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二三四五(1 / 2)

道係少女 一碗叉燒 11820 字 5個月前

“做七”是華夏特有的舊俗之一, 人逝去後每隔七天需設齋祭奠, 反複七次,是為“七七”。

這也是“七七四十九天”的出處。

而“七七”中, 又逢單為重, 也就是“一”、“三”、“五”、“七”是需要慎重祭拜的。

今天就是老人家的“三七”。

申時, 約下午近五點。明明前一刻還不錯的天突然陰了下來, 無風卻悶,惹得原本坐在街道邊凳子上,一邊守鋪子一邊和街坊閒聊的店家用蒲扇拍拍腳踝,抬頭看天嘀咕了一句“這天是要垮了嗎?”後,衝旁人點點頭, 起身拿了凳子就回到店鋪裡。

這天看上去太不好了, 店家打算今天早點收鋪,免得雨落下來後不好走。

而早就清掉了上下緊鄰共三層樓住戶,布好陣躲在凶屋左、右、對麵的特彆行動組更覺喘不過氣來的憋悶。

天色越發昏沉不說, 還透著一股子讓人很不舒服的暗紅色。

山雨欲來。

“好悶啊。”和王強力待在一起的特彆行動隊員忍不住出聲抱怨, 她扯了扯衣服,試著給自己扇扇風。

前輩聽了, 看了她一眼, 惹得她忍不住微吐了吐舌頭。

王強力其實也覺得又悶又喘不過氣, 附近的住宅樓建得較密, 樓棟之間感覺奮力一跳都能跳過去一樣, 而凶屋所在的位置又較靠裡, 空氣更是不好。

這也是當初奇怪的一點。

法醫屍檢報告上顯示, 被害者在被發現時,至少已死了有七天。加上港都屬於亞熱帶氣候,屍體的腐化程度更快更高,彆說是七天了,完整的屍體最晚三天也會散發屍味。而凶屋裡被活生生剃成白骨的屍體,卻是在過了近七天後才散發出隱約的臭味,被街坊察覺。

等強行開門後,味道才一股腦兒湧了出來。

再說兩天前惠玄方丈讓他去調查的事也有了結果。

原來這位老人家並非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而是兩個。

前幾天慘死的是二兒子全家,而大的那一個,則在很多年前就因涉及幫|派,被砍死在街頭,頭被對方割下來拿回去給自己老大,身體則扔進了海裡,才十七八歲的少年,死後彆說全屍,竟然連屍首都沒有。

等那時還年輕的老人趕到時,除了地上那一大灘血跡外,就是在旁邊廢水溝裡,撿到的半截斷掌。

母親和年幼的弟弟跌坐在地,抱頭痛哭,令人唏噓。

等通過斷掌和血液確定了母子關係後,雖然沒找到屍體,但也確定了老人的大兒子已經身亡。

還未成年就慘死,屍首全無隻有半截斷掌,能做的也隻是衣冠塚而已。後來老人經一道人指點,稱這樣慘亡的人,怨恨之氣極重,加上身前也行事不正,彆說順利投胎輪回了,也許會變成永入不了輪回的惡鬼。

最後因惡事越積越多,最終魂飛魄散也說不定。

老人懇求許久,道人才給了一方法。讓她親自請了一座特彆的白瓷觀音,每日供奉,借此洗清自己大兒子身上的罪孽,再世為人。

而這座白瓷觀音的底座,就封著老人大兒子那半截斷掌,墳墓裡隻有衣冠而已。

這件事連小兒子也不知道,隻有老人和道人清楚。

好在當年少年橫屍街頭,屍骨無存的消息鬨得很大,不少娛記都有報道,其中有幾篇不明真假的小報就寫了老人和道人見麵的事,隨著這條線查下去,才找到已經去世的道人兒子。將事情大約說後,道人兒子將道人的生前筆記交給王強力,才知道了這件事。

也就是說,那尊觀音像底座,一直都藏著老人大兒子的部分骨灰,她供奉觀音的同時,也在養被觀音鎮住的“大兒子”。

人為惡,惡鬼不及,人向善,在世佛陀。

加上王強力從法醫那兒找到的現場照片,證實老人的遺像一直都是倒放,並沒任何人扶起後,惠玄方丈就更能確定,為禍的並不是“閉眼觀音”,而是觀音底座的“大兒子”。

隻是這家人小惡太多,日積夜累後導致白瓷觀音閉目不救世,這才讓沒了鎮壓的“大兒子”沒了禁錮,暴起而出,在老人第一個“頭七”時虐殺了弟弟一家,給老人報仇。

甚至王強力和其他特彆隊員還揣測,也許老人的死也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隻是現在人已逝,真相如何已無人知曉。

