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爾體貼道:“隻是一個幫助你度過發情期的臨時標記,我很快就會去偏遠星係執行任務,等到我從那裡回來,一切都結束了。”
出於對曾經的好上司和半個友人的信任,白牧星接受了這個方案。
從艾瑞爾信息腺中提取出的信息素通過一個簡單的小手術,被注入了白牧星腺體中。
他的發情期如預料般平息下來。
但艾瑞爾那邊卻並未像之前保證的那樣去了偏遠的星係執行任務,而是在手術結束後出現在了首都星,出現在白牧星麵前,肆無忌憚地散發著信息素。
alpha壓製力極強的信息素湧入白牧星呼吸間。
作為被艾瑞爾的信息素標記的Omega,白牧星被來自本能的臣服性抽軟了骨頭,要付出極大的意誌力才能保持清醒,不朝著艾瑞爾俯首稱臣。
他當時神智已經很恍惚了,頭暈耳鳴。
朦朧中,聽到艾瑞爾含著笑意的聲音,配合著耳邊的雜音,像是一場荒誕的話劇。
“……你知道嗎?牧星,從你剛進軍隊時我就注意到你了,但你那時候隻是一個beta,我不可能娶一個beta。而且你很傻,連彆人跟你示好都不知道,我暗示過你許多次,但你恐怕都沒意識到吧?”
白牧星隻覺得渾身的血一點點變得冰冷。
他看向這個曾經對自己照顧有加的上司,連回憶中最後一絲溫情都破滅了。
原來從一開始,艾瑞爾就沒有把他當成過什麼“朋友”。
他的退讓和溫和,從始至終,都隻是下一次掠奪前的偽裝。
alpha的聲音落在他耳畔,像是死刑前高高在上的宣判:“你知道你分化成Omega之後我有多高興嗎?匹配度100%,你注定是屬於我的。”
“做我的Omega吧,牧星,和我結婚。”
艾瑞爾將一切都打算得很好,他會用信息素引誘白牧星進入被動發情期,徹底得到這個Omega。
但他還是低估了白牧星的決絕。
畢竟是從戰火中活下來的、曾經他手中最好用的尖刀。
無數次徘徊在生死之間,並活了下來。
即使分化成了Omega,流淌在骨血中的血性也不會因此減少。
白牧星紮穿了自己的腿部動脈,用疼痛硬生生抗住了信息素引發的結合熱,利用一切刁鑽的技巧和艾瑞爾打了個兩敗俱傷,撐到了警察的到來。
艾瑞爾因為試圖違背Omega意願進行最終標記被處罰,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都不用白牧星動手,另外三個心心念念和他結合的alpha就紛紛借此咬住了艾瑞爾和他背後的家族。
艾瑞爾要是成功了,他們還真沒什麼辦法,但既然沒成功,自然少不了來自競爭者的打擊報複。
從那之後,兩人徹底決裂。
想起那些像是鼻涕蟲一樣令人反胃的過往,白牧星原本就淡漠的表情更冷了。
頰邊蒼白的病色給他不虞的臉色起了最好的偽裝,並不顯得突兀。
艾瑞爾走到他床前,道:“無需多禮,我代表軍方來看望你。”
白牧星斂下眼睫:“謝謝。”
艾瑞爾沒有坐在床邊的座椅上,他保持著挺拔的姿態,就那樣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白牧星。
白牧星聲音淡淡的,和印象中那個冷淡的下屬如出一轍。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傷病讓這個人顯露出了一絲平時極其少見的脆弱,瓷白的麵容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如夢境版破碎。
夢境……
想起前幾日的夢境,艾瑞爾還有些恍惚。
他居然夢到白牧星像個Omega,他在夢中像一條狗一樣被對方迷得失去理智。
真是瘋了。
艾瑞爾很難描述自己從夢境中醒來的心情。
雖然他確實很喜歡白牧星這張臉,但白牧星隻是一個beta,一個不能為家族帶來優質後代的beta,他最多隻能給白牧星一個情人的名分。
而且白牧星這人實在很不識趣,他暗示過幾次,對方沒開竅一般完全領會不到。
時間久了他也覺得膩味。
他還不至於對一個beta不擇手段,白牧星在軍隊中也頗有名氣,邊關戰事吃緊,白牧星並不是能隨意擺布的對象,鬨大了會對他營造出的形象有所損傷。
他終究要和一個身份高貴的Omega結合,婚前搞出太多醜聞不是明智的選擇。
世家們私底下玩的再開,表麵還是要足夠光鮮亮麗。
艾瑞爾一直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他接受最正統的貴族教育長大,那些教導讓他從小就能從每件事中分析出利弊,從而決定要不要行動。
就比如說,按理說他完全沒必要來這一趟,保密慰問一個受傷的退役軍官,基本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對他往後的仕途不會有任何幫助。
