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吳飛飛和劉光自從認定了沈瑜漢林車神的身份之後,對於沈大佬和連小喬的這種時不時產生的、無意識的打情罵俏已經學會了視而不見。
連喬的英語和語文都尚可,但是在數學方麵確實有點兒不大靈竅,老師上課講的公式她都牢牢的記住了,可放到大題裡她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解題。
最氣人的就是,每當她做題一卡殼兒,沈瑜就會在一旁一邊轉筆一邊非常臭屁的說:“這題我會。”然後三下五除二的給她把解題過程都寫出來。
他寫的解題過程行雲流水,偶爾還喜歡跳步驟,連喬看不太懂,沈瑜就拿了支筆湊過去,邊給她填補過程邊給她講。
兩人靠的極近,連喬偶爾抬頭時會聞到一絲清冽的皂角的味道。
“哎呀,你做什麼把這些步驟都省掉啊!”她被這若有若無的氣息撩撥的有些心亂,忍不住在沈瑜講解的空隙裡插嘴吐槽。
“我以為你能看得懂。”沈瑜說:“誰知道你這也不明白那也不明白。”
“你自己跳太多步驟了好不好!”連喬嘴硬道:“老師都說了,考試的時候是要算步驟分的,你這個也省掉那個也省掉,閱卷老師都看不懂,才不會給你分呢!回頭你一道大題都白寫了!”
沈瑜被她的無理取鬨整的直發笑,卻也沒生氣:“行了吧,你當閱卷老師都你這水平,來來來你看我給你算。”
連喬被他手把手教了好幾題,一想到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揚言要引導沈瑜向善,現在居然淪落到要被他教數學,自尊心備受打擊。
直到沈瑜說:“這條跟剛才那條不是一個套路麼?換湯不換藥啊,你怎麼又不會了?”連喬終於炸了,她把筆一扔,氣憤的去掐沈瑜的脖子:“我就是不會怎樣啦!你這麼能你有本事彆留級啊!”
沈瑜輕輕鬆鬆的避開了她毫無殺傷力的攻擊,捉住她亂舞的兩根爪子,理所當然的答道:“我留級又不是因為我考得太差,是因為我壓根沒考。”
連喬:“。”
你可太自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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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習課下課後,劉光和吳飛飛都主動拿了數學試卷來跟沈瑜對答案,連喬瞅著沈瑜那副藏也藏不住的得意洋洋的樣子,倏地感到一絲欣慰。
或許沈瑜也並沒有她所設想的那麼差勁。
留級隻是因為缺考而已,缺考是很主觀的原因,他也答應了自己會準時準點的來考試的,隻要他今年認認真真的來考,一定不會再留級了。
吃過午飯,連喬借著午休的時間去找了趟俞浩淼,跟俞浩淼彙報了一下演奏曲目的挑選情況。
因為樂團裡的成員業務水平參差不齊,連喬跟俞浩淼花了一個中午把分譜進行了一些適當的簡化和修改。
他們的勤懇熱忱都被人看在眼裡,偶爾會有樂團裡的成員忙裡偷閒的跑了來請教連喬弓法,這一個中午倒是過得不單調。
下午連喬請了一節體育課
的假繼續完成中午沒完成的整理工作,她為了檢驗一些部分刪減之後是否還能保證流暢,便拿了琴出來試奏。
俞浩淼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聽她一段兒一段兒的拉,露出了陶醉的神色,片刻後他道:“連喬,這次據說會有南城市音樂學院的教授來當評委,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如果你得到他們的青睞,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首席和副團長的位置交給你了。”
“這些事都是後話。”連喬沒什麼興致聽他說這些,隨意的應了一聲,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樂譜,騰出手用筆在上麵標記。
“我是認真的。”俞浩淼說:“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團裡,等我畢業了你還可以繼續——”
他話音剛落,門把手那兒傳來重重的“啪”一聲。
這聲動靜頗大,顯然不是正常擰開門把手進來的,俞浩淼和連喬都被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羅莎兩手叉腰立在門口,踹門的那條腿堪堪放下。
“你怎麼這樣開門啊!”俞浩淼皺眉道。
“啊。”羅莎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裡麵有人,嚇著你們了。”
“這不是裡麵有沒有人的問題。”俞浩淼的臉色愈發肅然:“門弄壞了是要賠的,而且以後學校說不定就不會借我們地方訓練了。”
“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倆行了吧。”羅莎陰陽怪氣的說。
俞浩淼對羅莎的態度很不滿,還想再說些什麼,連喬卻適時製止了他。
“副團。”連喬平靜的說:“我待會兒把改好的譜子發給你,辛苦你練一下領奏的部分了。”
羅莎眯了眯眼,抱臂道:“你改譜子?”
