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爾被嚇住了。
眼前這鬼看起來實在讓人審美無能,猩紅的眼珠,像是得了紅眼病,猙獰的牙齒參差不齊需要看牙醫。穿了件黑漆漆的衣服,往夜色裡一站就看不見了。
這能是霍予然的兒子?
白瞎了他一張帥臉。這兒子的媽得長得磕磣到何種地步,才能如此穩妥地拉低霍予然的顏值,生出這麼醜的孩子?
什麼不需要女朋友,不結婚,口是心非,都是假的,明明是連孩子都生了。
這怕才是他離家出走的真實原因吧?
一時間,白爾落在霍予然身上的目光裡複雜極了。
霍予然:“……”
他一把拉開門,明九看都不看他一眼,奔到被打趴在地上的醜鬼跟前,心疼地抱住它,老父親一般地護著,“鬼娃啊,不痛不痛啊……”
鬼娃?
剛剛光顧著閉眼打鬼了,白爾沒敢細細打量。明九口中的鬼娃,按照正常孩子的身量來看,大概八九歲。所以,她方才的行為換算到現實來,她是在……虐童?
神特麼的虐童,哪有從電腦屏幕裡跳出來的孩子?被她按著打了這麼久,連口血都沒吐,看到明九,它還張著血盆大口,衝著他笑:“嘻嘻……”
詭異又驚悚。
明九衝著霍予然怒聲道:“打在兒身,痛在我心。霍予然你有什麼衝我來,打兒子算什麼?”
打在兒身,痛在娘身。
白爾知道這句話。明九是娘,鬼娃是兒子,霍予然是爸爸。
他們是……幸福吉祥的一家?
霍予然不找女朋友,找了個男朋友?
霍予然不知白爾腦補了什麼,但她望著他的眼神十分之怪異,讓他很不舒服。罪魁禍首·明九一無所知,還抱著他的鬼娃,摸著它漆黑的身體,試圖找到一塊傷痕,作為控訴霍予然虐待子女的證據。
霍予然冷冷道:“眼瞎?”
眼沒瞎都能看出他剛才在洗澡,頭發沒擦乾淨,皮膚上還沾染著水汽。哪騰得出手去揍鬼娃?
還有:“明小九,你再說那醜東西是我兒子,你信不信我把它煮了塞給你吃,讓它對你儘儘孝?”
交友不慎。
明九仰著頭,顫巍巍地指著他:“太狠毒了,虎毒尚且不食子……”
霍予然眼神一凜,身上氣勢陡然淩厲。鬼怪對此十分敏感,感受到威脅的鬼娃心生恐懼,拚命地往明九懷裡鑽。明九一邊拍著它的後背安撫,一邊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的錯,不說……不說了!”
全程圍觀、免費看了一出好戲的白爾望了望兩人,問:“能解釋解釋?”
鬼娃頂著一張陰森恐怖的臉,躲在明九的懷裡,時不時用它猩紅的眼珠子瞟霍予然和白爾一眼。它是鬼呀,白爾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彈幕刷得飛快,幾乎是一條接著一條。
“它是鬼呀,居然真的有鬼?”
“吸血鬼都有,還不能有鬼?”
“霍予然說他是天師,也對,有天師就會有鬼,不然要天師乾嘛?留吃嗎?”
“我揍鬼了?真不可思議。”
“啊,為什麼說它是霍予然的兒子?總不能是長得像吧?”
……
霍予然與明九從小便相識,越長大,霍予然便越是後悔交了這麼一個朋友,見一次後悔一次,每次都在絕交的邊緣徘徊。當然,絕交了這麼多年,他們依然是朋友。
為什麼不絕交?!鬼迷心竅吧。
霍予然:“……”
鬼娃是明九養得鬼物,性子不知隨了誰,死前不過八九歲,還是個純真無邪的孩子。跟著明九走南闖北,與無數鬼怪交過手,不知怎的,養成了個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脾性,仿佛自動降智,在美女麵前連話都不會說,隻知道咧著它的血盆大口衝著人“嘻嘻”,成功地嚇哭了它所有試圖搭訕的美女,除了白爾。
一時間,鬼娃望向白爾的眼神更加熱切。它隻記得白爾沒和彆的人一樣哭著跑開,完全不記得白爾將它揍得說不出話來——反正也不疼。
至於明九說鬼娃身上流著霍予然的血,倒不是隨口亂說。
時代大潮流之下,玄門中人也不因循守舊,相反,對於很多新科技,他們興致勃勃,並想法設法引入使用,改革創新。所以,他們並不反感使用手機。手機的便捷性,讓許多玄門中人無法拒絕,更有喜歡玩遊戲的,抱著手機毫不放手,成為低頭族一員,而後患上了頸椎病。
手機好用,但有一點,手機不靠譜,太容易壞了。
尤其是與鬼怪交手時,動作激烈,不小心手機便會從口袋中滑落出去,隨便一個大動作,手機摔落在地上,“啪”一聲碎了。
是以,玄門中人換手機的速度非常快,特殊的職業造就了特殊的換手機速度,他們不是在換手機的店裡,就是在換手機的路上。很多時候,你有他們的手機號碼,也不一定能聯係得上他們。
那麼,在除了用手機聯係外,就必須挖掘其他的聯係方式。古老而傳統的聯係方式百花齊放,再次登上人間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