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你眼力不錯。”
高晁:?
藍橋:“專挑最貴的睡。”
高晁:“……”
藍橋從窗台上拿起一個小碟,走到鳥籠前逗鳥。那個炸雞在主人麵前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長得不如烏鴉,心氣兒高於鳳凰!
一貫冷冰冰的藍老板在炸雞麵前卻是眼神溫柔,從碟子裡捏了些不明肉粒送進去,炸雞不屑地瞄了一眼,非常勉為其難地吃了起來。
高晁突然有點想笑——他想到蛇的生理構造,特彆想說“藍老板厲害啊,養了三隻鳥,不知另外兩隻脾氣是不是也這麼差哈哈哈”。當然他還沒活夠,所以這話隻能在心裡想想。
看了一會兒藍橋喂鳥,高晁湊過去說:“老板,這是什麼鳥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真特麼醜爆了。
藍橋眼尾餘光掃一眼他:“你見過什麼?貓狐狸老鼠都分不清。”
高晁:“……”我這就去惡補動物世界。
炸雞一副貴族做派,悠然吃著小肉粒。雖然鳥沒什麼表情,但高晁就是覺得它一臉嫌棄。
“對了老板,”高晁後背突然有點疼,趕緊問道,“那位唐大夫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像快要毒發了。”
藍橋打了個嗬欠,困倦慵懶地說:“他經常夜不歸宿,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我也不清楚。”
他放下碟子,回到沙發裡坐下,一臉春眠不覺曉的表情。
高晁:“彆啊,你沒有他的手機號嗎,或者你們……神奇的物種之間,沒有什麼特殊的聯係方法嗎?”
藍橋懶懶地說:“背上的傷口,我瞧瞧。”
高晁走到他麵前,轉身掀起襯衫,戰戰兢兢地展示自己中毒已深的後背。
等了半天卻沒有動靜,高晁回頭一看,藍橋一手撐著臉,神情淡然,雙眼放空,好像穿過他的身體不知看向何處出神。
高晁:???
他彎下腰觀察債主,一對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垂下,掩在下麵的眼神迷離空茫,像是在沉思回憶什麼似的。高晁試探著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特麼不會是……睡著了吧?
高晁做了個想要掐死他的動作,藍橋的睫毛忽然閃了閃,嚇得高晁往後一躲。好在這之後他又沒了動靜,依舊安然地“睡著”,而且還睡得很熟,高晁輕輕叫了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那睫毛真長真密,還微微翹著。高晁窮極無聊,從窗口的植物上揪了根葉子卷成細細一卷,想試試看能不能放上去。
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藍老板忽然抓住了高晁的手腕,結束了睡眠狀態。四目相對,高晁抿了抿嘴唇,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老板你這麼快就醒了啊。”
藍橋看了看他手裡捏著的葉子卷:“窗邊那盆草活了七百多年了。”
高晁手指頭開始抽筋,特彆自覺地說:“我會讓管家記賬的……”順便把自己這小欠手剁吧剁吧燉了。
“藍先生,”之前送茶的年輕男孩敲門進來,“下午茶來了!”
他進門就看到老板坐在沙發上跟那個人類“深情相視”,老板還抓著人家的手腕,氣氛有些微妙。他愣了愣,歪著頭不說話,眼中裡卻是燃起了八卦之魂。
藍橋放開手,對年輕男孩說:“你帶他去找唐大夫。”
年輕男孩把星巴克咖啡和一家有名蛋糕店的紅絲絨蛋糕放在桌上,抓抓頭說:“可我也不知道唐大夫去哪了啊。”
藍橋拿起咖啡,漫不經心地將杯蓋、杯身和隔熱紙套上的logo圖案對齊,說:“他常去的地方你總知道吧。”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誒?去那裡啊……”
藍橋喝了一口咖啡,再說話的時候一股焦糖的甜香味就飄了出來:“你廢話越來越多了。”
男孩趕緊收起笑容:“我這就帶他去。”說完給了高晁一個可愛的小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
高晁:“那藍老板,我走了。”
眼下藍橋的注意力都在紅絲絨蛋糕上,已經無視其他存在了。高晁和男孩離開古董店,往蟠龍街外走去。
男孩看上去十七八歲,中等個,小圓臉,笑起來露出一對小虎牙。他說自己叫江流飛,問高晁要不要嗑瓜子,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裡麵還混著幾個花生。
高晁拒絕了:“大街上嗑瓜子不好吧,總不能亂扔瓜子皮啊。”
江流飛立刻又掏出一個便攜垃圾袋:“我當然早有準備啦。”
高晁挑挑眉,從他手裡拿了一小撮瓜子嗑了起來。
江流飛很八卦地說:“你就是那個睡了雪花雙鳳的神棍吧,藍先生為什麼要帶你回來啊?”
