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夫郎在上(十九)(1 / 2)

“你要是出事了,就算我真的成功了,又能怎樣。”扶青和將人死死抱住,用力之大,勒的之沐江都有些疼了。

這家夥......

之沐江斂眉。

“沐江,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好了好。”扶青和窩在對方的脖子處,低聲道。

之沐江沒有回應。

扶青和倏然抬頭看向他,通紅的眼睛和逐漸急促的呼吸顯示出了他此刻的不平靜,“沐江,答應我,以後彆這樣,好嗎?”他近乎懇求道。

還是不理他。

扶青和有些躁了,“是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好,你才這樣的!你能不能相信我,我可以的,就算你不犧牲,我也是可以的,我隻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待在我身邊。”

“那就看夫君了。”之沐江淡淡道,意思就是,要是以後再有事情遇到瓶頸,他依然會這樣做。

扶青和被氣到了。

他氣的說不出話,在回去的剩下一段路上,再沒跟之沐江說過一句話,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之沐江不知道扶青和在氣什麼,他做的事情有利對方,就算失敗了也不過是他承擔後果罷了,跟對方沒有一絲瓜葛,這樣好的事情就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吧。

何況現在已經成功了。

難不成真是在擔心他?

之沐江靜默片刻後,無所謂的笑了笑。

隨他去吧。

深夜時,兩人才回了府邸,隻不過之沐江沒回,他在扶青和跳下馬車頭也不回的走掉時,跟車夫說了一句,“去左相府。”

扶青和心裡還氣著,沒有轉頭看之沐江,等走近門口時,就聽到身後一陣馬蹄聲,一轉頭,隻見背後空無一人。

扶青和:......

人呢!

之沐江是要去左相府解決後患的,他猜測溫明聆與那人有關係,若是他跟那人見上一麵,教唆兩句,那便是前功儘棄了,後果不堪設想,必須把溫明聆攔下來。

馬車深夜到了左相府,門口靜悄悄的,隻有兩個值著夜班的侍衛。

“你們與左相說一聲,五雙兒想見父親一麵。”馬車一停,之沐江快速下了車,開門見山道,都不等侍衛說出那句‘什麼人’。

兩個侍衛麵麵相覷後,一人進了府中通報。

要是彆人,他們還能做主攔下來,可這人是五雙兒........

他們是不認識之沐江的,但也聽說過嫁給侯爺的五雙兒,再就是,無論如何對方也是左相的嫡次子,還是通報一聲的好。

沒過一會兒後,之沐江便被放了進去。

這個點尋常人家已經睡了,左相還願意起來見他,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而之奉盛願意見之沐江的原因也很簡單,不管怎樣,之沐江現在已經是魏鎮侯的人,哪怕他與魏鎮侯不合,對方的爵位也擺在那兒,更何況,在之前的那件事情上,已經足夠體現魏鎮侯對之沐江的重視了。

所以,在沒有把握完全扳倒之前,還是得做足麵子。

他把之沐江叫來了大堂。

夜半三更,就是下人也都去休息了,空蕩蕩的大堂裡,隻有兩人坐於其中,外麵微風吹拂而過的細微聲都可以在此刻的寂靜中聽的清楚。

之沐江見了之奉盛,聲音冷淡道,“父親,沐兒有一事跟您說。”

他把佛寺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其中顛倒黑白的地方當然不少,從他嘴裡出來卻像真實到半點不摻假的樣子。

大致就是他這般敬愛爹爹,卻沒想到爹爹要害他,既然如此,為了自保,他逼不得已要說出爹爹的秘密。

“哦?你爹爹能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之奉盛聽著前麵已是皺起了眉頭,現下心中更添了幾分詫異和不悅。

這溫明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在府裡隨他怎麼做都好,反正也沒外人瞧了去,這在外麵還敢胡鬨?

“父親,我以前,曾見過爹爹的院子裡進來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帶著麵具,我不知道他是何模樣,隻知道他隔三岔五的便會來爹爹的院中與爹爹見麵......”

“胡說!”之奉盛眉頭一豎,大喝道。

“父親,我何必騙您,以前我是懼怕爹爹不敢說,可如今我不怕了,他都要毀了我,我又還有什麼好怕的!”之沐江說著說著,冰冷的麵色忍不住崩塌了。

“這件事情一直瞞著父親,是我不對,不過現在與父親說也不算晚,在我成親前兩天,我還曾見過那男人。”

“我嫁給了侯爺,以後也是在侯府,若是我欺騙了父親,父親隻管收拾我,但是爹爹的事情,我希望父親能慎重對待,我保證,隻要父親將爹爹關起來一個月,一定會抓到那個男人。”

