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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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到廠裡上班,在門口簽到的時候正好跟噴嚏連天的周有鬆撞上。

“米助理,啊、啊嚏!”周有鬆一看到他,照例堆起一臉熱情的笑:“早上好呀!”

米衛國看著他凍得青白交加的臉色有點發愣:“你這是咋回事?”

周有鬆臉一垮,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來:“嗐,彆提了,昨兒晚上風雪太大了,直接把我家屋頂都掀了,給我差點凍過去了。”

說著,他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出來,噴出的鼻涕泡泡好懸沒濺到米衛國身上。

米衛國:……

然後不動聲色地挪了一大步,然後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郵局門口碰到他時,他懷裡似乎還鼓囊囊裝著什麼東西。

米衛國心裡一動,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對了,那個,你姐在郵局是做什麼的?”

周有鬆:“啊嚏!她啊,就在郵局負責分撿信件的。工資少,活卻一點也不輕鬆,這十裡八鄉的信全都要她一個人來撿。所以偶爾我會過去幫她一下,怎麼,米助理你是不是要寄信?我可以幫你要兩張郵票,免費的!”

米衛國點點頭,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然後笑道:“我們過年確實要寄點東西出去,不過是包裹,就想看能不能找人打聽一下,郵費給算便宜一點。”

周有鬆把胸脯拍得“砰砰”響:“放心,我今天下班就去幫你問!”

說完,就抹著鼻涕走了。

守門的老大爺看著兩人說話,一直皺眉欲言又止。直到這會兒周有鬆離開,他才看著米衛國忍不住說了句:“米助理,這周有鬆是個外鄉人,他也是前年下放過來的,但是後來突然就被平反了。之後也沒走,據他說是家鄉人都死光了,家裡隻剩下他一人。他哪來的姐姐?你彆被他騙了。”

下放下來的外鄉人?突然平反?

米衛國這下就徹底明白過來了。

他衝老大爺笑著點點頭,道了聲謝便走了。

等到辦公室,他就去找了肉聯廠思想政治辦公室徐主任,問他把這些年下放到廠裡乾活的壞分子名單要了一份過來。

回到辦公室一看,果然就看到周有鬆的名字在上麵。

並且他比竇老爺子他們還早來幾個月。

來之後,竇章佑他們幾個就直接被劃到肉聯廠打掃豬欄。這之後沒多久,周有鬆就被上麵出通知平反了,但是他平反之後他卻沒走。不僅如此,還不知怎麼的就應聘上了廠裡的切肉小工,順利留了下來。

看到這裡,米衛國皺皺眉,決定要去找竇老爺子提醒他一下——他這學生看著可不像什麼好人。

哪知等他找到竇老爺子,還沒等他開口。竇老爺子就主動提起了周有鬆,說自己當初會被打成壞分子,就是這人害的。

米衛國沒想到老爺子竟然知道這事,頓感奇怪。

就又聽竇章佑道:“我剛看到他在廠門口跟你搭話了,他這人就是條毒蛇,現在看著好好的,指不定啥時候就會咬你一口,你跟他來往小心點。”

既然老爺子心裡清楚,米衛國便也沒有隱瞞,把自己昨天在郵局門口撞到周有鬆的事說了,又說自己懷疑他的信就是周有鬆趁著給他那個“姐”幫忙的時候偷偷截下的。

老爺子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他本就懷疑周有鬆,這一下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

於是也沒多說什麼,隻說請米衛國幫忙把他們的平反材料送到葉崇明手上就行了。至於周有鬆,這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即使舉報也找不到什麼把柄,倒不如按兵不動,暗中觀察。

兩人站在角落交換完意見。

然後米衛國又借口說竇章佑掃雪掃不乾淨,罰他去後麵豬欄鏟屎,把老人家從寒風呼嘯的院子弄到了相對溫暖的養豬房。

現在臨近年關,該殺的豬都殺得差不多了,豬欄大部分都是空的。雖說是進來鏟屎難聽,但其實比在院子裡輕鬆多了,至少不用在院子裡呼呼的吹冷風。

竇章佑領了米衛國的好意,臨分彆時又遞給後者一遝舊報紙,上麵用木炭勾畫了些簡單的線條:“答應了福福要教她,你就叫她拿著這個先照著練線條,晚上回去我再跟她講講其中道理。”

米衛國接了。

另一邊,蘇芫帶著那份文件袋到了飯店就給師父掛了個電話,跟老人家說了竇章佑的事,又說自己會把材料壓在來省城送貨的車裡,叫他派人去接一下。

上回她的平反材料就是這樣送過去的,兩人輕車熟路,約定好裝文件的箱子特點,就掛了電話各自散去。

這一天就這麼平靜的過去。

到晚上福福照例爬上樹給竇爺爺送了飯,剛爬下來,就聽到自家院門被人突然大力拍響。

眾人心裡一驚,還以為是自家偷偷給隔壁送吃的被人發現了。

然後下一秒就聽到一道宏亮的嗓音:“米福福!米福福在家嗎?有你的信!還有包裹!”

福福:???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到!

卡文到頭禿~想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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