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殿娘娘:合房(1 / 2)

自古,若將王妃比作月,那君王就是光照百姓的太陽。如果天上隻該有一輪明月,那也是女主的人設——弘文館提學家的女兒許煙雨,高貴榮耀。

而宋時真的身份,是在外戚家的操縱下取代煙雨成為世子妃的貴族領相尹大衡的女兒,李暄如今的正妃,尹寶鏡。一位與李暄成婚八年,卻一直無法得到他的悲情女配。

李暄愛慕著許煙雨,尹寶鏡愛慕著李暄。

放錯了時代的愛而不得的故事,因著巫術的奇幻色彩而蒙上了一層神秘美妙的紗。

許煙雨因為大妃的野心而被下咒身染怪病,在即將舉行國婚的前幾天驟然“離世”,而後又離奇的“死而複生”。

尹寶鏡陪了李暄八年,終究敵不過他心頭那抹白月光。

於是,隨著父親謀反被殺與緊跟而來的家族敗落,三尺白綾,成了她最後的選擇。

李暄幾次圓房時給了她希望,又用冷淡至極的絕情話語將她的自尊碾碎,這樣的男人,他的心裡裝滿了一輪明月,便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不知該說有情還是無情。

如果重活一次,尹寶鏡希望能得到李暄的愛。

……什麼喜不喜歡愛不愛的?感受不到就是沒有,那乾嘛還要去爭取?過自己的不好嗎?

被係統二話不說扔進朝鮮劇本來的宋時真憋著一口氣,劇情任務一概不想管,恨不得把這個不講信用係統的處理器一把火燒了才好。

她打定主意反抗到底,就不信完不成任務這雙標係統還能把她怎麼樣。

正值冬末春初的午後,宋時真屏退宮人,站在了殿前的園子裡。

淡淡的光影穿越抽芽的樹枝,投在她的懷裡,籠在桃花上,整片天地泛著柔和光華,讓人頓生恍若隔世之感。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她走遠兩步對著宮女珍珠吩咐道:“溫二壺酒來。”

“娘娘……”珍珠雖然好奇,但也不敢言他,躬身退了出去。

——

天際浮雲寡淡,和著清冷的東風,打落一樹早開的煙粉花瓣。

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姿立於朱橋之上,暗紅色的五爪龍服展露出他的高貴身份和軒昂氣宇。半晌,他緩緩伸出掌心,接住了一片飄零的落花。

那側臉俊美絕倫,目若星懸,鬢若刀裁,光潔白皙的麵容上透出了棱角分明的冷峻。

“衡善啊……”

“在,殿下。”

“寡人有這麼帥氣嗎?”

又來了又來了。

儘管近日宮人們紛紛傳言殿下變了,不再鎮日冰著臉,貼身伺候的尚膳內官車衡善卻覺得,這冷不丁愛開玩笑的自戀品質怕是再過五百年也不會變。

他回過神來皺著鼻子,腆著臉笑道:“殿下韜韞儒墨,挑刀走戟,無所不通,小的這是在妄圖沾染些殿下身上的美好而帥氣的品行……”似乎怕殿下一腳踢來,他趕緊追問道,“不知殿下為何事困擾?”

李暄哼了一聲,收攏掌心,嗓音淡淡:“寡人舉行嘉禮多久了?”

衡善思考片刻,霎時悟了:“八年了,殿下。”

八年間,殿下用無數的借口逃避了所有可以和中殿娘娘圓房的日子。

為了防止將成為下一任王的元子成為暴君,祖上定下的禁律非常多。諸如入胎時辰非常重要,因此,君王必須按照觀象監的日期進行圓房。除去初一、十五、月底和各種節氣,再避開電閃雷鳴、狂風呼嘯的日子。當然,旱災水災和喪期等不好的日子也是不可以的。

這樣仔細核算下來,能同中殿圓房的日期,一個月中連一天都很難有。

就是這樣,殿下還因著娘娘是舊派勢力推選出的世子妃候選人而帶著偏見,一次又一次地推托著。

因此,近日尹大衡的守舊派在大妃娘娘的縱容下紛紛發難,期盼著主上殿下同中殿尹氏生下元子的奏折堆成了小山,殿下想必痛恨至極……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勸哪!

或許也是因為那位已逝的前世子妃吧。

衡善近日常常覺得,比起月亮落下後太陽周圍落寞的雲霞之光而言,不曾遇見月亮的太陽,或許會更加幸福。

李暄緩緩張開掌心,那一小片粉潤的花瓣隨風墜落在湖麵。

因著不知名的疾病,他受了風便覺喘不上氣。再抬眼望去,那混混沌沌的湖水竟像極了他每夜按大妃娘娘吩咐喝下去的藥湯……

眸色漸凝,李暄沉了聲道:“衡善啊,隨寡人去趟交泰殿。”

說這話時,他下意識地推了推鼻骨。

這個順暢的動作讓李暄怔了怔。

——

交泰殿內的宮人聽聞消息,個個喜形於色。

往常,殿下的腳步可是出了千秋殿,都不帶左轉彎的。

也不知今日哪來的東風,娘娘該高興壞了。

宮人們在崔尚宮的帶領下迅速布置好了合房所需的一切,這才發現娘娘不見了。

找遍了闔宮上下,還是一名小宦眼兒尖,望見娘娘竟然白日縱酒,醉熏熏地在後院中晃著秋千。他心下一駭,尖著嗓子作勢喚了兩聲“主上殿下駕到”,便被走來的車內官帶了下去。

李暄揮退跪了一地的宮女,視線落在了中殿的裙裾上。

淡粉色的周衣華貴嬌美,金絲繡線細膩地勾勒出了蘭草的圖案,可惜的是,穿著它的人似乎並不太愛惜,那裙角已然沾上了汙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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