“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之奉盛有些信了,或者說這中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個男人跟爹爹的關係似乎不一般,若是您將他關起來,他摸不著原因,隻會以為您是在為佛寺的事情懲罰他,寂寞之下說不準就會給那個男人通風報信。”之沐江說的信誓旦旦。

兩人又是細細交談了一番,雖然對之沐江沒什麼感情,也為之沐江之前的隱瞞感到惱怒,但這中事關尊嚴乃至子嗣的事情,他還是會重視的。

在走之前,之沐江繼續給之奉盛下定心丸,表示如此一來,定然會抓到那個男人。

之奉盛也應下了,他想著,之沐江無論如何都是在這京城,要是真的騙了他,又能跑到哪裡去,又哪裡敢承受後果。

總的來說,他就是覺得之沐江沒膽子騙他。

至於溫明聆.......

不過是關一個月罷了,要是冤枉了對方,大不了他加倍補償就是了。

之奉盛早已沒有剛成親那會兒那麼愛溫明聆了,他以前娶溫明聆時,是真的愛對方,而且那時的溫明聆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如今雖然算不得年老色衰,可也不如那些年輕姑娘雙兒貌美。

何況這些年下來,他明裡暗裡多少知道點溫明聆那些陰毒的手段,對他也就算不上多喜愛了,小事依然會縱容著對方,可大事,就不可能了。

將事情談攏下來的之沐江此時已經坐上了回侯府的馬車,而他前腳剛離開,另一輛馬車便到了。

溫明聆在侍女的攙扶下,踉蹌的下了車。

結果回去還沒能安頓下來,便讓之奉盛關了起來,他不明所以的要見之奉盛。

之奉盛來見了。

得知之奉盛是因為佛寺的事情要懲罰他,溫明聆氣急之下,給對方撩了衣服,想讓之奉盛好好看看之沐江在他身上留下的針印子。

然而也正是這一舉動,讓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怎麼忘了,當時害怕之沐江留下的藥物會讓針孔在他身上留印子,他用了大量的療傷聖品厚塗,針孔留下的印子本就不大,這一抹了藥,頓時什麼痕跡也沒了,隻是觸碰時還會有點隱隱作痛罷了。

之奉盛見他一通哭訴下來,撩起的衣服下卻什麼也沒有,便不再信他的話了,直接轉身離開,讓門口的侍從將人看好,任溫明聆怎麼哭鬨都不加理會。

夜晚的京城,除了那煙花之地燈火通明,其他的人家早已熄滅了燭火休眠,等待第二天的勞作。

在這一片漆黑之中,還有一座府邸亮明了燈火,是魏鎮將軍府。

之沐江回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佇立在府邸門口的扶青和。

已經快入秋了,晚上的風多少有些寒涼,扶青和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風中,等著空曠的道路響起馬蹄聲,才向那處看了過去,他看著馬車跑來在府邸前停下,看著之沐江從上麵一步步踏到了地上。

這一過程中,他一直臭著臉。

旁邊的珠兒連忙跑上前,“主子,夜裡冷,你怎麼穿成這樣就跑了,也不叫上珠兒。”他看起來快急哭了,手無措的抓著之沐江領口的披風帶自,想要弄得緊些,好不讓冷風跑進去。

之沐江現在穿著得還是那身破碎的衣物,唯一完整和能見人的就是還披著一件扶青和的披風,扶青和比他高大許多,披風也就能完美的將他全部罩住。

見之沐江回來了,扶青和上前兩步,在之沐江看過來時,他又停住了,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轉頭回府。

之沐江:......

耍性子?之沐江挑了挑眉,覺得有點新奇。

這家夥還從來沒跟他耍過脾氣。

“侯爺怎麼這樣,主子今天已經很不好了,他怎麼還......”珠兒不平的小聲道。

之沐江拍了拍他的肩,“勿要說了,回去罷。”

晚上的時候,扶青和沒來找之沐江,珠兒自然又是嘀咕了一番,今天見到主子他真的是嚇死了,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跟著對方才好,就是休息的時候,都表示自己要在旁邊陪床。

之沐江失笑的將人趕了出去。

目前的事情,他是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之後就得讓扶青和自己來了。

其實,剛才跟左相說的事情,半真半假,他所說的那個戴麵具的男人的確有,就是之前跟明惟林說的,曾見到的用易容術的人。

但實際上,之沐江已經很久沒看到對方了,而不是在他成親前還見過,他主要就是想讓左相關溫明聆一個月,這一個月他可以清淨些,也防止溫明聆真的跟那人有關係而去捅他們刀子。

