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你裝什麼窮 楚青晏 17740 字 3個月前

第20章

有人被送包,有人卻要自己賺學費!

因為貧富差距過大,自己無形之間炫了富,這給沈同學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奪麼大的傷害啊!

難怪沈瑜聽說有人給自己送包包會心裡不平衡。

連喬感慨萬千的想,原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裝的不夠像!窮的還不夠接地氣!

“那可不。”梁寬繼續說:“老王之前還想給沈大佬申報助學金項目,但是後來好像是因為沈大佬錯過了助學金申報的答辯會,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連喬無語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錯過?”

“這算什麼。”梁寬徒手拆開手裡的包裝袋,拿了一片兒鍋巴塞進嘴裡:“沈大佬連期末考試都能鴿,你知道嗎?他是我們漢林校史上唯一一個連續留了兩級的神人,就是因為他鴿了兩次期末考。”說罷,他把鍋巴袋兒遞到連喬眼前:“你吃不吃?”

“吃!”連喬從善如流的把手伸進了梁寬的鍋巴袋兒裡:“那所以說,沈瑜其實現在應該上高三,比我們都大兩歲?”

“小仙女,看來你跟沈大佬是真的不熟啊。”梁寬咋舌道。

“不瞞你說,我們三個在政教處抄校規那回,是第一次見麵。”連喬認真的回答。

梁寬震驚的舔了一下手指,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那他們傳的跟真的一樣。”

連喬:“……你們造謠都不需要依據的嗎?”頓了頓,她麵無表情的改口:“算了,有依據就不叫造謠了。”

梁寬自語:“那高二七班那群人義憤填膺個什麼勁兒啊……”

“什麼?”連喬問。

“你看我們學校貼吧沒?”梁寬說:“就那天沈大佬不是帶著你走了嘛,後來聽說高二七班的那個孫學姐哭的眼睛都腫了……”他說著說著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慌慌張張的拉了一下連喬的衣角:“低頭低頭。”

連喬:“?”

昏暗的天色中,她低下頭的功夫便與什麼人擦肩而過了,連喬猛然一怔——她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她走了兩步,忍不住駐足,回首。

“哎喲嚇死我了。”梁寬在一旁撫了撫胸口,碎碎念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才孫學姐應該沒聽見我說什麼吧……”

“你說剛才過去的人是孫書悅?”連喬問。

“是啊。”梁寬道。

連喬怔了怔,顰眉問:“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味道?”梁寬茫然道:“鍋巴味?”

“不是。”連喬說:“是creed的銀色山泉——”

“什麼什麼泉?”梁寬十臉懵逼。

“就是香水味。”連喬憋了一下,換了種通俗易懂的說法。

“啊,就這啊。”梁寬說:“聞到了呀。”他不以為意的晃了晃頭:“孫學姐經常偷偷化妝的,不過她自己是年級紀委,當然不會舉報自己咯。”

連喬沒說話。

她在心裡敲了一下小邊鼓,“咯噔”一聲。

倒不是她看不起孫書悅,這瓶香水在眾多的奢侈品香水中雖然稱不上稀價,但對於一般的學生黨而言價格絕對不算便宜,味道也並不十分受大眾的喜歡,剛推出的時候周圍不少姐妹都蹭著熱度買了,回來一試紛紛吐槽一股皂味兒,十分不值價,於是便扔在角落裡吃灰了。

連喬的喜好有些獨特,她似乎對沒有侵略性的東西都有所偏愛,因而非常青睞銀色山泉的冷香質感,冰清玉潔的,所以特意放了一瓶小樣裝在包包裡。

她並不覺得在漢林的校園裡能恰好遇見一個跟自己品味一致的“知音”,而這個知音又恰恰好是前幾天對自己充滿了敵意的人。

這概率也太低了。

連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

跟梁寬在樓梯口道了彆,連喬就自顧自的往六樓走了。她來到601的門前,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插進門鎖眼兒,往右轉了一圈。再用力就轉不動了。

