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如果調查結束,法醫那邊的相關手續是需要聶太太您簽署的,但是這並不是今天請您過來的主要目的。我們希望能得到您的配合,詳細了解聶翰的情況,幫助警方儘快破案。”
女人緊皺眉頭:“叫我章勝男就好。”
賀姝微笑點頭,伸出手引著她坐回了沙發上:“早些時候我們已經去了您丈夫的公司,據公司那邊的說法,您丈夫從上周開始就已經休了年假?”
章勝男半垂著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看,聞言‘嗯’了一聲:“應該是吧。”
“怎麼?聶翰和你可是兩口子,他休了年假,好幾天沒回家,您也沒著急?”曾永嘉眉毛高挑,對於對方的這個說辭不是特彆的信任。
誰知女人聽到他這話,倒是有了點表情,先是抬起了眼皮,然後從鼻子裡擠出了一聲笑:“你還沒結婚吧?女朋友有了嗎?不是每一場婚姻都是幸福美滿的,婚後兩兩相厭一點都不稀奇。”說到這裡,她略微坐直了身子:“婚後我們摩擦很多,所以感情越來越不好,現在他一個月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一周兩周的沒個消息更是正常,我也不會主動聯係他。”
“那他不回家,會去哪裡?”
“去哪裡了?”章勝男笑的更冷了一些:“無非就是酒吧、酒店,要麼就是在他外麵給哪個小妖精安的家裡。我看起來很閒嗎?會去一點一點調查他到底人在哪兒。”
“那您丈夫往日裡有什麼仇人嗎?公事上的或者私事上的。”賀姝接著問。
“有啊,你們不如去查查這些年他有的那些老情人,很多都是有家室的。這次沒準就是他又搞了哪個有老公或者男朋友的女人,被人家給發現了,一氣之下殺了他,這也說得過去吧?”
“……你們是在兩年前結的婚,或許你知道他在五年前曾經被指控過強jian?”
相比曾永嘉來說,常斌這種結了婚的,對於女人說的話不覺得多離譜,婚姻本來就是這樣,搞不好就是每天睜開眼睛都想砍死對方。所以他乾脆將話題轉移到了彆的方麵。
章勝男在聽到他的這個問題的下一秒,整個人僵直了幾秒鐘,眼底是掩蓋不住的詫異。但是她調整的很快,隻是稍微有些怒意,語速相比剛才是快了不少:“哦?是嗎?不過他有過這種過去,我真是一點都不驚訝,隻可惜老天好像不怎麼開眼,直到現在才把他收了。”
“沒有冒犯的意思,我隻是好奇你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賀姝沒什麼表情,但是曾永嘉就是覺得她好像在聽故事一樣,還聽得津津有味的。
“相親。”
章勝男硬邦邦的扔下了兩個字,隨後站起了身,居高臨下:“你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如果沒有,我要先回去了,下午還要上班。”
賀姝也跟著站了起來:“目前沒有了,謝謝合作,不過後續可能還會聯係你。”
女人隻是不耐煩的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拉開門走掉了,猶如一陣風,隻留下了半開的門在那裡晃晃悠悠的。
“單位和家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接下來我們要繼續磨那個受害人嗎?”三人前後出了問訊室,曾永嘉一邊走一邊問。
“還得著重查查聶翰生前的行蹤軌跡,看看有沒有什麼消費記錄之類的,能幫著確定他最後出現的地點,或許會有什麼進展。”常斌跟著提議。
“嗯。”賀姝聽完點頭,表示讚同,接著掏出電話看了看時間:“現在先去食堂吃飯吧,到飯點了,剩下的事兒吃飽再說。”
其餘兩個人沒有什麼異議,於是三個人晃晃悠悠的去了食堂,這個時間實際上已經有些晚了,好在飯菜剩下的還不少。
賀姝搞了一份土豆牛肉扣在了飯上,隨便打了一碗湯,回身去找位置。食堂裡隻剩下了幾個人,她挑了一張最近的桌子,坐了下去開始大口的吃飯。沒過兩分鐘,曾永嘉和常斌也端著餐盤走了過來,三人坐在一處自然也沒有什麼可聊的,隻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案子相關的事。
他們吃的專注,直到身邊有了動靜,才發現斜對麵那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人,四個大男人圍坐在那裡倒顯得長方形的飯桌有些擁擠。其中一個個頭相對來說比較小,梳著十分短的寸頭,看著年紀也不小了吧,但是偏偏還有著一張圓臉和小虎牙的男人衝著他們這個方向開了口:“嘿!老常?聽說你們那邊牽扯出來一宗五年前的刑事案件?雖說案子有點小,但是用不用我幫幫你啊?”
常斌咽下了嘴裡的飯,嘴邊還帶著油光就揚起下巴回應:“關你屁事。”
總之態度不是十分的客氣,因為對麵那人問的本來也是有些促狹的不懷好意。
兩個人你來我往這會兒的功夫,賀姝抽空抬頭看了一眼,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圓臉虎牙男人身邊的紀宸,對方正低頭擺弄著手機,身前擺的飯菜還一筷子都沒動,眉頭緊鎖似乎正在處理什麼事情。
咕咚。
她把嘴裡含著的湯咽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口太大吞的又太急,覺得嗓子眼堵得慌。
這時,坐在她正對麵的曾永嘉往前探了探上半身,壓低了聲音和她解釋:“賀隊,咱們專案大隊和他們陳年舊案組一直都是這個相處模式,您千萬彆害怕,而且他們倆這多少有點私人恩怨在裡麵。紀組昨晚您見過了,現在和老常互噴這個叫侯子博,我們都叫他猴子。”
賀姝將眼睛睜大了一些,表示在認真聽。
曾永嘉在大致的說完之後,就推了推正扭過頭跟鬥雞似的常斌:“你說你倆見麵就掐,也不嫌棄累?剩下這口飯你快吃,吃完了下午還一堆正事兒呢!”
常斌罵罵咧咧的不甘心的結束了這次沒有輸贏的戰鬥,隨即三人風卷殘雲的吃完了剩下的食物,一刻也不耽擱的走了,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食堂的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