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1 / 2)

車夏雲死死地抓住了他的一隻腳踝,雙手攀在他的小腿上,腳尖離地,整個人像是被懸掛在圍牆上。

高瘦男子踹了她幾腳,沒踹掉,眼見另一個暗衛就要追上來了,他從兜裡摸出一塊玻璃片,也不低頭看,對準自己的小腿瘋狂捅下去,捅到自己的血肉也毫不在乎。

車夏雲交替手來回躲閃,怒罵道,“你這個瘋子!”

即使她很小心的躲閃,右手還是擦破了皮,純白的紗布上染上了點點血漬,左手手背被紮了一下,傷上加傷,而男子的小腿已經鮮血淋漓,滑膩膩的,根本抓不穩,她最後還是沒抓住,跌落在地上。

趁暗衛離這邊還有十多米遠,高瘦男子立馬爬上去,徒手掰斷鐵絲網,清理出一塊夠他穿行的區域,俯視著圍牆下麵的車夏雲,尖細惡心的嗓門響起,“小子,我會好好享受你的omega的,哈哈哈哈哈……”

讓人感到獰笑聲回蕩在車夏雲耳邊,熱、惱怒和不安充斥了alpha的腦海。

追上去,就現在!

下意識的想法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

她擦了下手上的血,顧不得包紮傷口,三下兩下爬上圍牆,避開鐵絲網,來不及緩衝便從五米高的圍牆上跳了下去,在草地上翻滾一圈站了起來。

暗八遲了兩三秒趕到圍牆處,望著她一躍而下的背影,既焦急又擔心,暗七重傷倒在這裡,她不能坐視不管,但少主的安危也是極重要的,先前雖然發出去了求救信號,但其它暗衛從彆墅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圍牆外,車夏雲望著高瘦男子即將消失在樹林邊緣的身影,目不斜視地追了上去。

他背著人,小腿還有傷,肯定跑不過我,而且即使打起來,他靈活性也會受礙,自己處處占優。

雖然有一定風險,但是如果自己不追上去,任由馬清鈺被帶走,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安心,更彆提鹹魚了。

高瘦男子回頭看到她這麼快就追了上來,低聲罵了一句,加快速度往樹林深處跑去。

兩人一追一逃,在雜草叢生的樹林裡穿梭。

車夏雲追進去之後才發現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她隻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皮膚都很嬌嫩,被荊棘什麼的一劃就會破口出血,而且地麵一點都不平整,涼拖就跟沒穿一樣,腳上就很快沾滿了淤泥汙漬。

而高瘦男子,皮膚黝黑粗糙,雖然穿得破破爛爛,連鞋子都沒有,還背了個人,但卻相當靈敏,上躥下跳在樹林裡遊刃有餘,而且不會留下什麼踩過的痕跡。

追了一陣子,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自己追高瘦男子的距離基本上沒有變過,與其說她在追人,不如說高瘦男子是刻意控製了速度吊她上去。

但到了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跑了很遠,她一停下來,周圍就再也看不到高瘦男子身影,樹林深處安靜得嚇人。

車夏雲望向四周,緊繃著身子隨時準備迎擊。

突然,一陣風刮了過來,車夏雲警惕地轉身,高瘦男子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笑著露出了一大口黃牙,不等她做出反應,高瘦男子迅速抬手劈在她的側頸上,將她打暈了過去。

黑暗吞沒了易感期alpha最後的感官。

車夏雲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原來,他真正的目標是自己嗎?

*

alpha隔離區的圍牆很高,足有五米,頂上還圍了一圈通電的鐵絲網,但這些在張佑成眼裡都不是問題。

他逃獄後本來是想找個深山老林苟活著的,卻誤打誤撞看到了馬清鈺。

這個身材很好,容貌絕佳的omega一下子就吸住了他的心,讓他本處於死寂狀態的腺體隱隱發熱,張佑成欣喜若狂,立刻拋棄了之前的想法,什麼都不管,隻想完成最後的心願。

鐵絲網一被破壞,監控室裡的警報就響了起來,值班人員立馬查看監控,找出發生異樣的地方,發現張佑成的身影後,一麵撥打報警電話,一麵接通了巡邏隊的對講機,“各巡邏隊注意!彆墅分區7棟圍牆邊鐵絲網處疑似發現出逃罪犯,挾持一年輕女性人質剛剛翻牆離開隔離區!”