“我改的。”俞浩淼極受不了她這斤斤計較的態度,大包大攬道:“我主張改的譜子,你有意見現在可以提。”
“我哪敢有意見啊。”羅莎說:“譜子給我吧,我是首席,都是我該做的。”
“你還知道你是首席呢?”俞浩淼冷笑一聲:“也不知道你為樂團做了些什麼。”
羅莎被他當麵兒一嗆,麵色訕訕,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連喬,眼神裡似有些怨毒的火焰要噴射出來,卻又強行按壓了下去。
“團長,我友情提醒你一句。”羅莎退到門邊兒,話裡有話似的道:“某些有主的菟絲子花你最好彆碰,惹一身騷不說,還很容易被吸乾呢。”
俞浩淼一拍鋼琴蓋兒怒起:“你什麼意思!胡說八道什麼!我跟連喬就是單純的在討論音樂!”
“我沒什麼意思啊,
你自己對號入座乾什麼?”羅莎“咯咯”笑起來:“行了我也沒閒工夫跟你們在這兒嘮嗑,譜子給我我走了。”--
連喬把譜架上的一疊譜子整理好,封進譜夾遞給了羅莎,羅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掉頭離開了,走前“轟然”甩上了門。
“她!她在這兒甩臉子給誰看啊!!”俞浩淼給氣的直接爆了粗口:“滿嘴的鬼話胡話!”
連喬有些無奈:“所以讓你現在不要跟我說
那些有的沒的。”
俞浩淼:“可你看她那副屍位素餐的態度!她拽什麼?樂團乾部是為團員為集體服務的!給她搞成特權階級了都!”
連喬安慰道:“要演出了你就忍忍吧,有什麼事演出以後再說,非急得現在麼?”
俞浩淼張了張嘴,有些理虧,長歎了一聲跌坐回椅子裡。
“連喬,你彆聽她說那些,她,她都是亂講的。”他搓了搓手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亂講的。”連喬輕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她的嘴比某些人的底褲還臟,我知道。”
俞浩淼:“你這比喻……”頓了頓,他猶豫著試探道:“不過你跟沈瑜……到底是——”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有人敲了敲窗戶。
俞浩淼和連喬同步抬起頭,便看見話題當事人正站在窗外,衝裡麵兒招了招手。
連喬當即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起身去開窗。
“你怎麼來了?”她詫異道:“你不上課嗎?”
“我請假了。”沈瑜說:“把我小電驢鑰匙給我。”
連喬:“啊?你小電驢鑰匙怎麼會在我這兒?”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校服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果不其然在口袋裡摸到一串兒鑰匙。
“咦?怎麼在我這兒啊!”她驚訝道。
“早上輪胎破了,我修輪胎的時候你幫我拿的車鑰匙,忘啦?”沈瑜翻了個大白眼兒,不忘冷嘲熱諷一句:“就你這個記性,還想學好數學。”
連喬:“……你這個人嘴巴怎麼那麼毒啊!”說罷她一噘嘴把車鑰匙砸在沈瑜胸口:“我會學好數學的!拿走吧你!”
沈瑜沒骨頭似的倚在窗台上,挑唇而笑:“走了。”
“哎等等!”連喬像是猛地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抓住他的袖子問:“你請假乾嘛去啊?”
“有點事。”沈瑜說:“你放心,不是翹課,是請假。”
連喬:“可是——”
她還想追問,卻隱約品出了沈瑜不詳細說的畫外音。
她咬了一下嘴唇,適可而止的刹住了話語。
沈瑜側目看了她一眼:“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