之沐江是近乎確定的,那個跟溫明聆見麵帶易容的人,就是那人。

至於一個月後,他們恐怕都不在京城了,就是在京城,也可以借之奉盛的憤怒,為他們前往南河縣助上一臂之力。

是了,還有一點。

也不知道溫明聆回去後,看到已經愈合的傷口會怎麼想,唯一的證據沒了,很後悔吧。

他勾了勾唇,他給溫明聆擦的可不是什麼壞東西,相反是療傷效果極好的藥物,可惜那藥物唯一的缺點就是擦著比較疼,效果是不必說的。

再加上溫明聆有意維護自己的皮膚,那證據當然是留不下來了。

這些事情也不過是在之沐江腦中過了一遍,他就不再想了,蓋上被子打算睡個好覺。

大概是躺了一會兒,在他快要入睡,已經有些迷糊時,周圍便有了動靜,那動靜很小,小到一般熟睡的人是不會發現的,可之沐江被吵醒了,他並不慌亂,隻是閉著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裝作還在睡的模樣。

那人來到之沐江床邊靜站了一會兒,然後掀開了被子。

之沐江隻覺得一股冷意過後,一道熾熱的溫度躲進了他的被窩,將他抱住,還咬了咬他的嘴唇。

“小騙子。”那人恨很道。

然後將他往懷裡拉了拉,接著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動了,腦袋縮在他的脖子上,又吸又舔,過了片刻,呼吸便慢慢平穩了。

睡著了。

之沐江睜開了眼,因為被頭發擋住的緣故,他看不到對方的臉,不過就算看不到,也可以很輕易的知道這人是誰了。

唔,不是生氣嗎?還跑來把他當枕頭。

之沐江把扶青和的腦袋從自己鎖骨上扒拉下來,捏了捏對方的鼻子後就縮進對方的懷裡睡覺了。

翌日早上,之沐江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扶青和,如果不是脖子上還殘留的痕跡,他差點都要以為自己記錯了。

摸了摸脖子,他無所謂的起來洗漱了,就像往常一樣。

不過也好像不一樣。

比如,今天少了一個人。

“李慶呢?”之沐江結果珠兒遞來的毛巾,還是微燙的溫度,壓到臉上時帶著讓人全身疏散的熱度。

“好像昨晚就讓侯爺......”珠兒神情怪異,做了個摸脖子的手勢。

之沐江點頭,算是知道了,除掉李慶,他心頭也是舒服了許多,誰會喜歡沒事放個人在旁邊監視自己,現在,佛寺的事情應該小範圍的傳開了。

要是上麵那人注意到了扶青和的行為,定然會去查,最後也會查到佛寺的事情。

清楚後的那人也就沒法再給這府邸塞人,沒辦法啊,扶青和那麼喜歡自己的夫郎,現在自己夫郎擔驚受怕的,嚴加看管府邸也沒有問題吧。

若是那人再細心查一查,就可以知道當時在皇宮門口的事了。

當時之沐江可是沒給扶青和半點好臉色,扶青和還是巴巴的跑過來親近他。如此,更加確定了扶青和是真的對自己夫郎好。

那為了夫郎不再招人,侍衛森嚴,也不成問題。

他隻是一個紈絝罷了,一個紈絝哪裡會想那麼多,自己的夫郎害怕,他就去儘力做到他以為的最好咯。

之沐江洗漱過後,下人就帶了早膳來,比幾天前的更加精致和多量,還有許多之沐江喜歡的小點心,這些點心大部分都是京城有點名氣的東西,每天份額有限,排隊都要排上幾個時辰。

但之沐江一個沒吃,全賞給了下人。

他吃膩了。他本就不太愛吃甜食,而這些點心是因為甜味淡,且的確味道不錯,才吃上一些的,可總是吃的話,還是會膩味的。

這一舉動,傳到了扶青和耳裡就是,跟他生氣了,不理他了。

扶青和又氣又無奈,明明是之沐江這樣不愛惜自己才讓他生氣的,隻要對方跟他保證以後不再這樣了,他絕對不會不理對方的,可沒想到對方現在還跟他鬨脾氣了。

扶青和表示堅決不服軟,一定要讓之沐江知道,他這麼做是不對的,以後彆再拿自己做賭注。

然後,他中午的時候就跑到之沐江那邊蹭飯了。

之沐江看著下人上的,比平時多了兩倍的量和多了的碗筷,以及不請自來,默默吃飯的扶青和陷入了沉默。

他就這樣端著一碗熱米飯,靜靜的身邊大口吃的人。

扶青和一開始還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吃飯上,到了後麵,也許是那目光實在太顯眼,他的速度逐漸放緩了一些,還想偷偷的撇一眼之沐江,這一眼,不僅發現對方一口沒動,還對視上了。

他又快速的縮回了目光,隻不過在吃了一口後,就目不斜視的往之沐江碗裡夾菜。

沒一會兒,那碗裡就堆滿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