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廢後08(1 / 2)

辛嵐原以為自己解決了一些事情, 可以睡個安穩的好覺,可是零九又給她送來了一個消息。

零九:嵐姐,曼妃跑了。

辛嵐:恩?

零九:正在移動中,目的地未知,不過按照她的武功, 估計沒辦法飛出宮牆。

辛嵐:那皇帝不是要生氣?

零九:氣著呢, 讓禦林軍搜查來著。

辛嵐:她怎麼出去的?

按理來說曼妃被軟禁,門口守著禦林軍,那她是怎麼跑的, 從屋頂麼?

應該不可能, 曼妃的輕功還沒達到那個地步,否則不會連宮牆也出不去。

零九:騙進來一個守衛打暈了, 又讓另一個進來,又打暈了, 就這麼出來了。

美麗柔弱的女人總讓人生不起防備之心的,尤其曼妃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虧得吳嚴清不是個為美色所迷的人, 縱使是美人, 下手也是毫不手軟的。

永遠不要小瞧一個強大自信的女人, 總是會有讓人出乎意料的動作。

曼妃朝著宮牆的方向而去, 那礙事的裙擺早就被她撕碎,露出小腿也全然不在意, 她一定要從這裡出去。

可惜她的暗道還未建成, 也不清楚這吳國皇宮底下的密道在何處, 否則就不用這麼掣肘了。

她提氣試著想要躍上屋簷,但是卻失敗了。

原本隻學了一個皮毛,又已經疏於練習好幾年,光是打暈那兩個人高馬大的守衛,她就已經費了不少力了。

彆無他法,她隻好暫且藏起來。

可要是不能出去,藏在這裡,遲早是要被發現的。

曼妃如同困獸一般,在宮裡小心點躲藏著。

辛嵐聽著零九的轉播,冷眼旁觀著。

她喚來春月,同她低語。

春月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春月退了下去,門外的思彤扯了扯她的袖子,和她咬耳朵。

“春月姐姐,主子和你說的什麼事兒啊?”

春月簡單的同她說了說。

“這個呀,那主子怎麼叫我不叫你,偏心。”

思彤這話也是笑言,隻是佯裝抱怨,畢竟春月比她多伺候這麼些年,喚她去做事也是應當的。

“隻是我恰好在門口候著而已,你下次也可以等在那兒,主子自然會叫你了。”

春月心細,早就發現主子沒有什麼偏愛,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誰離得近就叫誰。

“那下次我試試。”

思彤笑眯眯的說,去門口張望了一下,又坐了回來。

沒什麼大事,就是禦林軍搜查而已。

曼妃本來就不在這碧月宮,辛嵐這裡也沒什麼秘密,大大方方的任由禦林軍搜查。

隻是坐在位置上問了一句,他們在搜查什麼人。

“曼妃娘娘被禁足,現在卻擅自逃了出來,微臣奉旨捉拿。”

“這倒是沒瞧見。”

“主子,奴婢剛剛似乎瞧見了一個人,但也不確定是不是曼妃娘娘,背影像是被女子,打扮也不像是宮女,跑的很快,奴婢隻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

春月猶猶豫豫的開口,話裡帶著不確定的意味。

“可瞧見往哪邊去了?”

春月指了一個方向,那禦林軍便朝著那個方向而去了。

碧月宮的大門又被合上,當腳步聲遠走,這夜裡又恢複了安靜。

思彤和春月抬了熱水,辛嵐解衣入水,開始洗浴。

對於曼妃的事兒,她且不關心,還沒她洗澡這件事要來得重要,如果有結果,零九自然會告知她。

桶裡的水溫熱,熨帖著肌膚,辛嵐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白皙修長的手指撥弄著那水,將脖子也沉了下去,任由青絲浮起。

在她洗的差不多的時候,零九告訴她,曼妃被抓到了。

按照春月說的方向,禦林軍很快就找到了人,呈包圍的姿態,曼妃根本無法逃脫,被壓著來到了皇帝的麵前。

吳嚴清揮退眾人,待殿裡隻有她和曼妃兩人的時候,走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的曼妃。

“朕倒是小瞧了你,有這逃脫的本事,但既然敢逃,說明這肚子裡的是個孽種,朕沒有說錯吧?”

