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舊愛那一天(13)(1 / 2)

當三年來的《時報》排開放在他麵前的時候,沈蒼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是如何的。

一個凶殘, 蠻橫, 好戰的少帥, 一個隻曉得為戰爭而生的工具, 百姓是不在意誰為王的——隻求日子過得去而已。

因此,就算在這亂世,沈蒼也不算是得民心的。

這些口誅筆伐的文章中,有一個名字出現的次數最為多。沈蒼帶著探究的心情看下去,發現這個筆名為“妙筆生”的人經常寫一些具有批判意識的文章。

兩世以來都沒有關注過文學方麵的沈蒼, 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挑著看了幾篇妙筆生的文章。

“這個妙筆生是個什麼人?”

張超撓了撓腦袋:“這可就不知道了, 《時報》的作者們要麼是什麼留洋回來的學者, 要麼是走在前頭的教授,要麼神神秘秘沒有半點消息,無論哪一種都不好拿人。”

顯然他將沈蒼的問話當做了要發火的前兆。

沈蒼無所謂他的誤會,隻是有一點倒是知道了,這個妙筆生找起來有點麻煩。

好在沈蒼也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有些壞心地想, 就算是將柳彎彎形容成一個禍水也無所謂。

想是這樣想,沈蒼卻囑咐了張超每周將《時報》放到他的桌上。

這件事情被張超當做了軼聞說與了柳沁聽:“少帥最近每周都要看一份《時報》呢。”

柳沁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端坐在飯桌前的沈蒼,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時報》上可沒少說他的壞話。

她噎了一會兒,才在張超期盼的眼神中道:“少帥可真是與時俱進關注民生呢。”

這時候吳媽端著菜走了過來,聽見他們談論, 笑盈盈地接了一句:“彎彎小姐也喜歡看這個呢,每周都看,期期不落。”

“哦,是嗎?”沈蒼終於有了動作,抬頭看向了柳沁,柳沁登時如坐針氈起來。

偏生張超還高興起來了:“真的嗎?柳小姐都看些什麼文章啊?”

《時報》還能有什麼文章,不過一些時事和短片或連載的了。它不是那種娛樂性的報紙,對緋聞一類刊登很少。

柳沁心裡估摸著沈蒼大概是看到了那些針對他的文章,於是斟酌著避開他的逆鱗:“就是看看文章什麼的,其餘的時事都看不懂也就不關注了。”

話音剛落柳沁就為自己的欲蓋彌彰差點咬了舌,手指裝作無事地撩了撩鬢發,目光輕柔地落在張超身上。

沈蒼無聲地嘲笑了她心虛時候會挽頭發的毛病,心裡知道她恐怕沒少看那些討伐自己的文章。

“柳小姐還喜歡看呀,我也喜歡,梁朝的《樓台的故事》我可喜歡了,把我家鄉的風貌都寫活了......”

張超的喋喋不休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柳沁的心虛和擔憂,正當她笑著聽張超的話時不時附和一二句的時候,沈蒼突然開口了:“你知道妙筆生嗎?”

“咳咳!”張超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半死,目光驚疑地看著沈蒼。沈少帥怎麼還記著這個人,該不會是真想抓他回來關著的吧。那到時候文人的筆非要戳穿他少帥的腦門不可。

相比起張超的擔憂,柳沁卻多了一絲輪回多次的敏感:“......少帥很在意這個人?隻不過可惜了,我沒怎麼聽過這個名字,隻知道大概是個寫文章的罷。”

她自然知道有許多討伐沈蒼的文章都出自妙筆生之手,從妙筆生的文章中看得出來,他是個極具對人民的同情和關懷的文人,他筆下顯示出一種善良的近乎於女子的包容,也帶著青春陽光的樂觀。

柳沁自己也很喜歡他的文字。

原先柳沁從未覺得有什麼,但是當沈蒼這樣問的時候,一種女人的直覺讓她對妙筆生的真實身份記掛到了心上。

待沈蒼和張超走後,柳沁坐到了書桌前,拿起紙筆,一邊思索著,一邊下了筆。

她也想要知道妙筆生的身份,既然想要知道,那就需得引起妙筆生的注意。

到了傍晚,她在信封上寫道:致妙筆生的一封信。

《時報》的報社,新園社的辦公室裡,編輯周仲昭正在為自己負責的這個板塊而苦惱。

這期來的稿件質量都低於他的要求,他不想要濫竽充數,可截稿臨近,就算讓他換個筆名寫上一篇,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呀。

“仲昭,喏,這裡有封給妙筆生的信被誤送到我這裡了。”

周仲昭接過信封,就發現了上麵格外清麗秀美的字跡,不由讚歎:“這字寫得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