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2 / 2)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在肉聯廠大院教福福的時候,他那個不肖徒弟也在附近來著,說不定他聽到了也不一定。

再聯係這兩天他突然受到的刁難,竇章佑幾乎可以這信就是那人藏的。

隻是他不知道,那人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肉聯廠工人,他哪來的渠道拿到這些信件?

竇章佑靜靜想著,米衛國抱著福福蹲在樹上看他。

最後還是福福開口打斷了這一片沉默:“竇爺爺,要是你相信我們的話,讓我們幫你把信寄給師父爺爺好不好?”

師父爺爺?

竇章佑被福福口中這奇怪的稱呼搞得一愣。

然後他就見樹上的米助理露出一個微笑:“對,葉崇明老爺子,是我妻子的師父。如果您相信我們,我們可以幫您把這東西寄過去,隻是不知道裡麵的內容有沒有被損壞。”

相信他們?

竇章佑再次愣了下,抬頭看向樹上的父女倆。

米衛國表情沉穩,福福一臉天真,二人均是認真而坦蕩地看著他。

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地相信彆人,尤其是在發生了他徒弟那件事之後。可不知為什麼,他看著福福那雙清澈認真的眼,突然就覺得就信他們一回又怎樣?反正現在信件已經被攔下了,最差的後果也不過是再被攔一次罷了。

竇章佑哂然一笑:“等等,我拆開看看。”

說著,就把信件拆開,然後檢查一番。發現裡麵的東西倒是沒多沒少,正是他之前寄出去的東西。

想來那周有鬆的目的也就是把他留在這裡受磋磨,至於彆的,隻要他還想要他的東西,隻怕就還會留著他。

竇老爺子重新把東西綁在繩子上,目送著父女倆收了東西回去。

然後在兩人正要下樹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福福你是怎麼確定這信就是我寫的?”

世上叫“蘭亭”的人不少,她怎麼就確定這個“蘭亭”是自己的?

福福歪歪頭:“那個字就是你寫的呀!你喜歡把亭字尾巴往右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客情噠!”

竇章佑頓時愣了:他當時寫的時候確實是寫順手了,順勢往右飄了點來著,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隨手又勾了回來。中間停頓絕對不超過一秒,甚至連十分一秒都不到,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福福一見,頓時皺著鼻子奶聲奶氣道:“呐,這裡有墨痕啦!我看得清清楚楚。”

墨痕?

竇章佑驚了,要知道他寫字力道本就輕。寫這份材料的時候,又因為擔心會被有心人攔下信件,因此刻意偽造了字跡,又放輕了許多,哪裡來的墨痕。

但是福福卻是老神在在地道:“你們寫字的墨痕都很明顯啦,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著,小姑娘又歪歪腦袋,“哦,還有上午,竇爺爺您畫的竹子圖,墨痕我也能看出來啦,而且我已經會畫了喲!”

說到最後的時候,福福小臉一揚,得意萬分。

竇章佑不信,但是想到那天教她畫鴨子的情形,他又不得不信。

不過他還是想求證一下,於是他遞給福福一根長竿:“你在這雪上畫下我看看。”

頓了下,他又補了句:“儘力就好,能畫成什麼樣就什麼樣。”

他主要是想看看小姑娘運筆以及布圖的感覺,倒不是想她真的能畫出來什麼。

畢竟,福福現在隻有四歲,而這根竿子雖然沒有一斤,但是半斤也是有的,讓一個小姑娘拿著玩倒還行,讓她畫畫,卻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哪知福福接過竹竿之後,隻是掂了掂它的重量,然後就“唰唰”幾下,就是一竿清瘦的竹子躍然雪上。

竇章佑:“!”

眼睛瞬間就亮了,激動得直呼:“天縱奇才啊天縱奇才!”

然後他看向樹上的米衛國,本想開口收徒,但是一想他如今的身份,他的眼神就又暗了下去。

最後還是福福開口:“竇爺爺,我覺得你畫的畫兒好好看,以後可不可以再教我?”

竇章佑沒想到福福竟然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頓時老懷大慰,連連點頭:“你有空就可以過來喊我,你也不必來找我,就爬在樹上看就行。”

他還是怕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給福福一家帶來麻煩。

福福也知道老人的顧慮,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安慰他一句:“放心啦竇爺爺,有媽媽幫忙送信,你們很快就會被平反噠!”

竇章佑苦笑:“但願吧。”

照著現在批豆他的速度,他隻希望自己能多撐兩天,多教兩天福福他就心滿意足了,哪還會奢望會被平反?

還有那兩個老夥計也是,據說他們被趕著去了山裡挖礦,這大雪的天,也不知道那兩把老骨頭撐不撐得住。

正想著,他的院門突然就被人從外麵敲響,又是那小心翼翼的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

竇章佑眉一皺,本想不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信件莫名被攔,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於是他衝樹上的父女倆“噓”了一聲,就轉身開門去了。

米衛國抱著福福“哧溜”一聲下了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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