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裝傻王爺那一天(3)(1 / 2)

顏懷玉的詩不像宴婉婷那樣淩厲,又因為沒有係統的要求,顏懷玉此時的心境越發淡然,寫下的詩句也是柔和的:

“......詩愁遠謫莫須道,明月青山有時空......”

在仇信眼裡看來,“離雁”的詩越是鋒利,在顏懷玉柔軟的詩麵前越容易低一籌,仇信這些年沒少看著顏懷玉參加詩會,顏懷玉心境的變化他也看在了眼裡。滿意地點了點頭:“甚好甚好。”

宴婉婷有些不服氣,心裡隻道:沒想到這顏懷玉還真有幾分本事,不過你都退了我家小傻子的婚事,今天我必定要拚全力叫你好看!

宋琛作詩方麵頗具自己風格,為了不讓人發現,特意隱藏實力,隻做了一首中等偏上的,不打眼也不至於被刷下去。

等到第三輪,剩下的人少了些,比試就越發有趣起來。

宴婉婷寫出的詩風格變化極大,從好些不同的地方刺向顏懷玉,可偏偏顏懷玉就是軟綿綿地照單全收,好好的詩會到她們這裡倒像是辯論似的。

兩人之間的較勁太過鋒芒,倒叫後來剩下的四位才子的顏色都弱了幾分。

宴婉婷越寫越興致高漲,顏懷玉倒像是個陪著她胡鬨的,這份心性,就足夠叫人欽佩了。

仇信的得意弟子李宣離倒是憐香惜玉,他正好在宴婉婷前麵,便有心難一難宴婉婷,沒想到幾次下來並沒能攔住。

相比宴婉婷,更叫他吃驚的是顏懷玉,宴婉婷的詩好幾次都叫他難住,顏懷玉卻輕巧地化解了。捫心自問,他做出的詩不一定有顏懷玉好,可顏懷玉向來都是詩會的第三。

向來都是!

李宣離忽然被自己驚住了,每次參加詩會的人各有不同,可每次顏懷玉都是第三,究竟是她的才華有限,還是故意為之?

李宣離傾向於後者,若是被顏懷玉知道,也隻能歎一聲:真是奇妙的誤會。

每次都是第三隻是個巧合,顏懷玉向來都是拿係統給出的詩參加,那些個懷秋傷悲小女兒家的詩,都是係統要求的,每次都拿第三,真真是個美麗的巧合。

不僅李宣離想歪了,宋琛也想歪了。自顏懷玉退婚之後,他又一次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顏懷玉。

真正的顏懷玉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宋琛從小與她相識,見過她淺笑著乖乖問好,見過她皺著眉輕斥做錯事的弟妹,見過她柔順地在孫氏手邊撒嬌,見過她懷著些許羞澀喚他一聲“琛哥哥”,也見過她冷著臉帶著嫌棄說要退婚.......現在也見了她就那樣淡然地在那裡,仿佛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就在宴婉婷又受了李宣離的難,思前想後琢磨詩句的時候,外頭突然就鬨熱了起來。

似乎是有些慌亂,有人亂叫著,不斷有東西倒下的聲音,也就不斷有人慌忙收拾的聲音,幾聲犬吠響起,夾雜著人們誒誒喲喲的叫喚,幾乎要蓋過了少年的笑聲。

顏懷玉好奇地走到窗邊,向外望著,隻看見了原本井然的南街已經亂作一團,立著的架子紛紛倒下,人們慌亂地收拾著詩卷。

好幾條狗在街上亂竄,引得眾人被嚇得亂叫,有幾人似乎是狗主人,青著臉在後頭攆著狗,狗沒肯聽他們的意願,隻顧自己快活——指不定它們還覺得狗主人是在同自己玩呢。

“豎子!”旁邊傳來畢少笙撕心裂肺的怒吼,緊接著就見畢少笙衝下了樓去,往不遠處的小亭衝過去。

畢少白就在那亭子上麵哈哈大笑,旁邊還放了幾個蹴鞠球,周圍並無蹴鞠的地方,也不知道他哪裡找來了這麼多球。

再一看南街的地上,也落了不少蹴鞠球,一想就知道,定是畢少白乾的好事。

畢少白就這樣站在亭子頂,抱著一個蹴鞠球,看著底下亂成一片的街道哈哈大笑。

一雙明亮的眸子像是載滿了星輝,整張俊臉因為大笑而鮮活起來,有些淩亂的頭發在夕陽的光輝中顯出些黃,毛茸茸地叫人心生歡喜。

好羨慕呀。

畢少白看著自己哥哥在亭子底下發怒的模樣,笑得更歡了,畢少笙什麼都好,就是武學不太行,此時想要上來找他算賬,一時半會兒是無法了。

他察覺到有一處一直有人注視著自己,滿不在乎地一抬頭,正好與顏懷玉對上視線。

糟了,怎麼忘了她也在這!

畢少白撇過頭去,回想著方才那一眼不辨喜怒的顏懷玉,心裡越發懊悔起來:她那樣講究禮數的才女,一定是看不起自己了。

畢少白隻怪自己手賤,按捺不住,結果被瞧了個正著。

“完了!”畢少白滿心裡都是這兩個字,大腦一片空白壓根看不見他的兄長已經搬了梯子過來。

顏懷玉受了那一眼,又看畢少白撇過頭去,心裡了然,想必在他心裡自己與他兄長是一路人,自然不受他待見了。

心裡雖然羨慕,但要顏懷玉做出想他一般的事跡來,孫氏非要嚇得魂飛魄散不可。

於是顏懷玉輕輕笑了笑,轉過頭去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這邊畢少白一把被畢少笙抓住,畢少笙惡狠狠地說:“你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未來一月你要麼跪祠堂要麼養傷,自己選一樣。”

畢少白下意識朝那邊再看了一眼,果然沒看見顏懷玉了,失魂落魄地回了一句嘴:“你又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