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文羽穆也基本適應了薛家的生活。

薛家人口簡單,主子少,下人也很少,一個主子身邊配一個跑腿伺候的,還有廚娘一個,粗使婆子一個,門房一個。

管家原是沒有的,薛老爺去後,原本跟在他身旁的管事便自動成了管家,跟著薛大少爺的小廝則轉而去管著田地和農莊。

薛母已經放權,薛家內宅一應事務都歸大少奶奶陸氏打理。外務則是薛亦管著,管家輔助。

這兩日,陸氏也使人請了文羽穆去她院子喝茶聊天,言談間釋放著善意,也有幾分試探。

文羽穆感覺到她深藏的焦慮,有些同情她也不容易,便委婉的透露出自己不想爭權的意思,陸氏這才放鬆。

等到他走時,又殷切的邀請他時常過來聊聊天,並說兩個孩子都極喜歡他。

文羽穆也很喜歡兩個小孩,對陸氏的印象也不差,便笑著應了。

不過常來應該是不太可能了,他畢竟是個男子,就算是嫁了人的花印,也不能和寡嫂來往過密。

出了陸氏的院子,他穿過花園,往自己院子走去。

路過池塘時,隻見一尾鯉魚躍出水麵,帶出一串水花,隨後擺著尾巴紮進了水裡,三兩下不見蹤影,隻餘點點漣漪在水麵。

他不禁歎了口氣。

小暑好奇又擔憂的問,“夫人為何歎氣,是想二爺了嗎?”

真是個小憨妞。

“你家二爺就在院裡,幾步路的功夫,劃得來想嗎?”

小暑吃吃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胡亂猜的,那夫人是為何不開心呀?”

她經過小滿的教育改造,已經洗去了剛進來時的畏畏縮縮,變成個開朗活潑的丫頭。

文羽穆心道,他隻是感慨,陸氏這麼優秀的女子,卻因為時代原因,一生都隻能困在小小後宅,喪夫之後,還要看弟弟弟媳臉色,何其慘淡。

就像那尾鯉魚,雖然美麗,卻隻能短暫的跳出水麵,最終還是困在一方小池塘裡。

這話卻不能對小暑說,在人後議論自己嫂子,像什麼話。

他便道:“你就當我是想二爺了吧。”

小暑疑惑地眨了眨眼,最終猜想

他是不好意思承認。

她笑著道:“二爺和二少奶奶真是,真是……那什麼情深。”

文羽穆委實無語,甚至都懶得糾正她。

小暑笑眯眯的道:“我不識幾個字,也是聽小滿哥說的,到了嘴邊卻又忘了怎麼讀。總之,就是感情很好,很好,的意思。”

她笑起來就很喜慶,文羽穆看著心情也好,就逗趣的問她,“你小滿哥還在背後跟你說什麼了,都一次說來。”

小暑掰著手指頭道:“哎呀,那可多了,小滿哥跟我說,我們這樣貼身伺候的,最要緊就是記住主子的衣食起居,伺候的周周到到的。還有,要有眼力見,主子不想要我們跟著的時候,就自己退出去。”

“還有還有——”

她突然興奮起來,還左右掃了兩眼,壓著嗓子道:“小滿哥說,二爺娶您的聘禮足足有兩千五百兩呢,隻比大少奶奶那邊少了五百兩呢。”

兩千兩啊!她爹娘將她身也不過得了十兩銀子。

她憧憬的道:“兩千兩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簡直不敢想……購買二百個我啊!”

文羽穆笑罵道:“小滿這家夥該收拾了,怎麼什麼都說。”

這兩千五百兩聘的是誰,外人不知道,小滿還能不知道嗎?竟是為了在小丫頭麵前炫耀,胡說一氣。

說起來,這還不是最氣的,最氣的是文常氏收了兩千五百兩聘禮,給他的壓箱銀子卻隻有三百兩!

三百兩!加上陪嫁的首飾被褥等雜物,也就撐死了五百兩!

真是好大的胃口,欺瞞了人家,還敢從中貪掉兩千兩銀子!

文羽穆這才明白敬茶時薛母為什麼那樣說。就文常氏這個操作,如果不是薛亦表現出對這個妻子的滿意和喜愛,薛家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

就算拿文常氏沒辦法,對他這個兒媳婦也決不會有好臉色。

他不由得想,小滿特意將這事告訴小暑,莫非就是想通過小暑的嘴來告訴他?

文常氏如此行事,薛家上下自然是很氣的,小滿自幼跟在薛亦身邊,自然是很為他打抱不平。

想透了這一節,他倒沒那麼氣了,隻是對小暑道:“小滿這家夥,竟敢私下泄露主子**,你不要跟他學,以後這件事不許再提。

“還有,罰你三日不許同小滿說一個字。他若問,你就隻許說,二少奶奶吩咐了,叫我不許同你說話,背後說人閒話舌頭會變長。”

小暑見他好像生氣了,捂著嘴不敢說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回到院裡,文羽穆自己進了屋子,小暑便到了走廊轉角處的水房候著,小滿也在那兒,正躺在長椅上打瞌睡。

水房沒有床,為了讓下人休息,擺了幾張藤編的長椅,矮矮寬寬的,睡起來倒也舒服。

小滿見她回來,就笑嘻嘻的招呼她,“妹子快來,滿哥這兒有一包果脯,是咱們薛家茶樓的大師傅做的嘞。”

小暑走到他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了,眼睛瞅著他手中黃燦燦的果脯,卻不同他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