對講機裡傳來的聲音頓了一下,“後方一名易感期女alpha追了出去!”

保安隊長聽完後眉頭緊皺,低聲碎了一口,打開對講機,“二隊去守住鐵絲網,等維修人員過來,三隊四隊跟我出去追。”

每個易感期的alpha在被送去集中隔離後,都戴了一個定位手環,技術人員爭分奪秒地調出衛星定位,但當他們趕過去時,樹林裡的那塊空地上,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黑色手環,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蹤跡。

而此時,警車呼嘯著包圍了整片區域,第一時間派遣了大量人手進行全方位封鎖,同時開展了搜山行動,每隊搜山的警察都配有槍支防身,並且帶了嗅覺靈敏的警犬幫助搜查。

警局第一時間通知了家屬,潘安琪接到電話後當場就暈了過去,馬明哲沒功夫照看她,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現場,“警官,請你們一定要儘量保證她們的安全,她們都還很年輕!”

刑警隊長沉重地點點頭,“我們一定會儘力的,但是現在有個非常不好的消息要通知您,在過往的犯罪記錄裡了,罪犯有虐待他人的心理傾向。”

馬明哲眼前一黑,險些站不穩,“具體是怎麼樣的?”

刑警隊長語氣凝重,“他尤其喜歡在性/愛裡虐待情侶,用極端恐嚇的言語和一些偏激的手段造成受害者精神失常。”

十月底晚秋的日光,依舊明亮,但失去了往日的溫度。

*

樹林深處,一個幽暗潮濕的山洞裡,鐘乳石上的水珠滴答滴答打在水坑中,張佑成趴在水坑邊,不管乾不乾淨,呼嚕呼嚕喝了個滿足,又捧了一捧涼水淋在車夏雲臉上。

冷意一下子驚醒了車夏雲,她打了個激靈,一睜開眼便看到了眼前的男子,瘦長的馬臉,單眼皮,凸嘴巴,還有些駝背。

這應該就是那個綁走馬清鈺的男子了。

車夏雲看到不遠處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馬清鈺,用力掙了下,發現自己被某種不知名的藤條捆得死死的,便冷眼盯著眼前的男子,一聲不吭。

張佑成喉結滾了滾,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湊到車夏雲麵前,指著還在一旁昏睡的馬清鈺,聲音聽起來又尖又奇怪,口臭噴了她一臉,“小子,給你一個選擇,要麼,幫我一起享用她,然後爽快的死去,要麼,看著我享用她,然後和她一起去死。”

車夏雲屏住呼吸,閉上了眼睛,希望暗衛有辦法找到自己吧,而且她追進來的時候隱約聽到了警報聲,但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能找到這裡。

張佑成很謹慎,不給她一點拖延的時間,直接把玻璃片懟到她的脖子上,怪叫著,“彆想拖延時間,給你十秒鐘回答我,不回答就現在去死。”

冰冷鋒利的玻璃片抵在車夏雲的脖子上,對死亡的恐懼幾乎侵占了她所有的念頭,張佑成已經開始倒數了,“十,九,八……”

死亡的倒計時在她耳邊響起。

張佑成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但手下卻沒有鬆開,玻璃片又往前遞了一點,刺破了她頸脖處的表皮,一縷鮮血冒了出來,“四,三,二”

車夏雲的冷汗立馬浸透了後背,“我選第一個。”

張佑成變戲法般收起玻璃片,非常享受她恐懼的神情,拍拍手,“很好!那麼,接下來請配合我的表演。”

車夏雲強行穩住自己的思緒,暗自分析,這個人是有極端儀式感和某種字母傾向的心理變態!

