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1 / 2)

蘇知下意識想說,沒醒。

讓他一個人再冷靜一下吧。

但他忘記了,某些時刻,謝疑的疑問句往往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大部分時間門僅僅是一種宣告。

一種他要開始進食前的禮節性的告知。

好吧……其實也不是很有禮節,因為他就真的隻是告訴一下。

蘇知一時間門沒記起來這點,他腦子還亂著。

他隻是眨了下眼,還在發愣,就被落下來的男人的薄唇堵住了氣息。

謝疑親人的時候很有欺騙性。

他一開始的時候往往有幾秒鐘的時間門安靜不動,僅僅是用唇貼著,令人感覺他仿佛是個十分溫柔紳士的情人。

但要是因此真的放鬆警惕,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他會在人放鬆下來的時候猝然發難,像一頭頗有耐心的狼,為了後麵的收獲,他可以假裝良善,麻痹獵物的神經後精準叼住致命弱點。

蘇知第一次被他親的時候也是微醺,被貼住唇摩挲一會兒,被親得軟乎乎,沒有一丁點警惕心。

結果下一秒就冷不丁被咬破了唇角。

他悚然一疼,下意識覺得有點不對勁,心臟砰砰狂跳,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略驚慌地想把謝疑推開。

但為時已晚。

謝疑的舌尖已經擠了進來。

猶如此時此刻。

蘇知原本對重生這件事還實感不足。

即使他的目光看到了謝疑從浴室中走出來,理智上也知曉如今所知所感無法再用幻覺來解釋。

但他靈魂的一部分仿佛仍舊遺失在另一個時空中。

慣性覺得眼前看到的人影是他臆想出來的一碰就碎的幻覺。

太奇怪了?他竟然真的回到了十幾年前嗎?

這件事能用科學道理解釋嗎?如果這種事都能發生的話,那他從前見到的那些謝疑的幻影也真的僅僅是幻影嗎?

這算什麼,選擇性科學?

他會不會下一秒鐘一睜眼又回去那個世界?

……

一直到此時,此刻,這一秒鐘。

這個吻落下來。

這些雜亂的想法才像是被一隻強勢的手按住,冷然地拂開。

帶著蘇知陌生又熟悉的強勢力道。

這個侵得很深的吻像是一個錨點,把他散亂的遊離的靈魂抓了回來。

一同撲來的還有謝疑身上的氣息。

他身量高,大約有一米九,由上而下的俯身親半坐起來的蘇知,周身微冷的水汽攜裹著他本身淡淡的薄荷和煙草混雜的氣息,席卷而來。

被碰到的瞬間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某種應激反應。

蘇知忽然有些慌亂。

他的胸腔像是極端乾渴般劇烈起伏一下,空著的那隻手慌亂在空氣中揮舞,撞在謝疑肩膀上。

下一秒就被男人抓住手腕,壓到胸口。

不輕不重的力道,不至於讓蘇知很疼,但也讓他絕對掙脫不開。

身體隨之迫得更近了,近到蘇知幾乎感知到了謝疑身上的肌肉輪廓。

隨著主人迫近動作略微繃緊充血。

謝疑身上的肌肉並不是那種在健身房練出來的、隻為了美觀的純觀賞性肌肉,蘇知很清楚地知道,其中蘊含著實打實能一拳打碎人骨骼的力道。

彆墅二層有一間門訓練室,包含了日常健身和,設備齊全。

還有一位私人教練隨時待命。

訓練室大部分時間門都是謝疑在用,蘇知平時對這些沒興趣。

他唯一一段時間門對這種事尤其熱衷,還是因為總是打不過謝疑,太懊惱了,開始突發奇想有沒有可能他努力鍛煉一下能提高勝率呢?

蘇知就非常辛苦地練了一陣子。

彆說,他那陣子還真練出了一點成果,身上的肌肉硬多了,教練都誇他進步快。

結果轉眼就看到謝疑麵無表情地幾拳打破了一個拳擊沙袋,是個蘇知那時候用儘全力打都晃悠不幾下尺寸的沙袋。

他看著其中的沙粒嘩啦啦的流出來,心也跟著一起涼了。

“……”

蘇知之後就不懷抱健身能讓他暴揍謝疑的這種幻想了。

蘇知從前每次跟他打架的時候——其實那大概也不能稱作打架,用蘇知單方麵掙紮撲騰兩下然後被鎮壓來形容更準確,如果謝疑真的認真跟他打,他這種普通人的身板根本就是去送菜的——每次撞到他繃起來的肌肉都覺得硬邦邦,有幾次都把他的手背、手肘給撞青了,留了好一陣子的淤痕。

因為他的皮膚薄,無論什麼痕跡都特彆顯眼,青色的淤痕在皮下洇開一片深色,觸目驚心。

看起來簡直跟遭受了什麼毒打一樣。

去上班的時候遭遇同事的詢問,蘇知沒好意思說是他跟人打架沒打過,碰瓷出來的。

隻得含含糊糊地說是不小心碰到桌角。

熱心同事目露懷疑,誰家碰到桌角能在手背、手肘上碰出來好幾塊啊?

也不拆穿他,過了會兒突然仿若閒聊地說起社會新聞,遭受暴力一定要及時求助法律幫助。

蘇知:“……”

好丟臉,好丟臉。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他都覺得臊得慌。

都怪謝疑!

……

他腦海中關於重生的不安感隨著這個吻褪去了。

重新浮現出來的卻是關於無數關於謝疑的回憶。

那些原本他以為全部忘記的回憶,隨著每一點細微的接觸,如同被熄滅後被重新點亮後的燈盞,倏然亮起。

蘇知的眼睫抑製不住的顫動起來。

謝疑沒有閉上眼,他喜歡在每個時刻緊盯蘇知的模樣,看蘇知因為他產生的所有反應。

從他的視線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蘇知不斷顫抖的鴉羽,像一對黑色的纖弱蝴蝶,會因為捕網落下掙紮、會因為危險臨近驚惶。

但他所有的力道在捕捉他的人麵前都隻是無意義的掙紮。

蘇知的眼角也有點紅,不知道是因為窒息,還是因為抗拒。

被他抓住的手也略有些顫抖。

“……”

果然還是不情願嗎?

昨天那些話果然就隻是喝醉了的胡言亂語。

他閉了閉眼,沒有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蘇知有種死了一輪,又重新活過來的奇怪感受。

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沁出了些許濕意,將眼睫染得有些潮濕。

不知道是不是被親傻了。

看起來有點呆。

謝疑又吻了吻他眼角。

像個守財奴一樣,十分吝嗇地把這一點水痕也收走了。

他總是對蘇知身上的一切都有種古怪的占有欲。

像條護食的狼狗。

大概是因為這次蘇知沒有明顯的掙紮,他還算比較滿意,兩個人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針鋒相對,蘇知想做的時候就會微妙地軟一點。

他嘴巴上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但謝疑可以從他細微的肢體動作上察覺到。

謝疑鬆開他的手腕,他的力道控製得極好,手腕上隻留下一圈淺淺的紅痕,很快就會散去。

蘇知的手上根本沒用力氣,被放開後一下子順著滑到對方側腹。

蘇知被這股觸感驚得眼皮子一跳,視線跟著落到眼前人身上。

看到眼前毫不掩飾的另一具軀體。

這是一具年輕的、充滿蓬勃朝氣和濃烈雄性特征的身體。

謝疑隻比蘇知大四歲,今年不過二十五。

相比起他在商業上的成就,簡直是個奇跡般輕率的年紀。

絕大部分業界大佬在他這個年紀絕對無法比擬他如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