吳嚴清兩指抬起曼妃的下巴,看到她含著憎恨的眼眸。

“你恨朕?你有何資格?你入宮這幾年,朕待你不薄,處處寵愛,可你是怎麼對朕的?”

吳嚴清語氣冰寒的說,想起自己吃解藥調養身體,後宮竟然還無人有孕是這人動的手腳,就一陣惱火。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自己這個美人的,寵愛賞賜樣樣不缺,可她居然對他的那兒動手腳,想讓他絕了子嗣,覆了他的江山,又對他的其他妃子下手,心腸歹毒至此。

“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陛下就不必假惺惺的了。”

曼妃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臉上沒有以往的楚楚可憐的眼中帶霧的姿態,而是充滿了陰狠。

“真當是個冷心冷肝的女人,”吳嚴清歎氣,手指摸了摸曼妃的麵龐,“你與大慶國還通了什麼信?”

“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

“何必如此呢,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愧對於朕,何必一副朕虧欠了你的模樣,朕舍不得對你動刑,你若是再不說,那些刑罰,可就一一用到你的身上了。”

吳嚴清想自己對這女人還是很好的,她背叛他,還身體不貞,他還在這裡好言好語,可惜她還是不識相。

“舍不得?你何時舍不得過?不管是哪個女人,在你眼裡就隻有利用的價值的多少吧,辛嵐可曾有虧欠過你?現在還不是一個淒涼的下場,這樣的陛下,有何資格在我麵前裝出這幅多情的模樣?”

曼妃才不是為辛嵐打抱不平,隻是事已至此,乾脆破罐子破摔。

吳嚴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波瀾,讓人進來把曼妃帶了下去。

辛嵐聽著這對話,隻覺得好笑。

什麼鍋配什麼蓋,誰都不乾淨。

不過就曼妃而言,她的確是對不起吳嚴清的,就像吳嚴清對不起原主那樣。

按照吳國的律法,成為女囚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成為女囚,比那勾欄院裡的風塵女子還要慘上幾分,好歹她們還是收費的。

對於不貞的女囚,折磨的方式更是殘忍。

曼妃接下來的命運辛嵐沒興趣知道,完全都能夠猜出來。

她也沒什麼憐憫之心,隻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一命還一命而已。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柳嬪何其無辜呢,卻隻能永遠沉睡在冰冷的地下了。

還可憐了柳嬪和熹妃肚子裡的孩子,還未出生,就要逝去。

第二日晚,辛嵐又出了宮。

瞿芷安的效率很快,幫辛嵐看好了幾家藥鋪。

收購舊藥鋪會比新開一家要方便的多,畢竟舊藥鋪有貨源,隻是弊端也很明顯,若是可以有利潤,那就不用轉手賣給他人了,那些好的低端的藥材鋪,除了東家急需錢之外,根本就不會有人售賣。

要新開一家店的話,得先找好門路,在什麼地段什麼樣的房子也有講究,起碼得倒騰成自己想要的模樣,那樣一來二去少不了許多銀子和時間,而瞿芷安知道,辛嵐是不想等的。

她想確認的隻是,辛嵐開鋪子是想賺錢,還是為了彆的。

可明顯的,若是想要賺錢,必定不會從藥材鋪子下手,選取茶樓酒館之類的,會更加容易賺取銀錢。

辛嵐聽到有那種想要轉手賣的藥材鋪之後十分高興,她要那個有自己的用途,根本不是為了做生意,最好越不起眼越好。

瞿芷安聞言,頓了一下,看著辛嵐的眼神有些幽深,在辛嵐抬眼看過來的時候,那種暗色又驟然消失。

“那好,明日我會辦妥的,你昨日給的銀票足夠,不如今日一起去看看?”

