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月亮的光輝鋪灑大地。沒有雲層的遮掩,便是夜晚,天空都清新透亮。
路邊傳來陣陣稻花的清香,稻田裡的蛙聲此起彼伏,勢必在夜晚鳴奏交響的樂章。蟬兒伴著悠揚的奏調,綿綿不息。遠處傳來陣陣犬吠,點綴在寂靜的夜晚,平添一抹夜歸的心安。
蘇謹言許多年沒有見過如此富有農村氣息的夜晚了。原本因為穿書而有些壓抑的心情也逐漸地舒緩了下來。他很快便到了住處。
蘇謹言的新房實際上就是徐小花在徐家的住處。這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坯房,若硬是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農家最普通的那種豬圈了吧。隻是現在不能養豬,豬圈便被收拾了出來住了人。
與之對比的便是這屋子旁的一座青磚大瓦房,那是徐家一家人的住所。
這便是所謂徐家人對徐小花的好,一家人都住大屋子,偏讓一個小姑娘住豬圈收拾出來的屋子。
這一刹那,蘇謹言對徐家的印象跌到了穀底。
隻是,按照道理來說,他娶了小花也不應該是住在這裡,知青院裡應該也能收拾出來住處的。
蘇謹言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記憶之後都要忍不住氣笑了。
原主被逼娶徐小花反抗無果後,心灰意冷,竟然生出住在徐家便能時常看到徐嬌嬌的想法。於是他便忍住了心中對徐小花的不耐,打算婚後與徐小花住在這邊。隻是,他尚未來得及將自己的東西搬過來,便被徐嬌嬌給約出去了。
答應了徐嬌嬌的約會,他的心裡哪裡還有什麼搬家?結婚?
真真是可悲可歎的一個癡情人。蘇謹言抽了抽嘴角,不過他還是慶幸原主沒有將東西都搬過來。
畢竟書中寫到,“蘇謹言”一搬過來,便以往後要一起吃住為由,將自己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給了徐嬌嬌。他白白便宜了徐家人,卻得不到徐家人半點感動,隻覺得他更加老實可欺罷了。
不過饒是這樣,蘇瑾言發現原身早就在昨天就已經拎了20斤的糧食去了徐家,說是往後一個月他晚上的夥食。是的,他早上和午飯都在學校食堂吃,唯有晚飯是打算跟著徐家吃的。
蘇
謹言推門而入,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他的視線瞬間暗了下來。
沒有了月光的照射,屋子裡除了一盞冒著烏黑煙霧的煤油燈,便沒有了任何光源。
他端起了煤油燈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裡麵除東邊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旁有一條長凳以及角落裡有一張床外,竟是什麼家具也沒有了。
細看一下,那床也不過是兩塊木板搭起來架在長凳子上的。
床上麵掛著一個打著補丁的白色紗窗,他走上前去,才發現床的邊緣還坐著一個人。
坐在床邊的姑娘顯然很困了,頭小雞啄米式一點一點的,困頓的根本睜不開眼了,連他走進屋子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反應過來,隻留給蘇謹言一個黑乎乎的頭頂。
他歎了一口氣,小姑娘這麼困都沒有睡下,她在等誰,簡直不言而喻。不可否認的是,蘇謹言的心軟了一下,他不忍心將小姑娘喚醒,但也知道,這樣睡根本就不舒服。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小聲喚道:“小花,要睡覺躺倒床上去睡吧。”
小姑娘卻仿佛被什麼給驚醒一般,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猝不及防之下,與蘇謹言頭碰頭撞到了一起。
小姑娘抬起頭,期期艾艾地喚了一聲:“蘇大哥?”
她一邊摸著頭一邊往後退了一步,卻忘記身後根本沒有路了,便一下跌坐在了床上。
許是還沒睡醒,她的眼角滲出生理眼花,小心翼翼地問詢道:“蘇大哥,你回來了啊?你餓了麼,我……”她本想說她去給他弄點吃的,卻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弄到吃的。
她忍不住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角,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她顯然是在害怕他。
“沒事,沒事,我隻是看你困了,想要提醒你去睡吧。”蘇謹言忍不住安撫她。
可小姑娘一聽這話,更加緊張了,她猛地抬頭看著蘇謹言,眼神迷茫又無助。她忍不住攥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牙咬著嘴角,竟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了。
直到這時,蘇謹言才看清了徐小花的全貌。
隻見她身上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衣衫,要說唯一有什麼映襯今日這樁喜事,那就是衣服的顏色是大紅色的罷了。
可衣服哪怕是紅色的,上
麵也打滿了補丁,雖說如今是1974年,大多數人的衣裳都打了補丁,隻是都沒有她這件的補丁多罷了。
她紮著兩個□□花辮子,一雙大眼含著淚,可能是沒睡醒,看著有些霧蒙蒙的。昏暗的燈光下,平添幾分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