連喬微微一怔,徐徐的抿緊了嘴唇。

她抬手擰了一下門把手,朝內一推,門開了。

無限延伸的寂靜透麵而來。

連喬卻覺得一陣前胸貼後背的涼。

她疾步走到屋內,“啪”一聲打開了牆壁上燈的開關,當即看向自己的櫃子。

不出她所料,她的櫃子上空空如也,被她唯一拿出來歸置安放的昂貴包包不翼而飛。

-

小二樓修水管兒停水,沈瑜不得已,隻好打道去安亦平家洗澡。

安亦平住在一棟銅環兒雙開門的老四合院裡,外麵瞧著破舊,裡麵的設施卻都是經過精巧的改裝的,熱水器網路什麼的應有儘有。

沈瑜有安亦平家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之後發現院落裡沒人,音響裡“咿咿呀呀”的外放著一出《孽海記》。

“安老鬼?”沈瑜喊了一聲,無人應答,他皺了皺眉頭,疾步朝著裡屋走去。

隔著洗手間的門,幾步開外沈瑜就聽見裡麵有人在嘔吐,他麵色微變,推開門闖進去,便看見安亦平趴在馬桶邊兒上吐的直抽抽。

沈瑜撲過去替他拍背,又倒了開水來給他漱口,折騰了好一會兒,安亦平才緩過氣兒來,他翻了個身靠在馬桶旁邊,啞聲笑道:“阿沈啊……你來了。”

“你他媽……”沈瑜耐著性子,沉聲道:“上次胃鏡複查的結果怎麼樣?”

“黏膜炎,可太正常了。”安亦平不以為意的打了個嗝兒,呼出一口酒氣。

“你喝酒了?”沈瑜攥緊了他的衣領子,皺眉道:“安亦平你他媽的想死可以直接跟我說,我給你個痛快!”

“誰想死了。”安亦平打了個嗝兒,沒什麼氣力的翻目朝天:“就是覺得活著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沈瑜沒吭聲,架著他的胳膊把他從馬桶邊上扶起來,亦步亦趨的往臥室裡走,安亦平沒腔沒調的跟著音響裡同</p步哼著曲兒,忽而感慨:“阿沈,除了你也沒人管我。”

“你以為我樂意管你?”沈瑜的臉色漆黑。

“那你做什麼還管我呢?”安亦平說。

“我饞你家電熱水器行了吧。”沈瑜艱難的把他安置在床頭:“給老子躺好,藥放哪兒了?”

“我吃過藥了。”安亦平拿過一旁的靠枕,壓在腹部,嬉皮笑臉道:“就是還沒來得及消化就吐嚴實了。”

“你他媽這會兒要是死了我就是第一嫌疑人,給我起開。”沈瑜不想跟醉鬼多比比,揮開安亦平一條亂舞的胳膊,在床頭櫃裡翻箱倒櫃了一陣,終於找到了一個印著“奧美拉唑”的盒子。

他又陸續翻到了幾盒安亦平常吃的胃藥,挨個兒看了說明書,將藥丸配比好放在小碟子裡,轉而去給安亦平的保溫杯裡蓄水。

準備好一切,他回到床邊,將東西遞過去——

安亦平猝不及防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沈。”他眯著眼睛,唇角繃的筆直,幾乎成了一條線:“我的遺產……真不一定給你。”

沈瑜冷冷的睇著他,強硬的一寸一寸將藥丸兒推到他的唇角:“那我可得再對你好一點。”

安亦平倏地咧嘴笑開,從善如流的就著水把藥吞了下去,然後沒正形兒的倚在床頭道:“隻要有但凡一個跟我有點兒血緣關係的安家人出現,阿沈,你就沒機會了。”

沈瑜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將他桌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掃進垃圾桶。--

安亦平還在那兒叨叨個不停:“其實阿沈啊,你不告訴我那些,我被妙妙騙的也挺開心的,不就是花點兒錢麼?我最不缺的就是錢……現在好了,錢是留下來了,可我一點兒也不開心。”

沈瑜熟練的將垃圾袋兒從廢紙筒裡拎出來,打結兒:“舒適的虛假和殘忍的真實,你選哪個?”

安亦平:“我選——”

沈瑜:“但凡有點腦子都會選擇後者。”

安亦平:“……你罵我,我聽出來了。”

沈瑜:“我在教你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

安亦平:“可這痛苦綿長無儘,我還要活好多年……”他輕輕的豎了一根手指頭晃了晃:“你不懂我們這種窮的隻剩下錢的人是怎樣的感受。”

沈瑜乾活的動作頓了頓。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他低聲說:“依靠欺騙彆人的感情獲得利益,這種人最該出門被二百碼,

可你居然還惦記著她,也挺搞笑的。”他搖搖頭,抓起櫃子上的一個伏特加酒瓶,晃了晃,看見裡麵還剩了個底子,便扒開蓋子一飲而儘,然後將空瓶子也一起裝箱。

安亦平扭頭:“你喝什麼酒?”