辛嵐欣然答應,在這夜色下與瞿芷安同行。

她知道瞿芷安知曉她的心思,所以才會找到了這樣合她心意的地方。

瞿芷安看破不說破,不說破就能保持在一個微妙的線上,可進可退。

辛嵐看到了那個藥鋪,十分的滿意,地段也不是特彆的偏僻,大小適中,因為老板經營不善又有事打算離京,所以打算轉手賣給彆人。

兩個人看好了藥鋪之後,慢慢的往回走。

現在還不算是太晚,但是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了。

隻有少數人行色匆匆,辛嵐和他們並行或擦肩而過,與瞿芷安沉默的向前走。

“煙煙幫了我這個忙,改日定會送上謝禮。”

辛嵐有心打破沉默,心裡在思考應該送一個什麼禮物比較好。

“不必如此客氣的,舉手之勞而已,不用特地送上什麼謝禮。”

瞿芷安本想說一起吃茶就足矣,但是想要辛嵐的身份,恐怕隻有夜間才方便出來一下,而沒有茶樓是在大晚上還繼續開著的,多半在入夜就打烊了,去酒館還差不多,但是喝醉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辛嵐擅不擅長飲酒,所以這種心思隻能作罷。

“這怎麼行。”

辛嵐搖頭,她不喜歡占彆人的便宜,瞿芷安幫了她,就一定要謝回來才行。

隻是她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謝禮,她身邊又沒什麼珍奇玩意兒,如果要用錢去買,她的經費不夠不說,瞿芷安出生於富賈之家,什麼好看的東西沒看過。

“行的,就算要送謝禮,也不是這個時候,等你方便了,我們再談這份謝禮。”

瞿芷安眉眼彎彎,臉上的笑容輕鬆愉悅,話裡的意思卻是一改之前,不打算消了這份人情了。

瞿芷安可是個精明的商人,第一次是真心推辭,但是辛嵐要客氣,她就默默的在心裡拿小本本記下,辛姑娘欠她一個人情。

總覺得以後,會有大用的樣子。

辛嵐卻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還心道這人真的挺不錯,

不過等她‘方便’之後,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可能還少不了這個人的幫忙。

瞿芷安可能知道她想乾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她具體想做到哪一步。

辛嵐從瞿芷安那兒出去,心裡卻沉重了些。

那股近乎惆悵的心情也不知從何而起,在她合上眼的時候,又悄然散去。

沒過兩日,禦林軍突然包圍了辛府,闖了進去開始搜查。

這陣勢如雷霆,讓人措手不及。

零九同辛嵐說的時候,辛嵐正在嗑瓜子。

聽到這件事,淡定的繼續磕了一顆。

她就知道皇帝一定會借題發揮,得知真相為她洗刷冤屈什麼的,是怎麼可能發生的事情。

禦林軍搜查完了辛家,從裡麵搜出了兩封辛盛和曼妃的通話的信,白紙黑字,妥妥的通敵叛國的證據。

不用說這信絕對是皇帝偽造的,連辛家現在的家主,左相辛盛辛大人,對此事也心知肚明。

從曼妃被打進大牢開始,他就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在前朝就算有人聽到了風聲,也沒人敢在皇帝麵前問曼妃到底犯了什麼錯,畢竟曼妃是和親的公主,而不是哪位大臣家裡的女兒。

還是皇帝自己在朝中提了,說了大慶國的陰謀,說曼妃其實心懷不軌,當時就有臣子跟著斥責,皇帝最後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說是有人不安分的和曼妃搭上了線,雖然他沒說誰。但是辛盛一直覺得他是在看著他。

行得正坐得端,辛盛沒有做過自然不害怕,但是他害怕的是自己被迫叛國了。

而不出他意料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一直在家裡防備著,怕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塞進家裡來,但是禦林軍在搜查的時候,同樣可以把從他身上拿出來的東西當做是在這裡搜出來的。

