一大堆練習題。

現在都已經很少有賣這些的了,這些還是他費了老鼻子力氣在一個廢品收購站找到的,那裡灰塵老大,嗆得他不行。

*

那邊蘇芫一出去就找到殷山海,將兩串一模一樣的手串的事情說了出來。

殷山海一聽頓時就愣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兩串手串?即使有,也肯定是要被人拿去細細打磨對比著造假才能行的。

可是這些天他從來沒讓林琳近過小師叔的身,就算是見麵,也隻是讓她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她是從哪裡知道這手串的樣子的?

殷山海懵了:難道真如蘇芫所說,殷家有林琳的內應?

這時蘇芫心裡突然一動,開口道:“對了,之前您說林琳做的兩罐櫻桃醬,可不可以給我看下?”

殷山海:“當然可以,而且你走的時候還要記得帶上,那可是贓物。”

很快,他就帶著她來到放櫻桃醬的地方。

蘇芫一眼就認出來,架子上那罐子,正是她送給張三兒的那罐。因為那個罐子口上有個倒心形的缺口,當時福福還指著那罐櫻桃醬說這是愛心櫻桃醬。

然後殷山海又從這罐櫻桃醬的背後,取下來另外一罐,蘇芫頓時愣了——這兩罐櫻桃醬,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兩罐醬!

再用手一掂,重量也是隻比她裝滿罐的重量稍稍輕一點,再聯係之前張三兒說換醬之前曾經悄悄刮下來一層的話,也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