“我手疼。”沈瑜說:“喝點醒醒神。”

--

“這是什麼邏輯……”安亦平擰著眉頭:“手上有傷不應該戒煙戒酒嗎?”

“你他媽少管我

,管好你自己。”沈瑜微有薄怒。

“你晚上該不會還要出去上班吧?”安亦平翻了個身,斜倚在枕頭上道:“就你這樣兒還能乾嘛呀,獨臂大俠?”

“我隻是手疼,不是手斷了。”沈瑜說:“總有我能做的事兒。”

安亦平看他渾身都繚繞著一股無形的暴躁,不由得輕輕“嗤”了聲。

“像你這樣乾,五六年以後勉強奔小資吧。”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評價道:“要想跟你爹持平至少得十年,十年,那小姑娘孩子都打醬油了。”他頓了頓又補刀一句:“總之她是不可能跟你這種窮小子在一塊兒的,還不如回去當你爹的乖寶寶。”

沈瑜猛地抬起頭,厲目瞪著安亦平。

安亦平絲毫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聳肩:“來啊阿沈,互相傷害啊。”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瑜咬牙道:“走了。”

“不洗澡啦!”安亦平說:“都不愛乾淨了!”

“洗你媽呢!”沈大佬隔牆大吼。

成功扳回來一局,安亦平可算滿意了,他翻了個身躺平,咬牙受著胃裡的一陣火燒火燎,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鐘,這陣子苦楚過去了,他便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作態,從枕頭底下抽出張白紙,又從床頭櫃裡摸出一支筆,哼著《孽海記》的調調,筆走龍蛇的開始寫。

-

在404的宿舍門口,連喬叩門扣了三遍,回應才姍姍來遲。

“誰啊?”

“孫書悅學姐。”連喬平靜道:“開門。”

她沒有自報家門,等了兩秒,門卻還是開了。

門沒開全,半掩著,穿著粉色睡裙的孫書悅從中探出個腦袋來,警惕道:“你來做什麼?”

嗬,這開場白。

連喬冷豔的揚了一下唇角。

“看來學姐很清楚我的來意嘛。”她單刀直入:“那就請把我的包,還給我。”

孫書悅的瞳孔細微的收縮了一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有毛病吧你!”她咒罵了一句,急急忙忙的就要關門。

連喬早有準備,她早先已經在宿舍裡模擬過許多種跟孫書悅打照麵時可能出現的場麵,第一種就是對方關門裝死,於是她特意卸了一截掃帚杆兒帶過來,當機立斷的往門軸縫裡一塞卡住,任憑孫書悅怎麼使勁兒門板也合不上了。

孫書悅關不上門登時開始慌了,她急急忙忙的扭頭喚救兵:“芹芹!!救命啊!”

剛喊完,屋裡的秦芹就出來了,抬手就要推搡連喬:“你凶什麼啊你!”

連喬一側身避過,靈活的拍開了她意欲作亂的手。

這一下拍的不輕,秦芹吃痛,“哎喲”了一聲把手縮了回去。

連喬順勢往屋裡壓了一步,她姿態凜然高貴,十足的氣勢將屋裡那兩個高她一屆的學姐都紛紛逼得恨不得縮回殼裡去。

連喬掃了一眼屋裡的陳設,依稀看見孫書悅的桌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她

卻沒再往裡走了,因為屋子裡不通風,彙聚著一股子廉價化妝品的氣味兒,那刺鼻的甜膩中還混雜了零食和其他的一些味道,並不是很好聞。她抄起手臂,斜身往門邊一倚,平和道:“你們應該很慶幸今天是周五,這棟樓裡好像沒有太多人。”

孫書悅不耐至極:“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手提包裡有香水唇膏氣墊盒各一個,一套移動充和兩個超薄護墊,另外還有我的錢包,錢包裡雖然沒有現金但是一共有兩張銀行卡和五張品牌會員卡。”連喬說:“你擅自噴了我的香水我姑且不跟你計較,現在請把我的財產悉數還給我。”頓了頓,她微笑道:“少一樣我都會跟你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