至少沒有直接就殺了她們兩個,隻要有缺陷,她就有機會逃脫。

她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洞口很小,洞腹卻很寬敞,應該是在山上,洞口隻能傳來一些光線,雜草灌木叢生,幾乎擋住了所有視線,警察想找到都難。

張佑成將冷水潑到馬清鈺臉上,上下著打量她,omega身上的衣物被荊棘劃破了幾道口子,露出了一些白皙的肌膚。

馬清鈺幽幽轉醒,看到了他,然後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又看到了被藤條綁了好幾層的車夏雲,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輕喘著氣掃視周圍的環境。

張佑成見她醒了,伸出臟豬手褻瀆地摸了下馬清鈺的側臉,笑眯眯地聞了聞自己那隻手,“可真是美味呢。”

馬清鈺雙目噴火地盯著他,卻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冷靜地與他周旋,“我爸媽都是商人的,家裡有幾十萬存款,我是獨生女,你如果願意放我走,我可以打電話叫他們湊夠一百萬給你,絕對不會報警。”

“哈哈哈哈……”

張佑成笑得很瘋癲,眼淚都出來了,尖細的嗓門響起,“家裡存款幾十萬,你騙誰呢?!你就算說存款幾千萬,我也不會覺得意外,一百萬就想讓我放了你,簡直是做夢!”

馬清鈺有些意外,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衣服鞋子,”張佑成翹起蘭花指,挑開她的襯衫領口,俯視了omega的事業線,露出讚許的眼神,“從裡到外,都是名牌,加起來不會低於五位數。”

馬清鈺聲音有些發顫,“那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哈哈哈哈……”張佑成又笑了起來,詭異的尖笑聲回蕩在山洞裡,“我一個馬上就要死的人,要錢乾什麼?”

他掐住馬清鈺的脖子,瘋狂地質問,“你告訴我,我要錢乾什麼?!”

車夏雲頓時很緊張地盯著他的手,咽了口唾沫,背後的藤條根本解不開,而且有一根正好纏在她手背的傷口上,手指動一下都很疼,隻好換方法用指甲一點點地去磨藤條。

張佑成咆哮了一會,理智回籠,鬆開手,舔了下唇,摸到她後頸的抑製貼,粗暴地撕開,“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乖順的享受,最好彆反抗。”

馬清鈺白皙的頸脖處出現一圈明顯的勒痕,臉色漲得通紅發紫,貪婪地呼吸著,眼淚不爭氣地滑落,為什麼,自己會被這種社會人渣盯上,這麼巧,而且還是在車夏雲麵前……

張佑成將omega抑製貼遞到自己的口鼻間,重重地聞了一口,沉醉地眯上了眼睛,然後扔掉抑製貼,望向車夏雲,“小子,該你幫我了。”

車夏雲滾了滾喉嚨,低聲反問道,“我都這樣了,怎麼幫你?”

張佑成譏諷地笑了下,粗魯地將馬清鈺拽到她麵前,一口黃牙看起來很瘮人,唾沫星子飛了她一臉,“想要我給你解開?門都沒有!”

車夏雲忍著手背的疼,用指甲慢慢地磨最細的那根藤條,傷口反複被摩擦溢出來的血已經打濕了她背後的泥土,但是隻要再拖延一會,就有機會逃出去了,她不敢去看馬清鈺,低垂著頭,“那你想怎樣?”

張佑成掐住馬清鈺的肩膀,將她塞到車夏雲懷裡,厲聲道,“標記她。”

什麼?讓自己標記她?沒聽錯吧?

車夏雲錯愕地抬起頭,有些驚訝地望向他。

張佑成把玩著手裡的玻璃片,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尖銳的嗓音格外刺耳,“讓你標記她,最後體驗一把當alpha的滋味,然後我再挖出你的腺體,不殺你,讓你一輩子都活在沒有腺體的陰影下,怎麼樣?是不是很爽?!”

爽?並沒有。

車夏雲隻覺得一陣惡寒,這是得有多慘的經曆才會想出這麼極端的處理方法啊,該不會,他自己家就是沒有腺體的alpha吧?

張佑成看到她的神色,剛想發飆,卻隱約聽到了外麵稀稀疏疏的雜音,按著車夏雲的腦袋催促道,“快點!標記她!彆耽誤老子的大事。”

藤條隻剩下一小半沒被指甲磨斷了,車夏雲被迫將嘴巴湊到了馬清鈺的頸脖間,嗅到了那股清爽微甜的omega信息素味,很熟悉很好聞的味道。

但現在這股omega信息素味並沒有讓處於易感期的她感到舒適,心底浮現出的情緒反而是一種被人拿捏的悲哀。

馬清鈺在聽到張佑成說讓車夏雲標記自己之後就不再反抗了,惹怒這人隻會讓事情更糟糕。

她乖順地伏在車夏雲身前,無儘的委屈被咽了回去,至少……人生中第一次被標記留給了心底最重要的那個人。

張佑成將玻璃片抵在車夏雲的脖子上,神色焦急,咆哮道,“快咬啊!不然我就殺了你!”