高晁憂鬱地說:“我也納悶呢。難道是我長得太英俊了?”
江流飛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這個不可能。”
高晁:“……”有必要這麼直接嗎?
江流飛笑著說:“藍先生審美有問題,他覺得自己長得很醜,所以每當有人誇他好看,他就覺得對方是在赤/裸裸地諷刺自己,於是就很生氣。你雖然長得挺帥,但在先生眼裡恐怕也是蠻醜的。”
高晁:“……”不愧是特麼藍瞎子!什麼鬼的眼神,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模樣,好意思說醜?不要臉!
而且怪不得藍橋那麼喜歡那隻炸雞,想必那醜鳥在他眼裡高貴漂亮得跟孔雀一樣吧!
江流飛瓜子嗑得飛快,但一點也不耽誤聊天扯淡。他說炸雞的真身是迦樓羅,專食龍族的巨大神鳥。藍橋的真身便有妖龍血脈,所以這鳥可以說是他的天敵克星。
但這就跟人類之中那些貓奴一樣,不管主子多麼傲嬌多麼高冷,便便有多臭,在他們身上撓了多少血道子,他們就是甘之如飴地伺候著貓主子。藍橋每天沉迷吸鳥,不可自拔,還拿自己尾巴上的肉喂給它吃。
高晁:“尾巴上的肉?”X林家的龍女仆嗎……
江流飛:“是啊,不然到哪找真龍肉給它吃。不過先生那麼厲害無所謂啦,反正還能再長出來。”
高晁:“……”怪不得那鳥一臉嫌棄,原來是嫌藍老板拿蛇肉充龍肉。不過這主人的愛聽起來怎麼這麼……喪心病狂呢。
華燈初上,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高晁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對江流飛說起昨晚的事:“藍老板為什麼要去收了那個女鬼呢?”
藍橋對人類沒有好感,不至於閒的蛋疼大半夜跑到郊外去做活雷鋒。
江流飛突然正經起來:“先生不喜歡我們管閒事,不讓我們議論鬼的事。”
高晁無奈:“好吧……”
江流飛掏出手機一頓戳:“所以你可千萬彆說是我告訴你的。”
高晁:“……”
江流飛翻出一條舊新聞給高晁看,一年前有個女學生深夜打車回學校,路上被害了,她的屍體被丟棄在一個鮮少有人經過的十字路口,而之後的都市傳說就是從那裡開始的。
高晁看了看死者的照片,覺得跟昨晚見到的女鬼的確有幾分相似。不過跟他之前看的傳說一樣,基本都是在十字路口出現濃霧,有個漂亮女孩跟經過的人問路,答對的人可以安全離開,答錯的人就跟撞了鬼打牆一樣在十字路口亂轉一夜,等天亮霧散才能走出去,但並沒有人遇害。
高晁:“我昨晚見的女鬼可不是一般凶殘,而且她還藏在大蜘蛛的肚子裡,好像……什麼共生體一樣。”
江流飛表示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隻是鬼魂一類被陰陽傘吸進去之後就會魂飛魄散,所以藍橋輕易不會使用。
說話間就到了目的地,高晁抬眼一瞧,這燈紅酒綠的一條街散發著腐敗的氣息和荷爾蒙的味道,就算不抱著任何目的來到這裡,踏進街口的一刻也不免躁動起來。
高晁:“唐大夫……常來的地方就是這裡?”⊙▽⊙
江流飛:“嘿嘿嘿。”
這位唐大夫慣用的台詞怕不是“來,讓我幫你檢♂查身體”。
毛毛細雨變成了淅瀝小雨,高晁的後背已經隱隱開始有了疼痛感,顧不上去想這位唐大夫的私生活和醫術是成正比還是反比,讓江流飛趕緊帶他去找人。
兩人走進長街,卻見一大群人隨著遊街車隊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刹那間整條街都沸騰了,高晁被擠來擠去,一個沒留神就跟江流飛走散了。
在他急迫尋找江流飛的時候,一股很邪的力量撞在他身上,他的身體沒怎麼樣,小魂魂卻被擠了出去。
高晁愣了一下,不明覺厲,然後就原地等待“複活”。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如以往一般被拉回身體,反倒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高晁:“橋頭麻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