所以左相不慌不忙,在皇帝來的時候跪地喊冤,那樣子讓人看著就感覺到他的一心為君。

家眷也是哭哭啼啼,直言自己老爺每日下了早朝,陛下沒宣他的時候,就趕緊回了家,從沒再宮裡耽誤過,哭的人頭都大了。

左相也的確是會為自己博得好名聲,這麼些年來,愣是什麼貪汙腐敗之事都沒有被抓住過,當然他不可能像表麵上那麼乾淨,就是裝的好,痕跡都處理的好。

不怕皇帝誤會左相做了什麼,就怕皇帝是故意而為之,可是皇帝就是故意的,這一點皇帝自己知道,左相也知道,那些看的明白的更知道。

辛嵐把一捧瓜子磕完了,侄女兒哭哭啼啼的上門了。

辛瓏畢竟還年紀小,聽說辛家出了事,爺爺被關進了大牢裡,她收不到家裡的消息,就慌慌張張的來了。

“姑姑,他們都說爺爺······”

這才一開嗓,眼淚就掉下來了。

“瓏兒莫哭,你都是做皇後的人了,就不能這樣不穩重了,明香,給你主子擦擦眼淚。”

辛瓏抽噎著,但是看在坐在主位上的辛嵐還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也冷靜了下來。

“瓏兒,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咱們辛家就是皇帝肉裡的那根刺,他要是不拔.出來,就寢食難安,你要學著聰明些,不要總是傻傻的。”

“可是······可是娘都叫我討好他了,我也做了,可是為什麼······”

“有些事情,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努力而改變,就算你再怎麼費心的去討好他,他不接受,你又能怎麼樣。”

“那我們家是不是···是不是要出事了?”

“彆瞎想,就算真的有事你也不能慌,爹肯定給自己留了後手,你且回去等著,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冷靜。”

辛嵐本來還想說如果皇帝去找她,就讓她表現得難過一些,這樣皇帝也許就會動了惻隱之心,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感情。

辛瓏哭喪著臉來,又哭喪著臉走了。

果然,在辛盛被下了大牢的第二日,就有官員跪地求情了。

皇帝怒火中燒,死不撒口。

他好不容易逮住這樣一個機會,怎麼能夠就此放手。

禦書房裡,裘霈真和瞿芷安一同站著,皇帝讓他們說此事的看法。

裘霈真十分耿直,他對於朝廷上辛家那棵大樹也不滿,但是辛家明麵上又沒有作惡,又沒有什麼荒唐事,所以裘霈真還是實事求是的說隻有一半的可能,也許左相真的做出了那種事,也許沒有。

畢竟左相都已經位極人臣,要是通敵叛國圖個什麼呢?

江山哪裡是那麼好易主的,若是真的做了,改朝換代了,他哪裡還會有現在的地位,除非他是想要自己登基。

但是那也不大可能,揭竿起義還要一個好的名頭的,謀朝篡位師出無名,不會成功不說,還會遺臭萬年,左相那般精明的人,斷然不可能這樣絕了自己的後路。

所以裘霈真說著,居然覺得從左相府裡搜出書信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來,但是他也不傻,看著皇帝的臉色轉變了口風。

說要是這真的是左相做的,就應該嚴懲不貸。

瞿芷安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一場自導自演,瞿芷安想的就是,謀逆的大罪,是會株連九族的,那麼辛嵐豈不是也要受累。

但是瞿芷安和左相也並不是同一個陣營的,而且她不能為左相辯解任何話語。

“芷安,你來說。”

“無風不起浪,能從左相的府中搜出東西,定然是有原因的,陛下明察秋毫,定然不會錯判。”

瞿芷安麵上的神色不改,順著皇帝的心意說話。

這樣說的時候,她心裡有些木然。

沒想到有一日她也成為了這種可以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話的人,看見皇帝臉上滿意的表情,更是覺得想發笑。

“還是芷安深得朕心,那些個人在左相下獄一天就按捺不住了,紛紛出來向朕求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左相的朝廷呢。”

皇帝冷哼,瞿芷安和裘霈真皆是默然。

瞿芷安和裘霈真一同出的殿,出去的時候,裘霈真還向瞿芷安低聲道喜。

“懷誠,我這有何可道喜的?”

“提前預祝我們瞿大人高升啊,陛下可是說了你深得他心,按照芷安你的本事,往上走定不是問題。”

裘霈真這可不是埋汰,而是真心實意的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