車夏雲嘴唇都在發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湊近了omega小巧的腺體,正常情況下的腺體沒有紅腫,隻是微微凸起在後頸處,表皮光潔,與正常的皮膚沒有兩樣。

馬清鈺微閉上眼睛,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咬緊了下唇,緊張得渾身發顫。

這讓車夏雲怎麼下得去口,alpha強行標記omega無異於強女乾。

張佑成焦急地瞥了眼洞口,將玻璃片往前遞了一些,再次催促,“快點!”

車夏雲猛地抬頭,臉色赤紅,緊盯著他大聲咆哮道,“全是頭發,你讓我怎麼咬?!”

張佑成被她突然唬住,低頭看了眼,分神去弄馬清鈺的頭發。

就是這個時候!

車夏雲突然暴起將他撲在地上,鋒利的玻璃片在她的下頜處劃開一道大口子,鮮血噴了馬清鈺一臉。

她立馬奮力掙開已經鬆散的藤條,按住了張佑成拿著玻璃片的手,一拳捶在他的臉上。

馬清鈺眼眶一紅,立馬反應過來,挪動自己的位置,抬起被綁住的雙腿,高跟鞋尖猛地踩在張佑成手裡的玻璃片上,玻璃片應聲而碎,碎玻璃渣子紮進他手裡,張佑成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車夏雲一拳又一拳地捶打在張佑成的臉上,機械地重複著一個動作,傷口上的血不斷滴落,和張佑成臉上的血混在一起,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模樣慘烈。

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多了。

張佑成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心底的嫉妒和怒火燃燒了他所有的理智。

憑什麼?憑什麼她可以是一個健全的alpha,而自己,卻被無妄之災毀去了alpha所有的能力,為什麼?!

生死關頭,張佑成滿心隻想報複。

他從自己的掌心裡摳出一片玻璃渣子,紅腫而渾濁的眼睛瞄著車夏雲的後頸,攢起力氣暴起掙開她,用儘最後的力氣將碎玻璃渣子紮破了車夏雲後頸的抑製貼,刺入了易感期alpha的腺體裡。

突如其來的臨終反撲是所有人都沒料想到的。

他倒在地上,瘋狂地大笑著,“哈哈哈哈……你也彆想好過……哈哈哈哈哈……”

尖細詭異的聲音格外刺耳,在幽暗的山洞裡回響。

車夏雲從地上爬起來,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怪笑聲戛然而止,她反手捂住自己的後頸,鮮血從指縫間淌了出來,沾濕了渾身的衣物,染紅了馬清鈺的視線。

“少主!”

三名暗衛終於順著聲音找到了這裡,清理開洞口的枯枝落葉,魚躍而入,望見渾身染血的車夏雲,雙眼通紅,目呲儘裂。

車夏雲脫力地跪坐在地上,腺體被異物貫穿的疼痛感支配了她所有的知覺,臉色一片慘白,和身上殷紅的血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斷往外湧血,失血過多的眩暈感取代了那鑽心的疼痛,麵前一片重影,眼皮越來越重。

而張佑成那毛骨悚然的怪笑還在山洞裡回蕩,暗衛控製住他後,立刻給馬清鈺解開了藤條,同時用衛星電話聯係了醫療隊。

車夏雲緩緩閉上了眼睛,像斷線風箏般倒了下去,馬清鈺衝上來扶住她,帶著哭腔地懇求道,“彆睡,夏雲,彆睡,求你……”

omega手忙腳亂地用掌心捂住她往外冒血的傷口,車夏雲幾乎將全身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勉強睜眼看了下她,努力揚起嘴角,擠出一抹笑容。

本想像平常那樣大大咧咧地開玩笑,“沒事,本公子命硬著呢”,但怎麼也沒力氣張開嘴,怎麼也沒法使出力氣保持睜開眼睛。

好累啊,終於可以休息了嗎?

這下好了,病號服也不用換了。

三天後。

醫院的會議室裡,京城知名的腺體專家都聚集在了一起,各執己見地激烈地辯論著一個病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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