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舊愛那一天(4)(1 / 2)

柳沁是渾渾噩噩地到了橋上的, 從橋上看水裡的魚有種格外的距離感, 清透的水也顯出了另一種靈動來。

她就這樣瞧著, 像是從來沒瞧過這樣自由的魚兒似的。

她越是瞧,越是向往, 越是靠近,越是憧憬。

突然一股力道攥住了她的手, 一把將她拉進了一個熱烈的胸膛, 隻是那樣靠了一下, 她立刻彈開了些距離。

“姑娘不要做傻事呀。”穿著一身西裝男人戴著眼鏡,透著一股書生氣, 眼裡滿是擔憂。

他這樣的做派倒是像極了自稱“新派”的那些歸國學者, 柳沁抽了抽手並沒能抽開, 皺著眉看著他。

“若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不開心的大可以說出來, 你的家人若看到你放棄一定也是心傷的, 實在不行, 我也可以同你出出主意。”原先他並沒有看見, 柳沁的長相居然是這般模樣,這下抓著柳沁的手也不安起來。

柳沁道:“多謝,但是你會錯意了,我並不是想輕生。”

“啊,”他尷尬地鬆開了手,像是鬆開什麼燙手的山芋,臉也緋紅一片,有些結巴起來:“我見你.....像是要掉下去了......實在是唐突了。”

“我隻是看得太入迷了, 還是謝謝你。”柳沁淡淡地說著,並沒有與他攀談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開。

他忽然間便感覺到有什麼像是要從身邊溜走一般,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柳沁:“姑娘請留步。”

柳沁秀氣的眉蹙到了一起,頓下了腳步,疑惑地回頭。隻看見他羞紅的臉:“在下周仲昭,不知道姑娘芳名。”

周仲昭眼中的欽慕——雖然也許隻是對於柳沁美好外貌的向往,但卻是如此明顯坦蕩。

柳沁動了動唇,她太明白這些公子哥的情形不過了,稍一打量,周仲昭的身上衣著確實不凡。

但離那種隨手能拿出五千大洋的還是差了些距離,就算真能哄得他拿出錢財,少不了需要些時日。

再者,在這孚城裡,雖說不上一家獨大,但宋家確實是顯赫的。姓周的世家,倒確實沒聽過。

遠水哪救得了近火。

這樣想著,柳沁也對這位周仲昭失去了耐心,她本就是掙紮在泥潭的人,何必招惹彆人呢。

她輕飄飄地將目光掠過他的麵容,轉而走下了橋,隱沒到了房屋之間了。徒留周仲昭一個人在橋上遲遲地凝望著她的背影。

“我今天到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被羅曼蒂克所包圍的感覺,這相遇太美妙了。”周仲昭恨不能找出紙筆,將這一切都寫下來,寫成詩天天念在口裡,記在眼裡。

柳沁不甘心,儘管知道也許是無用的,她還是想問個明白清楚,是在哪家賭坊,怎樣欠下了銀子,一一核對詢問清楚了,才真正像是被抽走了一身力氣一般,依著牆勉強站著。

她甚至知道這家賭坊的東家,實際就是宋豐,他甚至不屑於在柳沁麵前故布疑陣,坦蕩得格外叫人難受。

那賭坊的小管事裡長得最和氣的那位,甚至追了出來,用格外和氣的語氣說:“我見你像是讀書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東家家小姐宋玉瑩,你遭了叔父連累,也是可憐,不如去問問宋小姐,刑訊能有些辦法。”

柳沁抿著唇,露了一個淺笑:“多謝提點了,”隻是那眼裡的嘲諷卻不曾消散,帶著一些苦澀的語氣,不無厭棄地說:“不如,幫我引薦給宋老板,豈不更快一些。”

那人被噎了滿懷,雖然驚異,卻還是點了點頭。他又進了賭場過不了一會兒,便有個正經管事打扮的人跟在他身後過來了:“請隨我來吧,柳小姐。”

柳沁第一次坐上洋車,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坐在後座上,腰板挺得筆直,目光微微垂著。

很快便到了宋宅,下人將她帶了進去,宋豐坐在沙發上,笑著指著另一邊的沙發邀她坐下。

柳沁應了,坐了下來,下人立刻倒上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她端著紅茶,卻像是觸及了什麼寒冰一樣,凍得雙手生疼。她並沒有著急開口,好在宋豐並沒有拿喬的想法。

“聽說柳小姐家裡有些難處,不如說出來,看看宋某有沒有能幫到的地方。”

柳沁抿著唇,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做出了回應:“上次宋先生所說的,我回家仔細地想過了,覺得世間並不會有這樣無故的餡餅。因而想要再問問,宋先生想要些什麼。”

宋豐驚訝於柳沁並非一般的女孩,這種時候還能克製周旋,一方麵又覺得自己眼光果然不錯,若沒有幾分聰慧,他也不敢將人送過去。

“我自然是想將你認做乾女兒的,隻不過想讓你去侍候某個大人,具體的事情,到時候你就自然知道了。”宋豐模棱兩可地說著,讓柳沁心裡的疑惑越發大了起來。

“某位大人?”

“你可知道孚城在內的華夏東北地區的主人是誰?”

“北軍閥,張敬宗。”

“不錯,那你又可知道,這北軍閥的東南沿線是何人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