但因為那些綺麗的夢境,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夢中,白牧星剔透的淺色眼眸因為信息素的作用染上水色,那雙一貫冷淡的眼眸燃起情熱和火一樣的尖銳怒意。
他身上散發著屬於自己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但那股標記並不完全,應當隻是個臨時標記。
即使在夢中他也能感受到自己想要徹底標記白牧星的急切心情。
那個夢的觸感實在太真實,真實的像是曾經發生過一般,以至於那種渴望和躁動也通過夢境切實地傳遞到他身上。
他每天早上醒來都有幾分鐘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區彆,陷在對於白牧星的渴望中。
甚至開始alpha假性發.情,就連他的父母都詢問他最近是不是和Omega走得太近了,警告他做好收尾工作,不要在和另一位貴族Omega聯姻前將醜聞鬨得滿首都星都是。
艾瑞爾心想,並不是Omega。
是一個beta。
他被一個beta迷暈了頭。
他滿腦子都轉著白牧星的身影。
所以,即使理智上清晰無比地知道這是一趟沒有收益的行程,他還是支開了原本負責這趟行程的就下級,主動攬過了這趟活。
艾瑞爾的目光落到白牧星頸後,看見那一片刺眼的雪白紗布。
他知道白牧星身上發生的事,他這次來的名義也是代表軍方表達對退役軍官的關懷,安撫對方不要將這件事鬨大,造成輿論事件。
——白牧星的腺體因為一場至今都沒有找到凶手的意外事故被毀了。
關於這件事的詳細報告他早已看過好幾遍。
一場很倒黴的意外,退役後激素紊亂處於虛弱期的軍官,在給父母掃墓歸來的路上,戒心最低的時刻,被歹徒趁虛而入。
大雨帶走了一切可能存在過的證據,警方那邊實在找不出破案的頭緒,案子大概率要不了了之。
從邏輯上,找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他不知為何覺得這場意外極其突兀,甚至刺眼。
隻是研究了好幾遍,也沒抓住那種違和感的出處。
考慮到白牧星的退役軍官身份,軍方決定派人來安撫他的心情,儘可能不要將這件事搞的太大。
一個beta被割掉腺體不算什麼,他們的腺體並不值錢,但要是因此引發alpha和Omega群體間的恐慌就麻煩了。
也有一個擔心是怕這種事鬨出輿論後引起模仿作。
到時候比起bete,柔弱的Omega是更合適的下手目標。
首都星最近已經夠亂了,他們需要規避一切可能引發更大動亂的因素。
艾瑞爾對這些一清二楚。
但到了醫院,親眼看到這人頸後裹著紗布麵色蒼白的樣子,他忽然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隻覺得被一種說不出的心煩意亂填滿。
一股惶惑湧了上來,緩緩將他這個在沙灘上試圖尋找什麼的小蟲子淹沒。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怎麼會這樣呢?
艾瑞爾心中有個聲音冒出來,聲音從細弱漸漸變得刺耳。
對他說,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白牧星的腺體怎麼會毀掉呢?他應該分化成一個Omega啊?
……Omega?
艾瑞爾愣怔一瞬,他真是魔怔了,竟然被一個夢影響得那麼厲害。
先不說一個27歲的beta,帝國史上從未有過這麼大年齡分化的先例。
況且如今擺在他麵前的現實就是,白牧星的腺體已經毀了,彆說Omega,往後連個正經的beta都不算。
他那個寫滿幻想的夢境,對比起眼前的現實,一時竟顯得像個荒誕的笑話一樣,說出去隻會惹人發笑。
但……那麼真實的一切,真的僅僅隻是一場夢嗎?
艾瑞爾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了,他踩在醫院冷硬的瓷磚地板上,卻感覺身體的一部分輕飄飄的,不知道是不是靈魂一角還陷在夢中,沒能隨著軀體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拉工具人出來溜一下。
下一章就跑路了,然後開始網戀詐騙環節(?
然後榜單原因需要壓字數,但是我斟酌了一下感覺下章拆開發體驗不太好。所以明天不更新了,後天更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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