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得有些可怕，這是風雨來臨的征兆。烏黑的雲沉沉地墜在天上, 幾乎要壓彎遠處的高樓。
肖玲駐足看了一會兒, 才抬腳走進了警局, 這裡不少人都認識她, 因此不僅沒人阻攔她, 還會有人帶著笑意地同她打招呼。
如果不是下一秒他們就埋下頭去，可真不像為了案件忙得焦頭爛額的模樣。
肖洋也是被思琪捅了幾下才抬起頭來, 在思琪促狹的目光中用六個字打碎了她的八卦：“我妹妹，親的。”
“你怎麼來了？”肖洋看著肖玲的目光夾雜著不可忽視的柔情, 他們倆父母早亡相依為命，為了給肖玲更好的生活，肖洋很早就學會了奔波。
因此也在警局有個“鐵人”的外號。
此時這位鐵人麵對自己唯一的親人，化作了一汪水, 嗬護住了肖玲。
她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容, 顛了顛手上提著的飯盒：“怕你沒吃飯。”
被仔細裝好的飯盒落在了肖洋的桌上, 打開飯盒隨著騰騰熱氣揭開麵紗的，是肖洋最喜歡的紅燒獅子頭。
不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肖洋默默埋著頭吃了幾口，便下了逐客令：“你快回去上課。”
往常的時候，肖玲已經轉身離開，可今天, 她卻笑著問了一句：“哥，我做的飯好吃嗎？你要不要，誇獎我一下。”
這是個古怪的請求。
肖洋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張了張嘴卻像是被什麼塞住了喉嚨一般, 最終隻沙啞地蹦出一句：“要遲到了。”
“知道了。”肖玲迅速地低下了頭去，像是在看自己鞋子是否穿好，緊接著再次抬起頭來，臉上一如往常帶著淡淡的淺笑。
她甚至還囑咐：“彆忘了吃飯。”
天空已經淅淅瀝瀝滑落了雨滴，肖玲拿著警局傘架上的公用傘，走了出來。
她沒有打傘，像是頑皮的孩子體會雨滴的歡樂，隨著雨滴落在她的臉上、手臂上，她的笑容越發真摯。
思琪終於還是敲了敲肖洋的桌子，隨著敲擊聲肖洋抬起頭來對上了她不讚同的神色：“前輩，真的不是我針對你，就算是對家人，你不表達出來還是會讓人很沒有安全感的。”
“我和小玲相依為命，互相了解。”
思琪輕輕翻了個白眼，甚至抖了一下頭：“可這是你覺得吧。剛才思琪都那樣說了，你是不是該給個反應？”
思琪清了清嗓子，做出了肖洋的神態：“小玲做的飯很好吃，哥哥覺得很開心。”
多簡單的一句話，卻會讓肖洋渾身不自在。他自小獨立堅韌，自然難以做出這番姿態。
可思琪的話也提醒了他，也許確實應該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切，讓小玲知道自己對她的愛很深。
“下次就誇她。”肖洋低聲說，卻被耳朵尖的思琪聽了個正著，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實踐課的內容還在繼續。
雖然嘉樹已經推測出肖玲是兩起女性屍體的最大嫌疑人，可是在一切講究法律的時代，這種推測完全站不住腳。
這大概也是心理側寫係被輕視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小組申請的教室裡，閆星辰帶來了他們的收獲——小藥丸小膠囊。
還不等嘉樹問起，閆星辰就迫不及待地交代了這些東西的用處。
小藥丸具有迷暈的作用，至於膠囊，則是催情劑。
說不上意外，卻也不夠驚喜。
“hot，果然有古怪。”嘉樹抿了抿唇，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江芮對她得出這個結論有些驚訝：“根據藥品監管條例，這家酒吧確實有問題，但是.......”
她扭捏著沒有說出來，強子卻一時口快：“這對於一個酒吧來說太正常了!”
好吧，這些校園裡的小鵪鶉也許是經過許多困難和觀察才拿到這些東西，但是——
“你們真覺得你們這樣第一次去酒吧的生麵孔真的會有接觸這些東西的機會？如果你們真的接觸到了，也絕不可能隻看到這些。”
嘉樹微微蹙起了眉頭，她相信閆星辰和江芮的能力，如果他們都能被蒙蔽的話，也足以證明了這家店不簡單。
修長的手指抽出一張資料，上麵赫然寫著劉鹹陽的供詞：當晚和新認識的女伴，在hot酒吧待了一晚。
連環殺人案件的凶手，心思縝密富有耐心，不像是會出這種差錯的人。所以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應該是與hot酒吧有間接關係。
“這個交給警方去做，”閆星辰當機立斷，“讓我哥他們自己去摸hot的底。”
這對於學生來說，有些危險了。
就在這時候，略微低沉的聲音從教書門口傳來：“你以為我們沒有這樣做？”
四人看去，閆昊辰提拔的身姿立在光影中，像是一棵鬆樹一般，他見見走近了：“可是除了藥品和提供住宿，所有的其餘交易都是沒有和酒吧工作人員有任何關聯的，最多隻能說是，管理不當。”
原來如此，可是這樣一來，刻意得也太明顯了。
江芮瞥了嘉樹一眼，問向閆昊辰：“閆老師，這間酒吧的老板是誰？”
雖然早就料到會被詢問這樣的問題，閆昊辰還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