“方丈,您說我們抓得住它嗎?”王強力心中惴惴,也不知是不是受此刻天氣影響,總覺不安。

這話雖問得小聲,但待在同一個屋裡,以及帶著通訊器的其他特彆行動隊成員,都有聽見,不由暫收心神,專心聽同樣帶了通訊器的惠玄方丈如何回答。

惠玄聽了,隻笑得意味深長的念了聲佛號後,看了身邊的徒弟一眼。

通圓見了,迎上王強力充滿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後回答,“抓不抓得住不清楚,但救下被它抓的人應該沒問題。”

“啊?”王強力說不上聽了通圓的話後,是感到鬆口氣,還是失落。

不否認,他確實抱著惠玄出馬,將“閉眼觀音” 直接拿下的想法。

“那……要是它再逃跑估計……”王強力看向惠玄方丈,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但相信惠玄已知道。

——到時就不僅僅是港都的問題了。

“我就是擔心到時候出的事情更大。”沒辦法收場呀呀呀……

王強力覺得苦。

“到時候……”惠玄說到一半頓住,麵對王強力期待的小眼神隻露出一個充滿慈悲的笑。

到時候事情變大了沒關係呀~

他可以去抱自家基友大腿。

然後他家基友再去找他家大家長呀~~

早就已經想好今天隻出工不出力的惠玄方丈表示美滋滋。

︿( ̄︶ ̄)︿

港都特彆行動隊聽得一頭霧水,但哪怕疑惑也猜到了組長請來的方丈是要有所保留了。

個中滋味,估計隻有自己才清楚了。

正想著,突感氣氛一變,一絲陰氣快速貼地襲來。

“來了”通圓沉聲,也讓眾人跟著一凝。轉向全神貫注戒備凶屋方向。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至近,磕在無人的廊道上清冷詭異。走廊無人,隻有頭頂顯得慘白的白日燈燈管。

清脆高跟鞋聲在拐角處驟停,過了幾息後一隻血紅色高跟鞋才從拐角邁出半截。

腳尖一轉,一個身材高挑,婀娜的女人出現在走廊儘頭。

長發披肩,妝容精致。隻是眼神顯得空洞,直勾勾的直視前方,似什麼都沒看一樣。她站在那兒又頓了會兒後,才又重新舉步,朝凶屋的方向邁進。

高跟鞋清脆響起,似乎踩在埋伏子在周圍房間人的心上。忍不住就喉間上下滑動,握著甩棍的手微微長握,活動因太用力略顯僵直的指關節。

女人走近,每經過一根白日燈燈管下時都惹得燈管猶如接觸不良似乎的不停閃爍。

但當她經過後,又瞬間恢複正常。

等她經過凶屋旁邊的屋子時,透過貓眼朝外觀察的特彆行動隊在女人經過時,終於看到了在她背後的一團黑影。

——剛才燈光的明明滅滅,就是因為它。

黑影團在女人腰窩上,周遭是無數扭動的細小觸手,近了聽見這團黑影發出極其細微的淅淅索索之聲,似無數隻長有尖牙的東西在竊竊私語的交談,彙集在一起變成了細小的吵雜聲。

通過貓眼看清的行動隊員沒忍住深吸了口氣,明明什麼什麼都沒發出,卻讓勻速走向凶屋的女人頓時停步。

慢慢的扭頭,朝這間屋子看來。

行動隊員見了,連忙捂住口鼻離開貓眼處,轉身背靠大門,並衝其他人趕緊做了個“退!”的手勢。

令人壓抑的死寂。

此時不僅僅是這間屋的人,就連其他屋的同事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現在“閉眼觀音”還沒踏進陣法之中,現在妄動,隻會讓它逃脫而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臟提到嗓子眼兒的靜待。

一分鐘的時間,卻像是過了一個小時那般漫長。

捂著口鼻的行動隊員聽到身後門外並無動靜後,這才輕手輕腳的重新轉身,通過門上貓眼望出去,緊張到略起了些許血絲的眼眸切近貓眼來回了幾下,確定“閉眼觀音”已經過去後。

才微鬆了口氣,眼眸微安的回複原本的大小,不再微睜大。

但異變,往往發生在放鬆警惕的一瞬間!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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