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誰的氣?
還能……生誰的氣?!
此時他冷眼對著誰,就是生誰的氣唄。
理智漸漸回籠,紀見星猜測,很可能是她昨晚一挑六,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喝得爛醉如泥,他剛好趕來救場,順便幫她善了後。
這樣一來,她醒在醫院就說得通了。
紀見星後悔極了,早知道不該把棉被蹬開的,眼下沒遮沒掩,被迫全方位接受他那毫無溫度視線的淩遲,誰受得住啊?她消極地想,現在裝不清醒、裝柔弱不能自理,昏過去能不能行?
下一秒,冷如南極五萬年不化冰雪的聲音不偏不倚地砸入她耳中:“紀小姐醒了?”
紀小姐醒是醒了,但她喝斷片兒,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彆想著秋後算賬!
紀見星在腦內搜尋出酒精中毒的症狀,眼皮沒精打采地耷拉下來,虛弱地喘著氣:“胸口好悶哦,有點想吐。”
見他不為所動,她惟妙惟肖地乾嘔了一聲。
醫生呢,快叫醫生進來。
然而,乾嘔沒引來醫生,反而引出了空空腹中的轟鳴聲:“咕嚕咕嚕……”
紀見星破功,裝不下去了,躺平任他處置。
談行彧確實是打算給她個教訓,免得她以後再像昨晚那樣魯莽行事,他有的是手段對付三隻老狐狸,無需她親自動手,陷於風險之中。
他冷聲道:“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紀見星捂著臉,小聲回答:“知道,錯在我太敬業了。”她從指縫裡望著天花板,進行深度的自我譴責反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怎麼可以為了替老板分憂解難,不顧自己的身體,甚至不顧生命安全赴一看就是鴻門宴的酒局?”
“赴局也就罷了,我怎麼能一人喝趴六個大男人,視他們的男性尊嚴於無物,隨意踐踏至腳下?傳出去讓他們往後在公司以何臉麵做人、處事?”
她年紀輕輕,酒量這麼好的都進醫院了,朱牛馬仨董事跟他們的助理能全身而退?說不定也在醫院哪間病房住著輸液呢。
心理稍微平衡了。
談行彧麵無表情地聽著她狡辯,一言不發,指尖有意沒意地敲著椅子扶手。
紀見星感覺他一下下的敲擊落在了她心坎上,意識到事態比想象中嚴重,忙將所有的真誠搬運到麵上,“我最錯誤的是,連累日理萬機的談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幫我收拾爛攤子,還送我到醫院,守著我醒來,您的大恩大德……”
等等,萬一他以此要求她當他的協議未婚妻怎麼辦?!
她坐起身,握住拳頭,以表決心:“我一定會更努力興風作浪,惹是生非,爭取早日搞垮嘉汽!”
片刻後,談行彧淡淡地問:“說完了?”
紀見星用儘渾身解數換不來他態度的鬆動,餓得不行,想吃東西,四處找不到手機,應該是在他那兒,5G時代,誰拿了手機誰就是爸爸,擁有絕對掌控權,她垂下認命的腦袋:“談先生,對不起,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回想起昨夜種種荒唐,談行彧微敞開的長腿,換成了交疊的姿勢,眉峰如聚:“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啊?紀見星懵圈,她就意思意思客氣一下,他怎麼還順著杆子往上爬,上綱上線了?
男人眼梢風冷冷地掠過她:“難道紀小姐忘記昨晚在你家對我做過什麼事了嗎?”
紀見星第一個念頭——
難不成她執念太深,借著醉酒的機會得償所願摸到了他的翹臀?!天啊太可惜了吧,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完全忘了是什麼手感,摸和不摸有什麼區彆?!
第二個念頭:在我家?
原來他是先送她回家,看情況不妙再送來醫院的啊。
紀見星再次看過去,可能是整晚沒睡,男人眼下有著明顯的倦意,下巴微微冒出淡青色的胡茬,向來衣著講究的他,襯衫不再平整,褶皺叢生,看著不修邊幅,有種難得一見的頹廢美感。
該不會昨晚真慘遭她的蹂`躪了吧?!
紀見星沒醉過白酒,不清楚醉後是什麼狀態,何況她的記憶停留在說“談先生,你來啦”的那刻,後麵發生什麼事,全忘記了。
不能隻聽他一麵之詞,她家有監控,事實如何,等拿回手機調了視頻,一清二楚。
畢竟處於下風,紀見星難免心虛,遲疑地問:“我、我對你做什麼了?”
談行彧並不答她的話,單著手,以兩根手指解開襯衫最上麵的扣子,衣領隨意一撥,線條硬朗的鎖骨要露不露。
紀見星移開眼,在心內對他這種以美`色迷惑她神智的行為表示不齒,說話就說話,好好的脫什麼衣服?
餘光中——
原本扣得嚴嚴實實的扣子又被解開了第二粒,黑色襯衫下,男人胸口處白皙緊實的肌理裸`露,仿佛藏在烏雲後的明月露出一角,泛著柔和的光澤,既神秘又旖旎。
好吧,她承認,似乎真有些被迷得神誌不清了。
彆停,繼續脫啊。
談行彧動作停頓,手指輕按著第三粒紐扣,捕捉住那占便宜的餘光,然後直直地對上她眼睛,讓她無處可躲。
他懶散地倚著椅子,克製喉中難耐的乾啞,說話的氣音拿捏得恰到好處,低而沉,又字字清晰地指控她犯下的罪行:“昨晚,你脫我衣服了。”
紀見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