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幻境(1 / 2)

滾是不可能滾的。

明九早就習慣了霍予然的冷臉。

天才嘛,脾氣總是差得令人一言難儘。明九不介意霍予然的壞脾氣,畢竟能容忍他的裝瘋賣傻的人,除了霍予然,也沒有其他人。於是乎,他們倆,湊合湊合繼續做朋友吧,誰也彆嫌棄誰。

明九不管霍予然逐客,鍥而不舍地問白爾:“做我徒弟吧?真的,你一看就有天分,肯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暫時沒想好做什麼的白爾:“做你徒弟有什麼好處?”

明九一一數起來:“好處可多了,馭鬼師,當然要馭鬼了。做了我的徒弟,學了我的馭鬼本事,從此以後天下鬼物皆是你的兄弟姐妹,不願做你兄弟姐妹的,就讓它們匍匐在你的腳下當腳踏!怎麼樣,威風不威風?”

白爾:“有錢嗎?”

明九掏出自己的豪車鑰匙,用手指捏著晃了晃,“看到沒?到時候想開什麼車就開什麼車!”

白爾認真衡量。

霍予然不乾了,他一把摔上門,陰沉著臉掃了洋洋得意的明九一眼,他的兄弟怎麼能便宜了外人?就算真要去拜師,也該拜他,做他的徒弟啊。

“白爾,你彆聽他吹,他的錢連養鬼都不夠,好的香灰那麼貴,現在的鬼又能吃,他哪來的錢?那車我沒記錯,是你爸送你的成年禮物吧?”

“再說本事,哼,”霍予然低頭睥睨著明九,不屑道,“我比他強一萬倍。你要真想學,不如你跟我學,拜我為師……”

白爾打斷他的話:“想都彆想,你更窮,連一個礦泉水瓶都跟我搶。”

“哈哈……”明九毫不留情地嘲笑。

試問,誰能想到玄門中高潔冷傲的霍予然有朝一日會自甘墮落到彎腰去撿礦泉水瓶去賣錢,還是和一個女孩子搶?如果沒有看到監控視頻,明九也不會相信。

他歡快地倒了杯水遞給白爾:“來吧,開始拜師吧,以水代茶敬師父,不用跪了,就是走個過場,算個儀式。”

白爾/霍予然:“……”

白爾沒有去接那杯水,她說:“不了吧,我認真考慮過了,鬼的審美不在我的範疇之內,我可能做不了馭鬼師。”

她想了想,還是繼續努力想法掙錢,努力養活自己,等她的公爵爸爸願意接她回家,她就回去成為真正的吸血鬼。

對,吸血鬼才是她的最終歸宿。

“啊?”明九失落地一口喝乾淨杯子裡的水,也不勉強,“行吧,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吧,哪天你想通了再拜我為師吧。要不,你喂鬼娃點血也行?”

一直關注著外麵動靜的鬼娃聞言,興奮地揭開瓶蓋,露出頭來。猩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令人心悸。

白爾點了點頭,“那行,我記下你的電話號碼。”

鬼娃失落地縮回了瓶子裡。

見白爾不願拜明九為師,霍予然放下了心。他躺到了沙發上,抖開被子蓋在身上,安詳地閉上了眼睛,睡覺。

都十點十五分了,超過了睡眠時間,啊,又多了十五分鐘,他猝死的可能性更大了一點,可怕。

霍予然個子很高,標準的言情男主身高,超一米八。長沙發在他躺上去以後,襯托得十分狹窄,而他人躺在上麵,看起來極為……委屈?

明九沒有想到好的形容詞,總之,已經很能顯示出霍予然生存環境不好,他很滿意。暗戳戳地掏出手機,明九悄悄地點開相機,卻被霍予然識破。

“你要是敢拍,你就做好換手機的準備。”霍予然像是開了天眼,直接出聲警告。

明九訕笑,“哪能呢。”

他飛速地按下了拍照,而後奪門而出,像是被人攆一樣,“噔噔噔”地下樓梯跑了。

門因為巨力搖晃到牆上,又因為慣性彈回去,“砰”一聲關上。

隔壁鄰居大罵了一聲:“有病啊!”

屋子內安靜下來,霍予然均勻地呼吸,也不去追明九,一心一意睡自己的老年覺。

客廳茶幾上放著一個小木盒,盒子裡裝著一根枯樹枝。那是明九隨手放在上麵,又因跑得太急而忘記收走的,人乾。

四舍五入,那是一具屍體。

茶幾離沙發不到半米,四舍五入,霍予然和一具屍體睡在一起。

白爾:“……”

玄門中人從小就與鬼打交道,所以不介意?

白爾不是很懂,但看霍予然的樣子,打擾他睡覺十惡不赦,她還是不做這個惡人了。

她抬手關掉了客廳的燈,借著臥室裡漏出來的燈光,去了浴室,開燈洗澡。

不知道是霍予然睡意傳染人,還是同屋之人的行為容易感染另一人,夜貓子白爾突然很困,她洗完澡便準備關燈睡覺。在關上臥室門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茶幾的方向,朦朧中隻看得清小木盒的輪廓。

白爾很快陷入沉睡。

白霧如青煙在山林間環繞,白爾走在一條蜿蜒向山上行的小徑上。那小徑很長,看不到儘頭。似乎心底有個聲音在說,走上去,走上去便能見到她心中所想見的。

白爾疑惑,她想見誰?

公爵爸爸吧,雖然老一點,但還是帥的。年齡沉澱下來的氣質,遠不是她的七個哥哥能比的。尤其是他擺起貴族架子的模樣,揚起下巴,驕傲矜持,可愛極了。

作為吸血鬼,公爵爸爸的實力強大,他有很多讓人驚歎的能力。

公爵爸爸在小徑上頭?白爾提步向上走去,她走了很久很久,小徑依然望不到儘頭。

好累。

白爾停住了腳步,講究地吹了吹地麵上的灰,原地坐了下來。不上去了,若真是公爵爸爸,等不及了,會主動下來找她的。

走啊,上去啊,心裡的聲音鼓動著。

白爾不知那聲音是誰的,她冷聲嗬斥,閉嘴吧。

那聲音消失了。

隔了一會兒,她的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男聲:“姑娘,你是來見我的嗎?”

如清風拂麵,如大雪消融,那是白爾從未曾感受過的溫柔,細細地包圍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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